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还在那里献宝,“二位爷,您可认得这东西?这可是好物儿,吸上一口,包您立即飘飘欲仙,再也舍它不得。”
周围不少盐商也是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来,想来也是知道这东西的,甚至有两位见刘士贤拿出此物,也让小厮拿来一套使用的工具,就在一旁吞云吐雾起来,脸上的神情是那样的享受,倒真是在印证了刘士贤方才的话。
卫姜的眼里闪过一抹暗沉。
贾瑚的笑容极是无害,“哦?这是何物?恕我眼拙,还真没见过这种东西呢。”
刘士贤得意极了,“这种好物儿就叫福、寿、膏,这可是从海外夷人手上买来的,一般人从来都没见识过呢。错非是世子爷和贾大人,草民可舍不得拿出来呢。”
贾瑚冲他咧了咧嘴,一口小牙白森森的。
刘士贤一阵恍惚,这副情景,无端的让他想起了亮出尖牙的猛兽。
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定神再看时,眼前却还是那个芝兰玉树的年轻人。
轻轻摇头,暗笑自己真是昏了头了,不过是个京城来的纨绔子弟罢了,怎么就把人和猛兽联系起来了?
“就只有这么点?似乎不够用啊。”卫姜伸出两指,从刘士贤手上拿过了那块福、寿、膏,仔细的看着,似乎对它也是很好奇。
刘士贤一笑,开始说起这福、寿、膏的来历。
贾瑚偶尔会插上几句,引得刘士贤谈性越浓,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很快的,贾瑚就从刘士贤的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其间,几个发觉不对的盐商想要出声打断,却被突然出现的几个小厮长随给绊住了。
不过,他们对此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不过是两个没见什么大世面的年轻人,怎么可能知道福、寿、膏到底是个什么呢?
未几,贾瑚确定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全都知道了后,双目微阖,长长的睫毛掩住眼底的冷光。
“刘老板觉得这东西是个好物儿?”贾瑚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不出喜怒来。
“那是自然,这可是绝对的好物儿!”某个人,尤不知自己,摊上大事儿了。
但见方才还笑容满面的贾瑚,忽然之间就敛了笑容,没等这刘士贤反应过来,一个白皙却有力的拳头迎面飞来。
“嘭”的一声,砸在了刘士贤那张油光水滑的脸上。
刘士贤只觉得脸上一痛,整个人立即摇摇欲坠,胖呼呼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眼泪鼻涕更是争先恐后的往下落。
刘士贤已经听不到其他人的惊呼声了。等到痛楚过地后,抬手一抹,举手一看,手上沾满了一手的鲜血。
“啊……”刘士贤惊叫一声,白眼一翻,再也支持不住,整个人往后倒去,晕了。
贾瑚呆了一阵,“切,我当是多厉害的人物呢,居然还会晕血,丢不丢人啊!”当下也不再理会刘士贤,视线往其他人看去。
其他几个盐商,这个时候总算反应过来,瞧这二位的作为,怕是知道些什么。也是,这两个人虽然年轻,却并不是像他们想象的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土鳖。
看样子,福、寿、膏这东西,他们肯定知道,而且还知道这东西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一想到这里,这几位在江南呼风唤雨的大盐商们,突然觉得自己前途无亮了。
卫世子已经拉着贾瑚又坐下来了,贾瑚笑看众人,语气淡然的问:“你们可知,第一个向爷推销这种东西的人,如今去了哪里了没吗?哦,对了,当时那个人说这东西叫‘阿、芙蓉’,名字是不是很好听?呵呵,那个人啊,想必已经去了他们的天堂里,和上帝忏悔去了吧。”
一句话,说得几个年纪一大把的盐商位冷汗直冒的。
“威胁!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可是他们却拿这两个年轻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汪睿真的是被吓住了,他们是商人,讲求的是以利益为重。当得知元丰商行的盐场经过改造,每天的产盐量,是其他盐场的几倍,又适逢朝廷要改、革盐业经营方式,这些早已经被养大了胃口的盐商们,就想出了用福、寿、膏控制元丰商行管事的主意来。
谁知道元丰商行的管事,一个个的都是经年的老狐狸,比他们还要精明着,到现在,别说设计人家了,连人家的一根寒毛都没摸着。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样了,谁知道元丰商行的两个东家居然来了扬州,几个盐商大呼机会来了。这才有了今天的这个邀请。
现在看来,这个主意,一点都不好。
“你你你,你们想干什么?!”汪睿抖着声音问。
贾瑚掏掏耳朵,对这个声音很是不满。
“清月,去问问他们,扬州有哪些地方卖这东西,江南有没有卖的,再看看卖给他们这东西的人是谁,什么时候还会再来。”说完,不再理会,又埋头吃了起来。
“这回,林家表妹的周岁礼怕是参加不了了。”
贾瑚叹气,“咱们这回出门,没看黄历啊。这才几天呢,就连着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情,真是的。”说好的放松旅行呢?都被狗吃了吗?
