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安安无言以对,她吃好了,洗好了,将自己收拾停当了,便将昨夜合衣躺下的那件衣服拉了拉,却发现天又冷了几分,于是便拿起一件披风披在身上,她见任梓舟看着她,便道:“我出去走走。”
任梓舟没有拦她,也没有跟着她,只了一下头。
鱼安安觉得任梓舟最大的好处便在于他有一颗通透的心,还有一副极好的性子,和这样的人相处起来其实比和凤钰那样的人相处起来要舒服得多。
她其实并没有在镇上闲逛什么,而是直接去了药铺抓了一剂药回来,既然要和以前做个了断,那么自然要了断的更加彻底。
不是她心狠,也不是她不想要腹中的孩子,而是担心万一生下来的孩子和凤钰长得一模一样,她天天面对着那么一张脸,估计会天天都得纠结一回,且她前世看了不少狗血的言情,孩子神马的要是长得像他的父亲,会增加她身份暴光的机率,这事风险性太高。
她知道她的行为有些自私,但是人活在这个世上,到底哪个不是自私的?谁不想让自己过得开心一?只要这种开心没有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那就不算过份。
只是她觉得她今日的自私建立在杀害一个无辜的生命份上,那终究是有些过了,最重要的是这个生命还是她的孩子,所以她很纠结,也很难过。
就算她在抓药之前想了很多,更把凤钰的坏处放大了一千倍一万倍,在她把药煎好之后,看着药冷,她把药热上,药再冷了,她再热上,如此重复了十余次之后,她终究还是没有勇气把那碗药喝下去。
鱼安安以前总觉得自己是个非常果决的人,但是这一次却无论如何也果决不起来,她有些鄙视自己,在心里骂了自己好几回。
最后,她终将药碗拿起来,一双手伸了过来,她不用回头也知道那只手的主人是任梓舟。
他柔声道:“我方才一直在旁看着你,你犹豫了那么多次,又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做出那个最残忍的决定?”
“我……”鱼安安想些什么,却发现根本就不知道能什么。
任梓舟把她手里的药碗夺下来道:“你只是想要和他做个决断,关孩子什么事?”
鱼安安昨夜就知道他十之**是猜到了,但是此时从他的嘴里出这句话时,她还是愣了一下。
任梓舟又道:“虽然你腹中的孩子是他的,但是孩子来到这个世上之前根本就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孩子没有必要为他承担后果。”
“我知道。”鱼安安惨然一笑道:“我也觉得我这种行为太懦弱,太自私,但是……”
但是什么,她此时心里其实也是不清楚的,那些惧怕和恐惧终究让她有些无措。
“你怕世俗之人的目光?”任梓舟问道。
鱼安安摇头道:“自然不是……”
到这里,她自己也有些茫然,她到底怕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