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躺在牙床上,她使劲掐着虎口穴,指甲都深陷进了皮肉,可除了轻微的麻之外,并无其他感觉。
尚允到底让她吃了什么?
无论什么,应该都是麻痹之用,她必须想出解决之法。
现在看来,汤药针石是不可能了。
无忧闭着眼,想努力举起酸麻的胳膊,她努力了几次,可只能抬起一拳的距离。无忧使劲咬住舌尖,皱着眉头狠狠咬了下去,立时间一阵钻心的疼痛一下子让身体本能地打了个冷战。
无忧顺势抬起胳膊,对着自己的神庭穴猛击一拳。一阵眼冒金星之后,她的身子从麻痹中慢慢苏醒了过来。
无忧扶着床边慢慢站起身。
尚允从下午开始就出去了,现在已经将近傍晚,他怕是快要回来了。
无忧勉强站在地上,几日不走动,腿脚都不听使唤。她从头上拔下簪子,在腿上扎了几下,摇摇晃晃向外走去。
好容易走到门口,伸手去推那门。
可手还没有碰到门上,门就被人从外面大力拉开。
一个中年女子穿着黑色的银丝披风,正错愕惊讶地望着无忧。
无忧也愣住,她不知道这女子是谁,不敢轻举妄动。
“你是谁?!”那女子瞬间开口,语气中满是不屑和愤怒。
无忧脸色苍白,扶着门框傲然回道:“我只是个不相干的人”。
那女子上下打量无忧:“若是不相干,为何会在尚允的屋子里?”
无忧冷笑:“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样子,难道是我愿意待在这里吗?”
说着,无忧便往外走。她周身带着冰冷的气势,让那女子也下示意给她让开了路。
无忧刚跨出门槛,向外走了几步。立时有人将她围住。
那女子醒悟过来,在她身后冷声说道:“难不成你就是尚允朝思暮想的那个女人?”
无忧已然猜出这女子定是长公主无疑,她摇头:“我是他仇人的妻子,他囚禁我是为了折磨我的丈夫!”
“你的丈夫?!”长公主反问:“你的丈夫是谁?”
“我的丈夫也是他的亲哥哥,叫尚君”。无忧回头看向长公主:“说来这也不是第一次,尚允之所以能够有今日的风光,就是因为他举报了自己的父亲,以尚家抄家,父亲惨死,母亲被发配为奴的代价,获得了随睿王爷进京城的机会,然后便遇到了贵人!”
无忧直视着长公主的眼睛,不卑不亢,带着惊人的勇敢:“他飞黄腾达是他的事,可是五年之后他又回来,将莫须有的罪名按在我们头上,想要赶尽杀绝!他对自己的亲人尚且如此,更别说是不相干的别人了!”
长公主眼眸中寒光乍现,她养了尚允五年,起初的艳慕已经淡了许多,她能看出来尚允是个有野心的人,却不知道他的野心竟然如此嚣张。想到郎崇德给自己的密折,那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此案事关重大,且牵连甚广,更是在南郡、青州甚至京城盘踞十数年,朝中定然有人倚靠,且倚靠之人非皇族莫属”。
长公主心中一阵恼怒,她再细看无忧,只觉得无忧眉眼间有一种熟识的样貌,而且她虽然苍白憔悴,但眉眼却是凌厉秀美的。
长公主冷声说道:“你还不能走,在本公主没有弄清是非曲直之前,你要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