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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桃之夭夭(1 / 1)

碧华说,“我等了你这么多年,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啊。为什么今天她一出现,你就对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你今天要娶的人是我!不是她!不是她!为什么啊,为什么你会这样!”

秦思秦冷冷说,“你一直都在骗我。”

秋姨已经明白,至始至终,都是碧华在从中作梗。碧华的妆容已花,她苦笑这一生情错岁月蹉跎,秦思秦到底是没有爱过她。无论这七年来她有多少的陪伴,在秦思秦眼里都不算什么,只因为她不是温秋荣。

碧华说,“是,我是骗了你。可你呢?你和我成亲,只是为了让她来见你,秦思秦,纵然你不爱我,也不该把我的爱这样践踏在地。”

她看了一眼一身红装的温秋荣,似乎今天温秋荣更像新娘。可她不甘啊,温秋荣能做到的,她做的更好,可为什么温秋荣能得到的她就得不到呢?

“秦思秦,你觉得我的爱就这样廉价吗?她的爱就那么好?她比你想象的可怕的多!”碧华笑的讽刺,她指着温秋荣几近癫狂的说,“你不是喜欢她吗?我告诉你,她杀人了!她是杀人犯!”

不只是秦思秦,就连穆挽都被碧华这一句话惊的愣在原地。

“她杀了高森。”碧华说。

温秋荣四肢僵硬在原地,却听碧华的声音再次响起,“几年前高画师突然失踪,是因为她把他杀了!在一个大雨夜,她杀了高森!”

秦思秦不知所措,啊荣姐,杀过人……

“秦思秦,你还爱她吗?这个杀人犯,你还爱她吗?”

秦思秦看向温秋荣,她呆呆的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就像那年七月初七时她看见高森的模样。那时他因为无法面对而转身离开,如今呢?他还要再离开啊荣姐一次吗?

“爱。”他说。“我还爱她。”

温秋荣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就算秦思秦还爱着她又如何,他们之间已经耗了太多的时光,她已经没有时间了。秋姨说,“思秦,我今日来,并非要和你再续前缘。从前我们用了十五年都未能在一起,今日,我们就做个干净的了断吧。”

秦思秦不能相信也不能接受,明明才刚刚真相大白,明明才刚知道彼此的心意,为什么啊荣姐还是要离他而去?

“思秦,作为一个男人,要学会担当。你既然答应了娶碧华为妻,就该信守诺言。”秋姨说,“我喜不喜欢你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已经不想喜欢你了。这一段情我守了十五年,我等了好久,如今我累了你也累了,我们都放开吧。”

她曾经这样爱过他,如今她依然爱着她,可是她没有时间了,她只能选择离开他的人生。

当初秦思秦年少,多少人都不信他的真心。是啊,孩子的真心,又有几个人会相信呢?如今她年老,即便是有真心,又该去哪里找寻年华呢?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这场风波来的奇怪,也去的突然。穆挽扶着秋姨离开,全然忘了还有澹台颉月。秦思秦想追上,却被碧华拦住了。碧华问他,“你真的丝毫不曾喜欢过我?”

秦思秦没有答话。

碧华自顾点头,“我明白了。”她失魂落魄,在宾客嘲笑的眼神中,步履蹒跚的往外走。有的人他不爱你,就是不爱你。任你付出多少,他依然不爱你。

碧华把秦府门匾上的红绫一扯而下,她拖着几尺红绫孤独寂寞的往城外走去。谁都不知道她会去向哪里。

半个月后,秦思秦在去厘阳山的必经之路上拦住穆挽。此时穆挽和澹台颉月正要去往上贤宫,澹台颉月和庄十三在一边议事,穆挽一个人走在前面。秦思秦从树林里钻出来,瘦的皮包骨头的手掌劲却很大,抓的穆挽生疼。半月未见,秦思秦瘦了很多,他脸上还隐约可见胡渣子,一身脏乱的衣服不知道多久没有换洗过。

穆挽吓了一跳,秦思秦双目布满殷红的血丝,就像一只要把穆挽吞了的狼,秦思秦问她,“你把啊荣姐带去哪里了?你把她带去哪里了?”

穆挽使劲挣脱,手腕处被抓一片红紫,心里未免有些害怕,“你放开我。”

秦思秦咆哮道,“你说啊!你把她带去哪里了!”

“放开她!”

一道清冷却极具威压的声音,穆挽再熟悉不过。“少君!”

澹台颉月见秦思秦不为所动,伸腿勾起地上一根木棍,踢向秦思秦的小腿。秦思秦一痛手上自然就放开了穆挽,穆挽连忙跑到澹台颉月身边,就听到他说,“怎么和这样的人拉扯不清?”

穆挽错愕。这样的人?

“他,他是你的好友秦思秦啊!你们不是有些交情么?怎么你不记得他了?”

