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君醉得极深,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无忧花了好半天功夫才将他安置在床上,正掖被子时,忽见他手背上关节处一片红肿,还有些挫伤,似乎是挥拳打在了什么地方似的。她忙拿来药箱给他清理上药,还凑在唇边轻轻吹着。
尚君毫无知觉,无忧心中疑惑,难道他心里不痛快吗?!可仔细想想,最近的每一天他俩都朝夕相处、形影不离,各种亲密缠绵难以细数,晚上她去找老郑媳妇儿的时候,他还腻在自己身边,搂着抱着非要一起去。可他今日下河摸鱼,无忧怕他受凉,特意熬了药茶让他乖乖在屋里喝。走得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不过一会儿功夫就跑出去喝酒了?!
捡起地上的酒葫芦,无忧皱眉一皱,这葫芦几乎是满的啊?她回头看向酣睡的尚君,心道难不成他在农户哪里已经先喝了?
想不出也猜不透。无忧叹了口气,尚君本来就是个喜怒无常的人,行事全凭心意,很有可能他就是因为高兴,所以半夜跑出去讨酒。
一边想着,无忧一边扒开塞子给自己倒了一杯。
那酒香气不足,满是直白的凌冽,她辣得直吐舌头,轻声笑骂:“这算什么好酒?”
可是辣过之后,全身上下都变得暖暖又轻飘飘的。她喜欢这种微有醉意的轻松,干脆趴在桌前,一边抿着一边任由思绪乱飞。
从成婚到现在,一切简直犹如梦幻。他竟在所有人面前那样飞扬跋扈地劫了她,然后张狂地一手拥着自己,一手接过众人不停送来的酒杯,来者不拒、一饮而尽,告诉所有人她是他的妻子。尤其是他的热烈,他果然是在山中长大的野兽,即便最温柔的宠爱都充满强势,让她在每个**蚀骨的时刻忍不住大声尖叫……。
辛辣已经成了让人脸红的甜蜜。无忧越喝越多,越喝越醉,酒葫芦从桌上掉了下来,她趴着睡着了。
尚君缓缓睁开眼,从床上稳稳当当走了下来。他没醉,怎么会醉呢?根本滴酒尾未喝。他走到桌前,轻轻摇了摇无忧,无忧毫无反应。他叹了一声,将她打横抱起轻柔放在床上。
无忧的脸和身子热的烫手,尚君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本来就没什么酒量,偏还贪杯”。
说着他躺在无忧身边,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在故意说给她听:“我们走吧,游历天下去吧,你不是一直很想到处看看吗?我听说川蜀的风光不错,不如咱们立时就启程?我看不见没关系,你可以把你看到的告诉我。即便你说不出来也没关系,只要听见你的笑声,我就知道那一定是世上最美的风景……”。
第二天,无忧起不了床了。她头疼的直哭,一边哭一边孩子似地捶打尚君:“都怪你,这哪里是什么美酒,简直比毒药还毒。我的头好疼,都要疼死了……”。
尚君任她捶打,一脸委屈地说:“又不是我让你喝的……”。
“就是怪你”,无忧大喊,那不讲理的凶悍样子简直跟小豹子一模一样:“谁让你拿回来的!”
尚君赶紧赔罪:“夫人说得是,夫人说得是,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说着他摩挲着端起碗送到无忧唇边:“把这醒酒汤喝了,立时管用”。
“你熬得?”无忧知道除了尚君,没人有功夫照顾他俩。
尚君笑着不说话。
无忧夺过来几口喝下去,果然头疼立刻缓解了一些。
尚君将她搂进怀中沉声说道:“以后不要一个人喝闷酒,有什么不高兴……”,他顿了顿,逼着自己微笑着说出来:“你要不愿意告诉我,可以跟夜里的风说,风会把它们都带走的”。
无忧从他怀里抬起头,本是伤感的话,尚君却笑得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