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可能是对你做了我不应该做的事情,但,我已经有了我的女人。”钟友诚难过地,向身后的悦悦说到。
“我没有想取代哪一个人的位置,我只不想你抛弃我。”悦悦又哭着说。
钟友诚无奈:“可我不能同时拥有两个女人啊。”
悦悦又退了一步:“我们只偷偷的,我不求你任何的名分,还不可以吗?”
“这对你太不公平了。”钟友诚摇着头说,“我真的不可以这样。”
“公平?”悦悦不以为然,“这世界哪里还有对我的公平?”
一句话又说得钟友诚心酸起来:“悦悦,我们先穿好了衣服,再说话,好吗?”
“你要答应我,别抛下我。”悦悦说了,倒又把钟友诚搂得更紧了许多。
“我……”钟友诚不想悦悦过于伤心,但,又不好做任何的承诺,他知道,这个时候的随意的承诺,只会让日后的悦悦更加地伤心。负心人给予被负心的,是一辈子的伤痛,特别,这悦悦看着又是如此地看重男女之间的事儿。
悦悦乞求起来:“我只要做你生命里的一部分。只要你心里面一直都有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是所谓的低到了尘埃里的一种卑微吗?”钟友诚心里面说着,似乎就要答应了,眼前却又浮现出黎小雪的影子。
“好吗?”悦悦又问。
和黎小雪一起的一个个瞬间,过电影一样,只在钟友诚的脑子里不停地走着,特别又想着自己和黎小雪的不容易,钟友诚仰起脸,情不自禁地,长叹了一声。
“你害怕我破坏了你们的感情吗?”悦悦又委屈地说着,“我保证,我不会有任何非分的想法,我更不会出现在你们两个人的世界里。”
“可……”钟友诚还是摇了摇头,下面的话,又没有说出来。
“你还顾忌着什么呢?”悦悦已经说得可怜。
“我们,我们其实……,”钟友诚又犹豫了一会儿,才不得已一样地,说,“我们其实也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我知道,你不想出入这个地方,但,我可以和你在外头见面的。”
“卢姐会答应吗?”
“其实,”悦悦的声音又往下一沉,“卢姐一直也都想我离开这个地方的。”
“想你离开?”钟友诚实在不解,向后扭着脖子,问,“为什么?”
“你愿意听一听我的故事吗?”悦悦轻声地问。
钟友诚点了一下头:“我们坐下来说话,可以吗?”
悦悦又轻声地答应了,就松开了搂着钟友诚的手,转身向衣橱走去。
钟友诚也回身,再看到悦悦扭出的优美的身姿,不由得,也醉了。
悦悦只在衣橱里找了一件雪白的睡裙,优雅地上了身,再把裹在睡裙里的长发双手撩出时,流出乌黑的瀑布,直到高翘的臀底。
这样的美,是钟友诚在黎小雪的身上看不到的,——黎小雪太不懂得把自己的美丽展现出来。
而这一个悦悦,不是受过什么特别的训练话,根子里,似乎就有着一种绽放的情结,特别,在异性面前。
“你干什么只看着我?”悦悦见钟友诚已经傻了一双眼睛,柔声细语地问。
“啊?”钟友诚恍过了神儿,赶忙从悦悦的身上收回了视线,低头穿起衣服。
这样,直到两个人再坐回到床边,钟友诚都耷拉着脑袋,没有再敢看悦悦一眼。
悦悦显然也给钟友诚弄得局促起来,也垂着脸,摆弄着自己俏丽的手指。
足足又过去了十几分钟的工夫,钟友诚开了口:“不是要说你的故事吗?”
悦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的故事,还要从一场抛弃说起。”
“抛弃?”钟友诚禁不住又看向了悦悦。
“是的。”悦悦又点了一下头,接着说到,“我才出生的时候,就给爸妈给抛弃了,是卢姐把我捡回来的。”
“真的有这样狠心的爸妈?”钟友诚不平地说。
“真的狠心。”悦悦又叹息了一下,却是无声,“还是大冬天的,他们连一个毯子都没有给我包,一个字条也没有给我留,就像扔一个垃圾一样,把我扔到了一个室外的公厕里。卢姐之后和我说,发现我的时候,我浑身都是紫色的了。因为不知道我姓什么,卢姐更想我可以高高兴兴地生活,才用两个悦叠加到一起,给我起了这样的名字……”
“哦,”钟友诚情不自禁地打断了悦悦的话,“我倒以为你本来就姓那个‘岳’呢。”
悦悦只接着自己的话往下说着:“卢姐对身边的人,都是极其严厉的,唯独我是一个例外。她从来也不让我接触她任何的事情,待我,其实就好像一个长辈对晚辈一样。”
钟友诚实在没有想到他心里面的这么一个女魔头卢小娥,竟然还有悦悦所说的仁慈,暗暗又嘀咕:“人无完人。不但,没有完全的好人,也没有完全的坏人。”
悦悦似乎觉察到了钟友诚的心思,也转过了一些脸,问:“你不相信吗?你是不是觉得卢姐就只有狠的一面?”
