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文化真是软弱!他打输了,换我来试试!”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前方一座小丘上屹立着一个狼骑士的身影。那兽人肌肉发达,满头黑发过肩披散下来,露出的两只大耳朵上戴着十几个耳环在日光下闪耀,显得他整个人分外野性。他张着大口抬着黑色的下巴,咄咄逼人的目光中凶气外露,两只血红的眸子狠狠地瞪着泰兰,似乎恨不得把他一口吃掉。
泰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在自己梦境中出现过的家伙,口中缓缓地念出了他凶名昭着的名字:“格罗姆.地狱咆哮!”
“很好,你知道我的名字!”地狱咆哮人如其姓氏,他大声吼出的话语如同尖声长啸。
“酋长,我们无意冒犯。”萨尔想要辩解,但又不好意思直说刚刚的冲突都是加鲁什的错,他可不清楚格罗姆酋长是不是一个护短的人。
“不用解释!”格罗姆怒吼道:“是男人,是战士,就用手里的武器来证明自己!”
“你也要打吗?”泰兰心里捏了把汗,他在梦境中见识过格罗姆的英勇善战。他可是连火焰之王森卢肯那种怪物都敢挑战的男人啊!绝不是加鲁什这个级别的家伙能相提并论了。
“来战吧!”格罗姆用力一拍狼腰,那座狼就杀气腾腾地冲向众人而来。
泰兰面色凝重,但还是强开玩笑道:“打了儿子又来了爹,可千万别再出来个爷爷了!”
“放心,我老子早就死了!”格罗姆居然还认真地回答了。他从狼背上匍匐的身姿转为蹲姿,眼看就要一跃而起。
泰兰在梦境中见过他这招,当下心生戒备,暗暗运起剑气,准备挥出石破天惊的一击。
格罗姆果然借着座狼的前扑之势,脚下发力猛踏狼腰,一下子蹿起足有三四米高,举起手中大斧居高临下狠狠挥斩下去!
泰兰也早有准备,以反手持剑,从身后出招划出了一道优雅的圆弧,刚好以剑光的弧线对上了这惊天一斩!
剑弧与斧影在空中相撞,发出了震天的巨响。两把凶兵形成了短暂地相持。
好重!这是何等的怪力啊!
泰兰一接这招就暗道不妙。饶是他已经戒备,可格罗姆的力量仍远超他的预估。那怪异大斧上蕴含着无穷的怪力,疯狂地向下压迫而来。原来泰兰在梦中只见格罗姆被森卢肯一击打飞,多少存了几分轻视。他并没有机会通过肉搏亲自了解森卢肯是何等的强大。格罗姆能与森卢肯近战交手一招而毫发无伤,已经是兽人战士中的绝世高手了。
“啊啊啊!!!”泰兰拼命催动剑气,但还是被格罗姆的蛮力压制。就在他几乎要支撑不住将要伤在这一斩下时,却觉得脚下一阵松动,所站的小山丘顶端轰然崩塌。两个人都泄了力,同时坠落下去。
原来这小山丘下恰好有一个狗头人的矿洞,隆起处看似坚固其实内部已经被挖得空了。泰兰与格罗姆又岂知地下处处陷阱,在全力一拼下山丘崩塌,二人都陷入了矿洞中。
萨尔等人吃了一惊,急忙凑上去看。只见丘顶崩塌出一个黑黝黝的大洞,内部不断传来兵刃相交的声音,也不知道泰兰是死是活。
麦德安也担心道:“他们俩总不是还要在这个黑咕隆咚的洞里打个你死我活吧?”
“元素之灵啊,庇佑泰兰快出来吧!”萨尔暗暗头疼,抱怨道:“父亲和老德若是知道我出门一趟就和战歌氏族打了一架还惊动了格罗姆酋长,会怎么评价我啊!”
