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现在杀了你，一切事情便没有了开端，无论是地球还是什么，都可以一切照旧。”小丑晃晃头，根本看不出来刚才说话的疯癫，反而浓妆底下的眼神愈发坚定起来，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左林看着他的眼神，知道他真的能下出杀手，从他的出现到现在，一切都显得如此的突兀，之前根本没有任何的铺垫或者暗示，他就像是个凭空出现的人。
或许他说的东西会是真的？左林想转过头咨询happy，但他真的害怕他一有什么动作小丑就会开枪。
“放下枪吧，你没有扣下扳机的勇气，亦或者说，你根本没有办法保证左林的死可以真的结束你所说的一切。”happy缓缓地说道。
“你……相信我说的？”小丑的反应倒是让人回味，似乎一个人说过千百次的话终于得到了信任。
“无论我信不信，我都不能保证未来是否真的可以穿梭时空，也许你是个神经病，但你如果可以说什么有说服力的东西，当然可以获得信任。”
小丑一惊，刚想说自己其实很多东西都想不起来了，但看着屏幕中的女孩，思绪却瞬间活跃起来，最后说了一句自己都觉得奇怪的话：“我知道，最近的东西其实就是一个局，你的局。”
听到他这句话，happy的脸色大变，露出了从来不曾有的奇怪的神色，最后居然是回了一句：“你是对的，我相信你。”
左林则是听的云里雾里，但也不好多说话，因为小丑的枪还没有任何要放下的趋势。
“你是世界上第一个破解量子加密通信的人。”小丑忽然说叫起来，“对没错，就是你！你真的还能称作人吗？”
“咱们回归正题吧，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了，也相信以后地球会毁灭，原因我也大致明白了，无非是科技的发展，不是吗？”
“不仅仅如此，”小丑用没拿枪的手捂头，精神状态看起来又变得不大稳定了，“我问过，科技的发展确实是一个原因，但是，人类拥有接近无限的寿命本来就是违反宇宙存在性质的事情。”
“你说的是能量吧？根据热力学第二定律，宇宙或许可以说成是一个能量聚合体，随着时间的推移，它渐渐膨胀，能量也越来越分散，或者说消亡。记得有人描述过这样的画面，说的是在宇宙的最后一天，只剩下一颗渐渐熄灭的中子星，旁边还有一个可以吸收中子星能量作为能源的星球。随着中子星的熄灭，宇宙迎来了不可避免的消亡。”
“宇宙都会有走到寿命的尽头的一天，人类凭什么逆天改命？”
“凭什么不能？”左林看着枪口的方向有所偏移，实在忍不住反驳道，“逆天改命也是人类自己的努力做到的，宇宙做了什么，它只是从出生走到了消亡，看似孕育了一切，实则啥都没做！”
“强者为大。”小丑冷笑道，“人类影响了宇宙，宇宙会舍弃人类的，和平共处才是正确的。”
“确实，与自然的庞大力量和平相处是人类应做的选择，但东西总有它的阈值，不是吗？我问你，地球为什么会毁灭，难道是人类不爱惜它吗？你好好看看现在的生态环境，比之当初，无不是好上了千万倍。地球毁灭的原因我无从得知，但人类总会有离开它的一天，那么宇宙或许也有它的阈值，达到后人类也会离开它，或许就是离开了当前的宇宙，你才看到了另外一个长城，是不是？”
“这无法下定论的，”happy忽然说道，“对于宇宙来说，一个人类实在太过渺小，仅凭一个人类，是很难探寻清楚的。”
“可是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小丑突然怒吼一句，“你就是这一切的导火索，你的发明就是这一切的催化剂！或许你不出现，人类的缓慢发展可以带来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那么你为什么还不开枪？”左林也有些脾气了，这个小丑从一开始就不停否定他的成果，这让他有种自己的人生都被否定的感觉，所以他生气地反驳，“那你不要犹豫啊！开枪啊！”
小丑带着一脸戾气再次抬好枪口，但却始终开不出这一枪，过了好久好久，他手一松，枪掉下来。小丑慢慢蹲下来，抱头痛哭。
“我做不到！”
他的突兀一哭，反而让满脸铮铮铁骨的左林变得不知所措起来，他不怎么明白是怎么样的情况，转头看向happy，然而happy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对原因也不得而知。
一个大男人就这样哭着，撕心裂肺，左林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一步步走过去，最后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慢慢地坐到地上，静静地陪着他。
最后他哭完了，捂着脸去了厕所洗了脸，不过幸好他用的是谁洗不掉的妆饰，倒也没有花掉，不过他停顿了一下，拿着一个袋子去了厕所，关上门，半天后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他带着一个小丑的面具，看样子应该是把颜料洗掉了，不过似乎仍旧不愿意露出真容。
“你们还是不要看到我的长相比较好。”小丑指指面具，精神状态看起来稳定很多了。
左林也不知此时应该说什么好，摊摊手，仍旧是坐在刚才的位置，反而是小丑过来抽过凳子，跟左林保持了一米多远的距离。
一阵沉默过后，小丑重新开始说话：“我不杀你，不是因为我被你说服了，而是我知道杀掉你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为什么？”
“有个祖父悖论你们应该听说过，假如一个人乘坐时光机回到过去杀了自己的祖父，那么便改变了历史使得自己不曾出生，但若自己不曾出生的话又不会有人乘坐时光机回来杀自己的祖父，所以事情便进入了一个死循环。”
“听说过，有个解释是穿越回去后杀死祖父后结局进入了平行的时空，或者说杀死的本就是平行时空的祖父。”
“是的，不过还有一种说法，时间是线性的，一切终成定局。”
“什么意思？”
“你其实已经经历了过去的人回来的历史，时间仍旧呈线性流动。”
“可是这不也只是一个推论，而且这个推论有一个很大的漏洞就是万事总有个开始，如何解释第一次的穿越呢？”
“我不知道，但它绝对不是一个说法，我用亲身经历验证了。”说着，小丑去冰箱拿了一罐酒，自顾自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