澹台颉月又看了一下躺在地上抱着小腿的人,是有些向那天的新郎。于是澹台颉月一本正经的说,“他这副模样,我一时没认出来。”

穆挽有些怀疑,她小心翼翼的走到秦思秦面前,俯身低头解释说,“秋姨半月前已经离开了,如今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穆挽犹豫片刻,又说,“秋姨几年前在城外买了一片林子,她亲手在林子里种满了桃花,你若是想她,可以去那里看看,或许她在那里给你留下了什么。”穆挽说完扯了扯澹台颉月的衣袖说,“少君,我们走吧。”

厘阳山,竹林幽深。

穆挽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澹台颉月问,“少君,你之前是不是在骗我?其实你根本不认识秦思秦对不对?”

澹台颉月不答反问,“你是不是傻?”

“你好端端的,怎么骂人啊!”

澹台颉月抓住穆挽的手,掀起她的衣袖,皓腕上结结实实的缠了几圈绷带。穆挽一下语塞,没想到他发现了。

“你就这么喜欢放血救人?”

“对啊。”穆挽故意说到,“你不知道,我的血因为可以救人可是千金难买呢!所以放一次血救一个人,我都特别自豪。”穆挽整理好衣袖如是说。

澹台颉月颇为不赞同,“阆苑仙居医者向来尊贵,不过区区一个艺妓也值得你这么做?未免把阆苑仙居的医师一职贬低了。”

穆挽反击,“哼。如果那天服了南柯一梦,命悬一线的人是柳酥酥你还会这么说么?再说,我若是有那么傲气,才不会被你呼来喝去的!况且我们医者向来没有高低贵贱,讲的都是一个救死扶伤,若是对弱者见死不救,那便有负师尊教诲,更不配当医师了。”

澹台颉月一甩衣袖,又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穆挽小跑着一段追了上去。她笑嘻嘻的问到,“你是不是真的不认识秦思秦?”

“与你无关。”

“嘁。被我猜中了!”穆挽哼哼,早习惯了澹台颉月莫名其妙的倨傲,她继续说,“不知道秦思秦的成名作到底是什么,秋姨也没告诉我,少君你见过么?”

“不过是一幅美人图。画上是位粉衣女子,浅笑盈盈如三月桃花。”澹台颉月又说,“大概是你那位秋姨少女时代的模样。”

穆挽一阵惊讶。

澹台颉月又补充一句,“以后记得来我身边。”

见穆挽摸不着头脑,他又解释,“若是再有人对你动手,记得像刚才一样来我身边。天下间还没有几个人敢对我澹台颉月的人放肆。”

良久,穆挽终于笑出来,“少君,你是不是忘了,我曾经许你三月之期,三月之后我就会离开,你又怎么护我周全?再说到时我回到阆苑仙居,哪里还有人对我动手。”

澹台颉月话锋一转,“你可还记得那个东瀛武士?”

穆挽点头,杯山上无故被追杀一事还历历在目。她至今都觉得万分无辜,“难道你查出来是谁指使的了?”

澹台颉月说,“还没有。但你就不好奇,来燕京城不过两月,你行事并不乖张,待人也算谦和有礼,为何你会惹上那个人,她还非要置你于死地?”

“唔,容我想想……”穆挽不禁思考,这两个月她多数时间待在澹台府,并没有惹过什么人,勉强算的上有过节的不过一个叶薇,但不至于要害死她吧?

“不用想了,她是冲我而来。”澹台颉月解释道,“你是医师,我请你来,虽说打着为聂臻治眼睛的名号,但你一直住在我府中,难免为心思细腻的人所怀疑。数年前我就中毒,你这一来,只要细心想想,他们就会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宁可信其有,相信你是来为我治病的,也不能放过你。只要杀了你,我自然也活不长。”

澹台颉月叹气,“如今,你恐怕已经和我澹台府绑在一起了。在找出幕后主使之前,你都不会安全。”

穆挽站定,“不是治好你就可以了吗?只要治好了你,他们还抓我做什么?”

“他们既然视你为北宁王府的人,你就不能轻易脱身了,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所以这段时间,你还是好好待在我身边吧。”

穆挽听澹台颉月这么一说,觉得她似乎是摊上大事儿了,而她现在也只能期许君筇师兄早些回阆苑仙居再来找她。

穆挽跳起来摘下几片竹叶在手中把玩,嘟囔着说,“你到底招惹了多少是非,怎么有那么多人要来杀你。可是他们杀又杀不了你,还非得把我和你算在一起。”

澹台颉月说,“若是有一天,你拥有王侯世家的高位,又身负国之重任,你就会知道,有些时候,并不是你不去招惹是非,是非就不会来招惹你。”

穆挽看着澹台颉月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就像一只山崖上的狼,只能在深夜里对着明月嚎叫,孤独苍茫。只是那一瞬间很快就消失不见,她面前的人,依旧是玉树风骨,浓墨玄裳,肩头的紫荆花依旧开的气度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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