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林……”
“醒醒,左林……”
“左林……”
“程序完成了……”
“左林……”
隐约中,左林感觉黑暗之中似乎有人在呼唤自己,听声音似乎是风希,但她叫他干嘛?
“左林……不要再沉睡了……快醒醒……”
左林的意识逐渐苏醒,睁开眼睛只看到白茫茫的以前。他抬起头,晃晃脑袋,甩甩被压得有些酸痛的手臂――他刚才是坐在床边双手平放埋头睡过去了,当时只是觉得有些疲惫,只是也不明白为何会疲惫,只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伸一个懒腰,全身的关节都发出噼啪的响声。眼睛开始有些清晰了,但还是不能看清楚东西,想来是刚才睡觉压到了哪里导致眼睛暂时看不清东西。
左林揉揉眼睛,回想刚才脑海中回荡的声音,只呼唤了一声,风希的声音便在他的脑中想起。
“怎么了?”
左林尝试着再想起刚才呼唤他的声音和说的话的内容,接着又在脑中想到风希。这个是左林将自己脑中的信息分享给风希的一种方法,相比此时风希也如听音频一般,听到了他刚才所听到的声音。
“这是我的声音,但刚才我并没有叫你,你为什么会听到这样的声音?”风希也难得的显得很疑惑,显然她也不是很理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清楚,难道是别的什么人调试出来的声音?”
“不,不会。我检查了一遍音频,就是很正常的人声,正常到我都发不出这种程度的声音。换句话讲,应该说是我的声音都是合成的,这个声音更像是直接用身体发出来的。”风希说得很认真,但分析出来的结果却让左林听得有些不寒而栗。
“会不会是你的肉身?”左林吃惊却又担心地问道。
“不会,我的身体现在每况愈下,唯一还活跃着的只有我的大脑。除非别人用一个大脑接在我的身体上,再来到这里,否则这都是不可能的。并且,这是谋杀,如果泄露出去,政府的威信也会大幅度降低,他们没有必要这么做。”
如果风希只说后半句,左林可能还有些担心,但想到她前半句说的,左林不由自主地想到一个头被挖空的风希走过来,上面还个掉线密密麻麻织架着的大脑。
“你不要再想象了,我看得都觉得恐怖恶心了。”
“好。”
左林再揉揉眼睛,发现虽然眼前还有一点模糊,但也大概可以看清楚了。面前躺在床上的林樱依旧昏迷,面无血色,输液管中的葡萄糖正缓缓地流向她的身体,虽然她的脉搏依旧强劲,但左林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她一天比一天要虚弱。
虽然今天只是离开体育馆的第三天。
也是在第三天,左林要求的所有实验人员终于到齐,就连左林自己都没有想明白,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多学科,零零散散总共来了百来号人。
“有的人是想追求有挑战性的东西才过来了,倒也不是因为什么。”云沐河在他旁边小声说。他是主动请缨来参加这个的,因为他明白左林设计这个的目的应该是他的一样的,那就是救林樱。
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现在林樱的状况不对劲,哪里有人睡三天不醒的?
而这里另一个熟悉的面孔是若松明,也就是林樱的养父。他的目的同样简单,就是一样尽自己的一份力去救林樱。
据说在他申请时,国家还私底下派人来,想说服他继续原本和林樱林樱着的生物学实验,但被他提着棍子赶了出去。小区中的老太们时而说起这件事,都忘不了那时候若松明愤怒的声音。
“她可是我的女儿!你们他娘的还有良心吗?”接着便是一堆连贯的日本骂人的话,若松明的嘴巴不见动,一堆粗口便咂到了来人头上。
都说日本人说日语快,平常人的理解还以为是他们说话喜欢把音省略或合在一起,但到了若松明,大家才知道,快是真的快,不是因为说话有各式各样的技巧,就是说得快。
来人也不是傻子,见若松明这架势,二话不说就走了,几个小时后若松明的调遣书便出来了。
有趣的是接派遣书的也是在小区下,若松明似乎铁了心不想再让这些人进他的家门口,所以他拿完之后说的话很多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国家凭什么限制我们这些人的自由,搞得跟什么似的……”
来人心想好歹也是国家给钱养着你啊老哥,话不能这么说,听起来就很没有良心了。但他想起了上个人的遭遇,也不好把这些话说出口,礼貌地说完便灰溜溜地跑掉了。
“交给您了。”左林客气地对若松明说。他让若松明做实验的总负责人,主要是因为林樱是他的女儿,对林樱的担心程度不亚于他,其次他也是科学界的老一辈,对这些东西的处理肯定也比他更为娴熟。
更重要的是,若松明是知道林樱的身体状况究竟是什么样的。并且他来之后向左林说明了一切,左林才知道这些年来他一直寻找解决方法,却一直没有效果。他也想过去问问其他领域的人的意见,但又想到林樱和double事件的关系,便只能将想法埋到了心底。
左林回到房间中,坐在林樱旁边。直到这时,他依旧有些犹豫,担心林樱是因为在太素城倒下了才提前走到了生命的末尾。那样的话,他只能是满心的愧疚,且不说太素事件完全因他而起,在当时让林樱挡住白狼的不正是他?
某种程度上,这就是他的错。
如果他能够想得很明白一点,在风希面前来一出苦情戏,或许结果便完全不一样。
风希接着告诉他真相:如果不是进入了太素,恐怕那天宴会过后林樱便会晕倒。当然,风希说是真相,但也保不齐是风希为了安慰他,信口编出来的。
风希也看出来他的想法,所以没有再继续说过去,而是跟他说当下。
“无论怎样,事情都已经发生的,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力找到治疗他的方法。”
“我知道,就是我始终过不去自己心中的那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