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挺着肚子,站在堂上。
她茫然无措地看着高高辕门和两边怒目而站得衙役,公案之上,县令大人慢慢走了上去。
无忧一愣,下意识便唤道:“大人……我……”。
“威……武……”衙役发出低哑但狠厉的斥声。
无忧吓得赶紧住了口,只是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还望着县令。
“还不跪下!”一旁站立的衙役对着无忧高声喝道。
无忧虽然心中不服,但还是费劲跪了下来。
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算起日子,就是这几天便要分娩。
县令大人叹气道:“尚纪氏,你可是忘忧馆的老板?”
无忧点点头:“正是我”。
“那这个方子可是你开的?”
说着,衙役将一片脆纸递到无忧面前。无忧伸手接过,仔细看了看,点头道:“是我开的,这是去湿寒升血气的方子”。
县令大人皱眉道:“那为何病人服用后会死了呢?”
“死?”无忧这才反应过来,她神情突变,摇头道:“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方子里含有乌草!”
无忧哭笑不得:“乌草虽然有毒,但只要适当用之,便是良药!再说,方子上乌草所用的量根本不足以毒杀人的性命,就连麻醉都办不到!”
“啪”得一声惊堂木响起,县令大人声音威严:“本官不可能听你的一面之词!叫医正过来,让他将这方子看一下!”
片刻,医正上堂。他将方子拿起来仔细辨别,皱着眉疑惑摇头:“这方子不在药典之中,也不再方膏大全中记载,在下也是头一次看到!”
无忧朗声回答:“这是我纪家独方,是我父亲潜心研制的!”
医正神情晦暗:“但从方子上来看,其中不仅用了乌草,还有半夏,还有红娘子……这都是有毒的药材,特别是红娘子,毒性甚重啊!”
众人立时看向无忧,尤其堂外听案的人本来还同情无忧已经有了这么重的身子,现在纷纷摇头嗤鼻。
……
“以前还都觉得忘忧馆的药好呢,原来都是毒药!”
“阿弥陀佛,我上个月还用了几服药,幸亏命大没什么事儿”。
“也不能这么说,忘忧馆的药是不错啊,治好了我家孩子的腹泻呢!”
“哼,你且等一段时间再说,有时候毒性也不是立竿见影的!”
……
大家议论纷纷,无忧听着格外刺耳。她捂着耳朵使劲想了想,终于豁然开朗:“我想起来了,这个病人是上上个月来馆里的,当时我已经不再给人瞧病,那病人家属哭天抹泪,说是实在瞧遍了永安的医生,无奈才找到我的。当时我详细问了病情,才开了这个方子。方中用了极为药的确有毒性,但那人病得厉害,以毒攻毒也并不稀奇”。
医正反问:“你可曾当面问诊?”
无忧摇头:“没有!当时我身怀有孕,已经不给人瞧病了。但是我详细询问了病情,还连续三天让病人家属到堂中仔细描述,所以即便没有问诊,也了解的**不离十”。
医正轻笑:“尚夫人好大的能耐,居然不当面问诊就敢开方子,而且还用了三味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