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双红色镶嵌着碎钻的高跟鞋,严意抬头,看见一张化着精致优雅的妆的女人,她看着自己,眼神满是憎恶。
严意没有管她,阿墨说在外面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她照做。
“你为什么还活着……”她走近严意。
就在这时,严意看见了阿墨,她大喊一声他的名字,然后就朝着他跑去。
阿墨接住了跑过来的严意,他抱着她走向长椅,严意头上戴着的兜帽被风吹掉,她没有管它,所幸这条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阿墨坐在椅子上,严意坐在他的腿上,他在给她剥红薯皮,等剥好后,严意张嘴咬了一口。
“好吃。”严意边吃边说,含糊不清。
“啊——”她又咬了一口红薯。
深秋的风有点冷,严意的身体却很暖,一半来自热腾腾的烤红薯,一半来自阿墨。
晚上的时候,他们住在小镇的旅馆里,卧室的窗户开着,月光倾泻进来,严意站在窗边,她穿着棉质睡衣,看着外面,有些出神。
“严意,和我在一起开心吗?”阿墨从她后面拥住她,下巴枕在她的肩上。
严意沉默良久才回道:“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是不开心嘛?”阿墨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看见了空无一人的街道,月光铺在地上,家家户户都亮着灯,为这清冷深沉的夜色增添了几分暖色。
“我没有不开心。”
“那就是开心了。”
“也不像是开心。”
“……”阿墨沉默了一会后就抱着她倒在了床上,“不要想了,现在睡觉。”
严意不再想那些让她烦恼的事,她钻进他的怀里,睡着了。
她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日上三竿,严意揉了揉眼睛,她站在床上,刚准备下床她就看见推门而入的阿墨。
“起来了,刚想喊你起床呢。”阿墨走近她,他把她的拖鞋摆好,然后单手抱着她下床。
严意穿完鞋后,阿墨就拉着她去吃午饭。
午饭是在一家古朴的餐厅里吃,因为他们去的很晚,所以店里只有他们两位客人。
点完菜后,老板就拿着菜单走了。
“吃完午饭后,是回去还是在这边玩?”阿墨的手背垫在下巴处,墨色的眸子深邃又柔情。
“回去,我不喜欢人间,这里也一点都不好玩。”她攥紧了手指,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
“好,都听你的。”
餐厅的老板端着两个餐盘走近他们,他把餐盘放在桌子上,见周围没有人又不忙的原因,于是就和他们闲聊了两句,“你们是来度蜜月的新婚夫妻吗?看起来很恩爱呢。”
阿墨听到老板的话后,就饶了饶头,他刚想解释,严意就抢先了一步回答。
“是的。”严意点头,表情平静,没有变化。
“两位很是般配呢!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老板很是激动的说。
阿墨的耳尖红了,严意看着桌子上的食物,问:“我们能吃午饭吗?”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慢慢享用。”老板急匆匆的走了。
阿墨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严意,严意拿着刀叉正在切牛排,她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不明的问:“怎么了?”
“你刚刚为什么……”他薅了下自己的头发,“算了,快吃吧。”
严意的眼睛澄净蔚蓝,看不出隐藏的情绪,就只有平静。
吃完饭后,他们又回到了卡地亚森林,严意躺在悬崖上,果然只有这里能让她身心畅快。
阿墨坐在她旁边,在给她剥橘子,她张嘴,一瓣橘子就就进入了她的嘴里。
橘子酸酸甜甜的,就像她的心情一样,她开心吗?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她要去追寻什么……
时间在寂静无声中悄悄过去了一百年,严意在某一天发现自己又忘记了一切,她只记得阿墨,她没有告诉阿墨,怕阿墨为她担心,可是,谎言是瞒不住的,严意在不经意间露出了破绽。
“一个星期前我们约好要去看桃花林看桃花,你忘记了吗?”阿墨略显生气的看着她,她瞒着他的事已昭然若揭,“为什么不告诉我?”
严意转身背对着他坐在地上,不吭声。
“严意,你答应过我不会瞒着我任何事情,现在要出尔反吗?”阿墨忍着上去哄她的情绪,他的手握拳,他不能再惯着她,不然以后她出了什么事就自己承受,不对他讲。
“呜……”
阿墨听到她的哭声后,心立马就软了,他对她坐视不管就是在折磨自己,他快步走到她面前,低头一看,看见严意咬着下唇,一副在忍耐着什么难言之隐的模样。
阿墨蹲在她面前,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张嘴,他眉头一皱,眼神凌厉的看着她,“严意,听话。”
严意扭头看向一旁,不理他,像是下定决心要和他置气。
阿墨无奈叹气,凌人的气势未减半分,“严意,我凶你是因为我担心你,你要是这样下去,出什么事了我要是没在你身旁时你该怎么办啊!”
严意想要哭却哭不出来,她只能用猩红的双眼瞪着他,不甘示弱,他们之间,好像还是第一次吵架。
阿墨看见严意这样后,他急了,“严意,我不怪你了,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瞒着我的原因吗?”他的语气柔了下来,他最见不得她这样。
严意哼了一声,“因为阿墨。”她的声音沙哑,倔强的让人心疼。
“因为我?”
“没错,我不想你为我担心,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你没必要也没义务这么帮助我,我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的,你要是想离开我的话,我绝不会阻拦你……”她的声音越来越暗哑,她在忍耐,阿墨是自由的,她不该困住他。
过了一会后阿墨站起来走了,他没有留下一句话,后来,连吹过来的海风都刺痛了她的皮肤,她的手抚上左胸口,这里感受不到一丝心跳,她现在,不是人也不是天使,倒是像是一具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