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定王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寒明与周若水走在府里的小道上时,周寒明沉声问道。
“哥哥不是知道了吗?”周若水没有隐瞒,淡淡说道。
“他是王爷,位高权重。你与他在一起,不会快乐。”
位高权重者,后院皆是莺莺燕燕,平衡前朝,再多的爱,到了最后,只剩哀愁。
“难道嫁给旁人,他会守着我过一辈子吗?若真心疼爱我,自然会视我如珠如宝,若不是真心,我又何必费心伤神,早早学了娘那般,心如止水。”
周若水淡淡一笑,接着与周寒明说道:
“于我而言,所做一切都是深思熟虑,哥哥大可放心。他对我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我还是可以分辨的出来。”
周寒明皱了皱眉,看着如此坚持的周若水,半晌后冷冷开口:
“果然女生外向。不过对于定王,我还是那句不同意…相信母亲也不乐意见你嫁入皇室。”
周若水听着周寒明不满的口气,轻轻一叹。她自是知道,周寒明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可如今,她把自己的心交了出去,她自然希望她的亲人能支持自己。但是现在,周若水瞧着周寒明这般不愿意,想让他接受怕是难了。
只是周若水不知道,周寒明可不是因为那个人是宇文潇才如此,只要是任何一个打她主意的男子,全被周寒明视为敌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宇文潇回到王府,心中气闷。想到今天周若水对自己视而不见,周寒明更是坏了自己的好事,牙齿磨得咯咯响。
而且,宇文潇还有点莫名的心虚,他打出那一掌被周若水看在眼里,想想周若水对周寒明的重视,她会不会生气不理他了?
宇文潇烦躁的在屋子里踱步,最终还是传了消息,约周若水第二天,在金玉满堂相见。
周寒明拦着自己,不让他进周府一亲芳泽,他还不能把人给约出来了?
将近年关,周若水帮着余氏打理庶务,突然收到宇文潇传来的话,眉头一挑。
周若水看着手中事物处理了差不多,便唤来夜岚吩咐道:
“你去回了王爷,我用过午膳就出府。”
夜岚点头应下,周若水看了一眼屋外的大雪眉头轻蹙,接着继续处理手中剩下的庶务。
用过午膳,周若水换好了衣服与余氏说了声去金玉满堂挑选首饰,余氏不疑有他,仔细叮嘱了周若水注意安全后,周若水便带着几个丫鬟坐上马车出了门。
马车在雪地上缓缓行驶,马车被厚厚的帘子遮挡着,内里点着暖炉,周若水喝着热茶,听着几个丫鬟说着京中趣事。
可没一会,马车便停了下来,周若水皱了皱眉,就听见车夫在门口说道:
“小姐,康乐侯的丧仪队正往这边走来,咱们需不需要换条路?”
周若水闻言略有诧异,康乐侯府办丧事?她怎么没听说?
“把马车靠边停吧,换条路过去还得绕大半个时辰。”
车夫听到后,便应了下来,牵着马往一旁靠去。
当丧乐从马车边响起,周若水微微掀开车帘,冷眼看着康乐侯府的人抬着一具棺木往侯府而去。
周若水皱了皱眉,吩咐道:“墨兰,打听打听,康乐侯府谁没了。”
墨兰听到点了点头,拢了拢披风,抱着个手炉就下了马车。
墨兰打听的速度极快,还看得到丧仪队的影子便回来了。墨兰进了马车,抖了抖身上的雪,这才坐了下来回禀道:
“小姐,打听到了,是镇国侯府的大小姐没了。说是在前往锦州的时候遇到了山贼,被山贼给杀了。”
墨兰说着便是一阵唏嘘,而周若水闻言却是眉头一挑,鲁嘉怡?
周若水记得,正是今年的一场宫宴,鲁嘉怡推了怀胎两月的瑾王妃,害瑾王妃动了胎气,差一点保不住瑾王期盼了多年的嫡子。
在康乐侯与鲁淑容的求情下,皇上勒令鲁嘉怡以后不得再进入京城。
鲁嘉怡身份高贵,就这样被踢出了京城的贵女圈,那会不少京中闺秀还暗暗高兴。少了一个人与自己相争,嫁入高门就更有指望。
不过周若水十分疑惑,鲁嘉怡就算被下令不能进入京城,可护送她前往锦州的护卫又岂是山贼可以抵挡的?