卫姜勾了勾嘴角,又问起了另一个问题,“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从那个爱德华向瑚弟推销阿、芙蓉,却被瑚弟杀了起,卫姜就知道瑚弟对这种东西,深恶痛绝,
当年番使朝晋时,向老圣人进献了一些所谓的大烟土,当时就被贾瑚拆穿了,这还不算,那番使使团在归国时,突遇海上风暴,船只倾覆,一行人葬身鱼腹,尸骨无存。这件事,看似是出自天灾,可知贾瑚甚深的卫姜却知道,他的瑚弟出手了!而且一出手,直接就是要了那些人的命!
现在可好,这帮子盐商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拿出什么福、寿、膏来,引诱贾瑚吸食,这不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吗?
卫姜已经能够想象得到这些人的下场,绝对不会好。
不多久,清月的问话已经结束了,把口供送了过来。
贾瑚看得很仔细,他要把口供上的每一个地方都记下来,然后一个个的给毁掉!
“伯英,你不是有当今所赐的玉佩,可以先斩后奏的那种。”转头问卫姜。
“是有这个,怎么了?”
“弟弟听说,江南盐商豪富,家资不知凡几,百万以下,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盐商,可是真的?”
“是的,这件事,为兄也曾听人说起过,怎么,瑚弟有什么主意?”
“我听说,今年两广,闽北,川黔等地都受了冰灾,赈灾的折子上了,当今下旨户部赈灾。弟弟想着,单只朝廷赈灾总归杯水车薪。
而且,去岁北方又遭遇雪灾,使钱的地方多着,单靠朝廷赈济总不是事儿。
既然江南盐商们心系百姓,为国分忧,咱们总不能拒绝不是?”贾瑚的笑容是那么的无害,说出来的话,却让众多盐商冷汗直流。
有个心里承受力弱的家伙已经双膝一软,跪地求道,“世子爷,贾大人,饶命啊。”
“嗤,饶命?你们该庆幸,爷最近修身养性,脾气已经改了许多了,不然……呵!”
一众盐商们,额前滴汗,就这样,还叫好脾气?忽悠谁呢?
冷笑一声,他就忽悠了,怎么着吧!
贾瑚充耳不闻,全程只顾着和卫姜说话,也不说让盐商们先走,也没有再招呼他们,盐商们缩在一个角落,互相也不敢说话,没见那些侍卫还在那里虎视耽耽的吗?
刘士贤和汪睿心下叫苦不迭,被这么看着,他们找不到一点空档人人送信啊。汪睿有预感,扬州的天,怕是要变了。
待到吃饱喝足了,两个人领着众侍卫向目标出发。
清月在前领路,来到了近年来声名雀起的“春风楼”门前,“爷,就是这里了。”
贾瑚抬头打量,“春风楼”是一家青楼,楼里的姑娘在扬州城来说,还是不错的。只不过在扬州某个上层圈子里,“春风楼”最吸引他们的,并不是楼里的姑娘,而是这里独有的一种,名叫福、寿、膏的,传说可以使人荣登极、乐的好物儿。
论理,现在不过午时,还没到一般青楼的劳业时间,可这“春风楼”里,却已经开始有客人来了。
贾瑚拉着卫姜,大摇大摆的走近“春风楼”,抬脚就要进去。
一早已经守在门前的龟公把他们拦住了,“两位,咱们这楼还没开张呢,您二位等晚些时候再来可好?”太可惜了,他们这种花楼,最欢迎的,当然是这种年纪不大,似乎刚刚开荤的小年青了,这可是极大的潜力股呢。可惜啊,现在他们的生意,根本不是面向他们的。
抬抬下巴,贾瑚神情倨傲,把一个纨绔子弟表现得活灵活现,“你唬谁呢?里头那么多人呢,怎么着,他们进得,小爷却进不得不成?这是哪里来的规矩!”
龟公神情自得,“爷有所不知,那几位可是咱们楼里的常客了,他们在咱们楼里都有相好的姑娘,早些来晚些来,咱们也管不着,不是?”
“哦,是吗?那可真是太可惜了。”这时,有个身材瘦小的少年,从一处巷子里钻了出来,冲着清月点点头,又迅速的返身跑了。
贾瑚早就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了,立即知道,“春风楼”里,的确聚集着一些人在这里吸食大烟。
当下不再二话,抬起一脚,狠狠的朝那龟公踢去。
贾瑚的力气多大啊!这一脚踢过去,那龟公直接就飞出三丈远,待停下时,人早就已经晕过去了。
卫姜则是拦下了两个“春风楼”的打手,一边往那两人身上招呼,一边喝道,“给爷砸!狠狠的砸!”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