钟友诚给悦悦这么一问,眼前禁不住又闪现了第一回和卢小娥谋面,叫卢小娥插了匕首的黎小雪的画像,以及被卢小娥硬生生掰断的女孩子的胳膊。
“任何一个人,应该都不仅仅只有一面吧。”钟友诚也算是说得由衷。
悦悦又和钟友诚点了点头,转回了脸,继续说到:“可这样一来,我倒觉得自己是一个吃着闲饭的人了。我几回和卢姐说,想为卢姐做一些什么,她始终都不肯。”
钟友诚尽管对卢小娥的印象有了一些改观,却也不想再从悦悦的口中听出太多的对卢小娥的感激或者赞许:“她身边也不缺什么人,用不用你的,或者也真的无所谓呢。”
悦悦反驳说:“卢姐可是肯养闲人的?我知道,常人的眼中,卢姐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我也无意在你的面前说卢姐的好,只是,我和卢姐之间,就这么一回事儿。卢姐待我,和其他的人真的不同。有人甚至都怀疑过我是卢姐的私生女。”
“私生女?”钟友诚又禁不住地问,“你难道就没有这么怀疑过吗?一只毯子也没有包,一张纸条也没有留,天底下,真的就有这么没有人性的爸妈吗?”
悦悦非但没有因为钟友诚的质疑而气恼,倒是微微一笑:“我当然也有过这样的怀疑。并且,在卢姐单独给我过十六岁生日的那一天,我一时冲动,竟然还问了卢姐。真的就没有谁这么质问过卢姐的,我话一出口,当时就有些后悔,以为总逃不过卢姐的一番训斥了。不想,卢姐非但没有生气,还特别地和我做了这方面的鉴定。”
钟友诚还是提醒着悦悦:“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是不可以造假的。”
“不错。”悦悦认同地说着,又反问钟友诚,“可是,不相信这个,倒还让我相信什么呢?”
钟友诚却又提出了这样的问题:“你就没有试着去找一找自己的生身父母吗?”
悦悦摇了摇头:“我真的不想去找他们。不管他们是不是像卢姐和我描述的那样,把我扔到了公厕,他们毕竟也不要我了,我又找他们干什么呢?”
钟友诚坚持地说:“我的意思,你也总应该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只有找到了你的父母,你才可以做出最终的判断。”
悦悦还是摇了摇头:“那样,可能倒会伤害更多的人。卢姐的伤心,就不必说了,一点儿的印记也没有留给我的,自然也是不希望我有一天会找上门去。我只要知道卢姐对我好,就够了。我之所以会和你说这些,目的并不是想替卢姐说什么,而是想告诉你,卢姐为什么会希望我离开这里。卢姐不只一回地和我表述过,想我可以过上一个平常人家的生活。我也实在是不想从卢姐身边离开,所以至今还在这个地方。”
“这样说来,只要你想,随时随地,你都可以和这里的一切再没有任何的关系?”钟友诚只要确认什么一样,问。
悦悦肯定地回答:“只要我对自己所知道的这里的情况,守口如瓶。”
钟友诚还是觉得事情绝不像悦悦说的这么简单:“你虽然可以做出这样的保证,她又怎么可能如此地相信你?据我这段时间对她的了解,她可真的不是这么信得过别人的。”
悦悦又反问钟友诚:“你可敢于把你所知道的,向外人吐露一句呢?”
钟友诚无言以对。
悦悦见钟友诚又愣住了神儿,低声又说:“其实,我也明白,不是卢姐有意地安排,你真的想到我这里来,也是不可能的。”
本来也应该想到这一点的钟友诚,倒还惊异着:“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卢姐一手策划?”
“只能是这样。”悦悦说着,又道出一个实情,“这些日子里,卢姐就一直催促着我,想我尽早地离开。”
“她到底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钟友诚咬着牙说。
悦悦把身子拧向了钟友诚,恳切地问:?“事情就是这样了。现在,你能答应不抛弃我了吗?”
再一次面对这样的问题,钟友诚却把身子向一旁扭去。
“还要让我尝到被抛弃的滋味儿吗?”悦悦说着,又激动地握住了钟友诚的一只手。
钟友诚的手几乎是本能地往外挣了一下,就软了下来:“如果,只能这样的话……,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