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为什么杀人?。”
宣少卿看到这一幕,彻底震惊了,内心顿时生出莫名的恐惧。
她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自嫁入欧阳家以来,便深居简出,一直与欧阳烈相敬如宾,安安稳稳地生活,并且对她小家庭以外的事从不过问。哪里见过日此残忍的场面。
生生将人的脑袋剁下来,她想都不敢想!
这时耳边传来那大汉重重的说话声
:“就是这个女人,她是欧阳家的,一起杀了。”
宣少卿内心剧烈一跳,知道自己难以幸免了,忽然求生的本能涌上心来,心念电转,冷冷地道:“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两位好汉想要我性命,不用你们动手,我自行了断,不过不知什么时候,有个女子就会回来,如果她见不到我,自然会去欧阳家询问。我是她的结义姊妹,相信她不会与众位甘休。或许你们不会把她放在眼里,但是她的相公,一个名叫杨禾的高手剑客,定会教两位付出同样的代价。”
宣少卿说完,紧紧盯着两人表情的变化,见二人先是面面相觑,继而眼神中露出忌惮的神色,这才略为宽心。
:“杨禾?莫非是击败杨左使的那位?他怎么和欧阳家有牵扯?。”
矮子脸色沉了下来,一双眼睛更加阴鸷难测,他的目光在宣少卿的脸上转来转去,好像是在寻找她的破绽。
那凶汉皱眉道:“杨左使说那人非常难缠,曾和华阳派结下深仇,曾闯上华山把华阳掌门杀了,此人如此神出鬼没,手段狠毒,若是他一意与本教作对,还真是叫人头痛,教主新死,眼下正值危机关头,这样的麻烦能避则避,先不要杀,抓回去,好让欧阳锋投鼠忌器,不敢乱来。”
那矮子眼中寒光一闪,点点头道:“好,就这么办。”
宣少卿下了一跳,脸上却不动声色地道:“我不过是个丧夫的女子,对欧阳家来说根本无足轻重,就算两位将我绑走,欧阳锋根本不会理会。但是两位若肯放我一条生路,我会拿出让你们心动的好处。”
矮子也看出来这女子不是那么简单,咦了一声道:“你能有什么东西让我们心动?。”
那凶汉却不耐烦地道:“绑走了就是,跟她啰嗦什么?。”
宣少卿淡淡地道:“一本绝世的武功秘笈《九阴真经》……。”
朔风吹起,满目灰黄,滚滚黄沙间,一身白衣的欧阳雨策骑登上一坟高丘,驻足眺望,遥看着前方十里外的一处山峡若有所思,忽然英气勃勃的玉容阴沉下来,一声冷笑,调转骆驼,再一声轻喝,冲进漫天的沙尘间,向另一个方向急奔而去。
就在此时,闵姓的黄衫人也策骑奔到了约定的回合之处,远远地凝望。此前他刚刚斩杀了一队二十人的巡逻士兵,得到了水源的补充。远方两乘马奔来,来到近处才看清是两男一女两个三年人。三人发髻凌乱,女的右肩上还插着半截断箭,情状颇为狼狈。
没等黄衣人说话,两人先跳下马来满面愤怒地道:“闵教主,欧阳锋这厮太过狡猾,他离城的时候,在城主府中留了后手,其中两个武功极高的人,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华旗使和孙坛主、李坛主、楼坛主已然殉道了,我等三人拼死突围,这才逃了出来。”
黄衫人叹了口气,从马颈上解下三个水壶抛给三人,说道:“这一次是我失算了,回去我向匡祖师爷忏悔,自行削去职务。白驼山并非想象中那般简单,其它人都还没有回来,似乎也是遭遇了强敌,希望他们平安无事,自从教主去后,我们明教实力大不如前,经不起折腾了……咦,又有人回来了,是四位散人。”
一盏茶功夫,四乘马轰隆隆地奔至眼前,那凶汉和矮子赫然便在其内。人还未下马,忽地一声,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抛了过来,滚落在沙地上,看那血渍间的模糊容貌,却是个五旬老者。
黄衫人皱了皱眉道:“有大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四人也不下马,其中一个高瘦的汉子抓了抓乱草般的头发笑道:“将人头拿了来,你闵右使也好多积个功,巩固巩固你代教主的位子!。”
