疟疾多为蚊虫叮咬所致。这里不远处便是一处废弃的破烂水塘,里面腥臭不堪,蚊虫聚集。
尚君用手巾裹住无忧头脸,吩咐道:“你赶紧回去找你舅舅来给小柱子瞧病,我在这儿守着”。
无忧摇头:“我不走,要走咱们一起去找我舅舅!”
尚君摇头:“小柱子已经病发,说明感染者绝不只有他一个。当务之急是要赶紧将水塘填了,把蚊巢毁了,这样才能不让疟疾传染”。
“可是……”无忧还想说话,却被尚君打断:“你眼睛看得见,雇辆车快去快回,下午时分就能赶回来!对了,你都带了什么药材过来?”
无忧扯了扯褡裢:“有半夏、常山、黄芪还有柴胡!”
“有柴胡便好!”尚君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你放心去吧,我会看着小柱子的”。
不知为何,无忧心里特别难过,仿佛生离死别一般,她紧紧攥着尚君:“咱们一起去吧,不差于这一会儿”。
尚君从腰间摸出银两:“雇车回家,赶紧叫你舅舅过来。听话,我不会有事的”。
“尚君……”无忧已然快要哭了。
尚君脸上满是不耐烦:“纪无忧你真是麻烦!还说什么医者仁心,你知不知道,一旦疟疾肆虐,永安城里要死多少人?!我这么做可不是仅仅为了这帮乞丐!听懂了吗!”
无忧含着眼泪,把钱退给尚君,将褡裢塞进他手中,又将过着自己头脸的手帕取下围在他的脸上:“尚君,我去去就回来。你千万照顾好自己!”
“还不快走,腻腻歪歪的”。
无忧咬了咬牙,飞奔离去。
尚君将脸上帕子一把拽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是无忧从未见过的阴郁凄暗。他转过身,大声喊道:“现在能动弹的都给我过来!若不想死,便就听我的吩咐!”
……
无忧雇了马车飞奔回家。舅舅还在书院没有回来,她顾不得停下,又准备往书院奔去。纪夫人见她急成这个样子,连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无忧上气不接下气:“城……城西……城隍庙那的乞儿……有人……得……得……疟疾啦……”
“什么?!”纪夫人吓得惊跳起来:“疟疾?!”
正巧纯义刚吃了饭,拍着肚皮问道:“什么疟疾?!谁得了?”
无忧懒得多做解释,摆手道:“我去找舅舅了!让他去瞧瞧”。
书院中,无忧一身男装往里冲,倒也没人拦她。看到舅舅正在书亭用饭,无忧冲过去拉起他的胳膊就要走:“快,快给我去城隍庙!”
“怎么了?”舅舅也吓了一跳。
“有人得疟疾了!”
两人雇了马车回家取药匣子。没想到刚进门,舅母就叉腰站在正堂前,她丧着脸,眼睛杀人似得看着舅舅与无忧:“我看今儿谁敢去!”
她拉肚子刚好,声音虽然不大,可那怒气着实不小。
无忧上前:“舅母,若是再不去,那孩子就死了!”
“孩子?!谁家孩子?他爹娘老子呢?!”舅母冷笑:“我看你是多管闲事!”
无忧梗着脖子与舅母争论:“人命关天怎么能说是闲事?!”
舅母冷笑,伸手一摊:“诊金呢?!”
无忧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