老康乐侯军功颇高,康乐侯府的护卫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
周若水再次挑开车帘,看着没了影子的丧仪队,撇开了眼。
或许鲁嘉怡的丧事就是一个信号,皇上下了令,康乐侯却还是把鲁嘉怡的遗体运了回来。
人只要一死,从前的错事,总会被慢慢遗忘。康乐侯这般做,皇上也不好与一个死人计较,但是康乐侯这样挑战帝王权威………
恐怕,夺嫡之争近在眼前。
没了丧仪队,马车很快就到了金玉满堂。周若水一进去,掌柜就极有眼色的上前,领着周若水去了二楼的雅间。
进了雅间,周若水便感受到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燃烧的碳火,让周若水感受不到冬日的寒冷。
周若水取下面纱,看着宇文潇就躺在羊毛铺着的塌椅上,一脸惬意的望着自个。
“王爷真是享受……”周若水自顾自的坐下,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下去。
宇文潇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子近在咫尺,又想起她昨夜就把自己扔在后巷不闻不问,心里又生出一股怨气。
“享受?是谁昨晚把本王一人丢在后巷不闻不问了?”
“我若是不去,不知道定王殿下对哥哥恨之入骨,欲下杀手。”周若水看也不看宇文潇,脱掉了身上的披风交给墨兰拿着。
“我哪有下杀手!周寒明他明明躲得开!”
不可置信的音调自宇文潇的口中喊出,原本还想就昨晚一事与周若水理论一番,却发现眼前的绝色佳人竟是连眼角余光也吝啬给予。
这让宇文潇心头一沉,忙自动熄灭心口的熊熊怨气,紧靠着周若水的身边坐下。
只是周若水却别过身端着茶杯自顾自的喝着,拒绝与宇文潇交流。墨兰看了看自家小姐,又看了看宇文潇,想了想,还是在门口跟墨竹夜岚说着话比较安全,悄悄退了出去。
而宇文潇终于想起周若水与周寒明感情深厚,他这才大感到事情不妙,自己怎么这般倒霉地得罪了心眼比针还小的周寒明呢?
宇文潇小心翼翼的环住周若水,纵使心中有天大的怨气,也在这张绝色容颜中消散无踪。
“好若儿,别生气了。我只是气不过周寒明把我拦在门外,我都好几天没见你了。他还故意博你同情,真不要脸。”
宇文潇一边解释一边往周寒明身上倒脏水,周若水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只觉宇文潇颠倒黑白的本事越来越长进了。
“你若不夜闯我闺房,哥哥岂会动怒与你大打出手,你还向哥哥挥出一掌。我未出阁,你三天两头的过来,被人发现了端倪,我就只能一根绳子吊死了。”
周若水方才只是佯装不理会,现在瞧着高高在上的宇文潇放低了姿态,哪还舍得不理他,转过身与他说道。
宇文潇见状极快的将周若水抱到自己腿上,一边摩挲着周若水的脖颈,一边开口:
“以后我会注意,再也不向大舅子动手了……小若儿,我好想你……”
宇文潇一句“大舅子”让周若水脸色一红,他更趁周若水不注意,吻上红唇。
直到松开,周若水恼怒的瞪了一眼宇文潇,心里腹诽,每次都被他吃的死死的,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宇文潇看着周若水娇嗔的模样,实在爱极,恨不得现在就把周若水娶了回去。
宇文潇紧紧抱着周若水,低笑道:
“前几天我让人备好了首饰,你瞧瞧喜不喜欢。”
宇文潇说着,把周若水给放了下来,拍了拍手,片刻,就有几名女子端着木案走了进来。
周若水看了看,一套紫玉镶嵌着珍珠的头面,一套白玉兰花头面,一对金镶玉刻着梅花图样的镯子,更有零零散散的耳环项链等。
周若水眉头一挑,看着宇文潇,说道:“都是给我的?”
宇文潇笑着点了点头,取下周若水出门时戴的缕空梅花金簪,换上了他准备的缕空雕刻的紫玉簪,一旁垂下的流苏上镶嵌着数颗指甲盖大小的珍珠。
周若水摸了摸头上的簪子,更是无奈的看了一眼面上金光闪闪的首饰,叹道:
“我把这些首饰带回去,怕是要惹起闲话了。”
她与宇文潇在旁人眼里就如路人一般,若被人得知,她出门一趟不花分毫就拿了这么多首饰,明天京城的八卦传言就该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