林萧心情非常愉悦的回了平远侯府,压根就没想起来还有一个等着她回去晨昏定省的蒋甄氏。
蒋甄氏气得肺都要炸了,就想着要怎么磋磨这个儿媳妇。
说起来婆婆磋磨儿媳妇,其实不要太容易,就像是蒋甄氏作为过来人,一拿捏做儿媳妇的就能拿捏一个准,比如说收回管家权,再比如说从自己这里伺候的丫环里头挑一个颜色出挑的,送给儿子做通房。
长辈赐,固不敢辞耳。
而做儿媳妇的即便是再贤良,可看着自己丈夫房里多个水灵如花苞似的女人,而且还是婆婆房里的,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吧。
很可惜,这种事到林萧这里什么用都没有。
再有,蒋甄氏最后也没干成这件事,她被蒋忠家的劝住了:“老太太,太太那里越是不成规矩,您越是要在明面上对着她好才能显出您的慈爱之心来,也更能凸显出太太的不敬呐。”
蒋甄氏哪里甘心。
蒋忠家的转眼又献上一计:“过些时日是您的寿辰,到那时候您在诸位前来给您祝寿的老封君,还有诰命夫人跟前那么一说道——”
剩下的就不用蒋忠家的再点明了,蒋甄氏自己就能脑补出来了,到那会儿她那儿媳妇的名声怕是臭不可闻了,每人来点唾沫星子,可都能把她给淹死。
这有点夸张了,但舆论它确实是能杀人于无形的。
蒋甄氏越想越觉得蒋忠家的这计谋甚好,而蒋忠家的她更加百思不得其解了,太太这到底是要搞什么啊?
不管怎么说,蒋甄氏做起表面功夫还挺有一套的,她不仅接着免了林萧的晨昏定省,也不用林萧去上房伺候她日常起居,便是林萧好像是过意不去的要去上房请安,蒋甄氏都不留她,还叫人拿了些药材什么的给林萧,让林萧回正院好好养着。
这平远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看来,老太太这是转性了?毕竟蒋甄氏从前就是再恪守“婆媳间潜规则”不过的了,像是做儿媳的每天早起伺候婆婆起床,在婆婆吃饭时,儿媳在旁边站着伺候婆婆用饭,等婆婆吃完了她才能吃些残羹剩饭……这还得照着一日三餐的来,蒋甄氏从不是叫薛婉晴意思意思就算了的。
林萧听着碧螺的感慨,都有那么些同情薛婉晴了。
心疼不过三秒钟,林萧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因为有人来…抓奸了:
薛婉晴继母的嫡亲女儿,也就是她的妹妹薛婉茹,风风火火的过来,甫一上来就是一副鄙夷的神情,“你竟然背着姐夫偷人!”
碧螺心肝砰砰跳,但她极力克制住没让自个失态,下意识的去看自家太太,发现她神态自若,仿佛没听到二姑娘惊世骇俗的话一样,也好像她没有做过那有违妇德,该被沉塘的事情一般,奇异的碧螺也跟着冷静下来,而且还自觉地去里屋门外守着了。
林萧对见到薛婉茹并不意外,那天她和闻人越在酒楼见面时,碧螺惊慌失措的叫她就是因为瞧见了薛婉茹。也是因为这件事,林萧就觉得败坏了兴致,没有再跟闻人越进行更进一步的交流了,再说当时的环境,林萧也瞧不上眼,相信闻人越也是那么想的,所以他们俩就那么分开了。
林萧那天倒没有见到薛婉茹,现在一看这个便宜妹妹也是个小美人呢。素荷小美人是清雅型的,而薛婉茹在长相上来看是属于明丽型的,眉宇间还带着几分骄纵,是朵带刺的玫瑰花呢。
百转千回间,林萧就很淡定的无视了薛婉茹的指控,用上一贯不容置喙的语气道:“你过来。”
“你想干什么?求我不要说出去吗?”薛婉茹一边说一边还很大无畏的走过去,在林萧斜靠的榻前站住了,冷哼一声,“我和你说,你别想着狡辩,我可都亲眼看见了,就在太和楼里,你是去私会男人的吧?”
林萧挑了挑眉梢道:“你说你亲眼看见了?”
“是,是啊。”可在林萧似笑非笑的目光下,薛婉茹越说越没底气,最后干脆跺跺脚,“反正我就是看见了!”
林萧坐起身来,用手勾住薛婉茹的半边脸,薛婉茹想挣扎呢,就听林萧“啧”了一声,冲着她低声道:“你知道什么才叫真偷人了吗,小妹妹?你不知道吧?要不要姐姐我给你几本春宫册让你亲眼瞧瞧呀。”
林萧说着还用指腹摩挲了下薛婉茹的脸颊,成功的让薛婉茹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了,反应过来后像是被调戏一般的推开了林萧,她自己还往后退了几步,“你,你,你——”
林姓登徒子眨眨眼,一派无辜道:“我怎么了?”