连刚刚还飞扬跋扈的加鲁什也傻眼了。这下连当酋长的爹都陷进洞里了,要是被那个人类摸黑偷鸡打败了,战歌氏族的脸可就丢尽了。
等了好久,泰兰竟从山丘下的洞口钻了出来。只见他衣衫上染了不少鲜血,一看就是经历了恶战。
麦德安和金迪急忙围了上去。加鲁什则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勇冠三军的格罗姆.地狱咆哮居然输给了这区区人类?这不可能!
好在片刻之后,格罗姆也钻出洞来。原来那洞口是供狗头人出入的,对于高大的他而言实在过于矮小。他用大斧砍了几下扩大了几分洞口才得以弯腰钻出。
一出来,他就用冷厉的血红眼睛狠狠地盯着泰兰。泰兰则回以自己吊儿郎当的懒散眼神。沉默了数秒后,二人同时爆发出了笑声。
“哈哈哈哈,这洞穴里的狗头人可真多,真是杀了个痛快!”格罗姆竟举拳轻捶胸口,做了一个尊敬的手势,“老弟你叫什么名字?可真有你的!”
“格罗姆大哥,你可太厉害了!佩服佩服!”泰兰竟然拍了拍战歌酋长的肩膀,笑道:“那一斧我可接不下,我泰兰甘拜下风。”
格罗姆也客气道:“泰兰老弟,这次不分胜负,有机会我们再比!”
一旁的加鲁什闻言气得七窍生烟。这个该死的人类居然和格罗姆平辈论交,这可让他自己怎么称呼?难道要让自己叫他叔叔吗?
偏偏泰兰哪壶不开提哪壶,对格罗姆故作客气道:“刚刚与贤侄的冲突,都是一点小误会!自己家人,无所谓!”
贤侄???加鲁什都要气吐血了:谁跟你是一家人啊?
可格罗姆完全顺着泰兰的节奏走了,还拉着加鲁什道:“你这臭小子,成天给我惹祸!快给你泰兰叔叔道歉!”
加鲁什的牙齿狠咬着嘴唇,都咬出了血。他把一张大脸憋得通红,好半天才以蚊子般的微弱声音憋出三个字来:“对~不~起。”
泰兰背对着格罗姆,故意露出一张幸灾乐祸的嘲讽脸,对加鲁什挤眉弄眼还用认真地声音补了一句:“贤侄刚才说啥?”
“噗!”加鲁什气得当真喷出一口血来。
格罗姆嗜武如命,刚与泰兰杀得兴起,便视他为至交好友,还夸赞道:“古尔丹酋长有句诗写得甚妙,他说莫愁前路无知己,你看我这不就遇到了泰兰老弟这样的知己吗?”
麦德安一听就捏了把汗,暗道:“你可别问金迪下一句是什么?”
偏偏那格罗姆哪壶不开提哪壶,问道:“这诗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金迪的嘴自然快,马上答道:“等闲变却故人心!”
饶是格罗姆这么没文化的老粗也觉得有点问题,疑惑道::“这诗对吗?加鲁什你来背这首诗!”
加鲁什平时就疏于功课,哪里会背,憋的面红耳赤。又是金迪出来帮他解围:“曾经沧海难为水,秋去春来信息稀。莫愁前路无知己,等闲变却故人心。”
麦德安不敢明说,暗暗腹诽:“你这瞎掰能力已经逆天了好吗?”
这四句诗连在一起意思完全变了。大意成了:曾经的感情那么深厚无法忘怀,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联系就少了。别担心前方的旅途遇不到新朋友,反正旧朋友无缘无故就变心了。
负能量爆棚了啊!!!
可格罗姆本就是个老粗,听得顺耳还怒斥加鲁什:“你一直不努力学文化课,连这小姑娘都比不过!”
萨尔见加鲁什吃瘪,也哈哈大笑起来。这才上前向格罗姆行礼致敬。
格罗姆与萨尔之父杜隆坦不算什么至交好友,但同为酋长也互相敬重。见萨尔远道而来,特意邀请到驻地激流堡中,操办起了盛大的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