黄衫人登时沉下脸道:“我做代教主是大伙儿共同推举的,还有什么可争议的。”
那汉子怒道:“推举个狗屁!老子什么时候推举你了?趁我们四散人不在总坛,你们就推举代教主,还要脸不了?。”
此语一出,黄衫人和那两男一女不禁脸色大变,瞬间难堪之极,相反马上的四人一个个面含冷笑,颇为不屑。
那中箭的女子面色惨白,并未开口,这时却勉强说道:“有大先生,此事能不能回总坛再说,眼下咱们还没脱离危险,你这般作法,只会给敌人可乘之机!你想让大伙儿都死在这儿吗?。”
有大先生身边一个装束怪异的青年人用阴柔之极的声音道:“回光明顶?我们四个人还有命回去吗?管大师随着教主一起失踪,我们五散人变成了四散人,实力大不如前啊,哼,我们可不想落到五旗使一样的下场,五去其三,不得不依附于你。今日正好是个机会,你们若不说清楚,我们会回光明顶去送死吗?。”
此人生就奇相,看似男子,却太过俊俏,说是女子,他的一举一动却又分明有一股阳刚之力,再加上他穿着比较中性化,让人很难分清他究竟是男是女。
黄衫人还好,但他身旁的一男一女乍听此言,脸色再变,蓦地勃然大怒。
男子道:“花比邻,你不要信口雌黄,闵中做代教主,我二人一意支持,并非是什么心不甘情不愿。倒是你胡乱挑拨是非,你安得什么心?。”
花比邻笑道:“我挑拨是非?我们五散人虽是旁支,尚不甘受人利用,知道按规矩办事,你五行旗使乃是本教正统的传承,岂会如此糊涂?此中三昧不必我言明了吧?。”
闵中闻言不悦道:“当时事出突然,四位远在他方,未能及时赶回,确实遗憾,但花公子还是对传承非是正统一事,仍旧耿耿于怀吗?那么久远的事,谁还会去在乎?再说你五散人虽传自:“太行五魔。”,但当年他们也是甘心归附匡祖师,匡祖师不都是一视同仁吗?本人虽传承自:“莲花圣母。”余祖师,虽亦非所谓正统传承,但我也会对教内兄弟一视同仁的。”(详见中唐剑侠笑谈)
花比邻冷笑道:“口口声声说一视同仁,闵右使你还不是刻意提到了我们五散人出身,嘿嘿,你们瞒着我等,私自推举代教主,根本没把我们四散人放在眼里,我们还去光明顶干什么?去看你们的好脸色?。”
闵中脸色一变皱眉道:“如过花公子想做教主,本人便辞去教主之位,甘愿让贤。”
花比邻冷然道:“不敢当,花某也没想过要做教主,我们四人只求重新推举一次,没有别的意思。”
闵中摇头道:“推举教主岂同儿戏?焉能反反复复?况且此事非是我一人能够决定,四位若是心有不服,便尽力立功,使众人心服口服,闵某只不过是代教主,到时候定会让贤。”
那矮子冷笑道:“说来说去,闵右使还是赖在教主的位子上不肯下来,断然不会接受我四人的提议了!。”
一听这话,闵中就是度量再大,脸面上也挂不住了,冷冷地道:“那又如何?难不成你们四人还想叛教投敌吗?。”
有大先生冷笑道:“叛教投敌不敢当,若不能重新推举代教主,我四人就此离开总坛,终生再不踏上光明顶半步。”
闵中大怒道:“你们……太放肆了!。”
花比邻笑道:“放肆是我们五散人的自由,这是当初匡祖师定下的规矩,除了教规必须遵守之外,我们不用受任何约束。”
那凶汉也怒道:“大不了回山西去,不在光明顶还活不了了?。”
花比邻冷哼道:“看来事情已成定局,咱们呆在这儿也没意思,今次正好替教主他们报了仇,咱们走吧。”
花比邻说完,对众人看也不看,策骑扬长而去。有大先生,凶汉和矮子也都哈哈一声冷笑,一溜烟地追花比邻去了。
那受伤的女子冷笑道:“这四个人太放肆了!教主不必放在心上,他们走了,我和黄旗使,秦坛主必定全力支持你!。”
闵中客气地回应了几句话,远远地看着四人离去的背影,不一会儿竟奇迹般地收起了阴沉和愤怒,目光中露出几分深思的神色。
那被女子称为黄旗使的汉子望着远处忽然惊喜地叫道:“杨左使回来了,后面还有三位法王!。”
闵中握了握手中的竹箫点头道:“此次虽未竟全功,没能诛杀最大的仇敌欧阳锋,但也对欧阳家造成沉重打击,为保存我教实力,仍要按照原计划撤退,咱们该回昆仑山了,经此一战,又有许多教务亟待办理了!。”
:“是,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