“你,你不知廉耻!”薛婉茹吭哧出这么一句,没什么杀伤力的话。
“果然还是个小姑娘,不知道男欢女爱天经地义么——”林萧笑盈盈的逗弄着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把人家逗弄的哇哇大叫,反观她自己心情却是更好了,倒是冷不丁的来了句:“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薛婉茹恨不能站到这屋子里离林萧最远的地方去,可她才不能让这样的家丑外扬呢,所以就只能面色潮红的瞪着林萧,用很不耐烦的语气回道:“就我一个人知道啦。”
“嗯?”
淡淡的一个“嗯”让薛婉茹有种被看穿的错觉,她在心里嘀咕了句“这个姐姐胆子越来越大了?难道是因为嫁人的缘故?”,然后就撇撇嘴说:“母亲知道。”
薛婉茹的母亲,和薛婉晴这个原配留下来的嫡长女关系一般。或许在薛婉晴看来是关系很僵硬,但在林萧看来对方是个合格的主母——像那天的事,知道让大大咧咧的薛婉茹来和她说一声,不管是警告也好,提醒也罢,总之都不会听之任之,又或是干脆落井下石,这两种态度不管哪种都对薛家没什么好处。
还有,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薛婉晴的父亲是御史吧?
思维转圜间,林萧就招手叫薛婉茹坐到她跟前来,“和我说说家里的事。”
薛婉茹可不会答应:“我才不要跟你说呢,我要回去了。”
林萧料想到她会是这个态度了,也不以为意,笑盈盈的说:“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就和别人说你是来找我讨要春宫册的。”
“你敢!”薛婉茹登时又再涨红了脸,也不知道是被林萧的厚颜无耻给气的,还是因为春宫图这种腌臜之物给羞的。
“我有什么不敢的,”林萧随手摸出一本书,“看我都把春宫册给准备好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薛婉茹扑过来捂住了嘴,还想着去抢那本书,被林萧这个老司机一搂一抱的就给抱个满怀,装模作样的叹道:“妹妹这是迫不及待了?”
薛婉茹要被气死了:“谁,谁迫不及待了!”
碧螺听到里屋传来的响动,不由得往里面看了一眼,就见她家太太和二姑娘共躺在一张榻上,二姑娘含羞带涩(……)的不敢看她家太太,难道是因为突然和姐姐亲近感到不好意思吗?
真好呢,她家太太现在的处境越来越好了。
……这么说也没错呢。
里边,薛婉茹投降了,“我说就是了。”
林萧的惋惜溢于言表:“妹妹怎么不再拒绝下去呢,姐姐我可是很愿意跟妹妹你看这本书呢。”
“你不要脸!”
林萧见薛婉茹眼圈都隐隐泛红了,当即就不再逗弄她了,就把那本书丢到一边,哄道:“乖了乖了啊,姐姐不哄着你看那东西便是了。”
薛婉茹羞愤得紧,却又不得不屈辱在林萧的“淫威”下,接下来林萧问她什么,她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然后等林萧问完了,从魔爪下脱逃的薛二姑娘就再也不想呆下去了,狠狠瞪了林萧一眼就转身走了。
等上了回家的马车,她的丫环慢了几步才急匆匆的跟上来,“小姐,姑太太说您走得急,把借的书忘拿了。”说着就掏出一本让薛婉茹眼熟的书,“这是什么书啊,小姐?”
薛婉茹赶紧抢了过来,脸上红白相间:“什么书都不是!”
等回程的时候,薛婉茹整个人都坐立不安的,她又按捺不住好奇心,最终在快到家时偷偷掀开那本书瞄了眼,等看到满眼的墨字后,定睛一看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什么嘛。”
这句中有几分失落几分庆幸,那就只有薛二姑娘自己知道了。
……
因为过些时日就是蒋甄氏的寿辰了,所以就得尽早开始准备了。蒋甄氏说是不想累着林萧,就让甄素荷来操办,又怕林萧再有什么异议,就指派了蒋忠家的去给甄素荷搭把手。
这和林萧自己操办,有什么差别呢。
虽然在旁人眼中看来,这差别那可是大了去了。
仆从们就有在心里嘀咕的了,再加上蒋靖宇不在再前面的外书房歇着了,而是去后院睡了柳姨娘,这看起来好似叫正院的处境更艰难了呢。
殊不知林萧她一点都不在意,她和蒋靖宇现在也就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已,更没必要五十步笑百步,她现在在意的就是蒋甄氏的寿辰了。
真希望那天早点到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