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兔赛跑,你觉得乌龟会赢还是兔子?”医生再次提问。
“我觉得这个问题很煞笔,所以拒绝回答。”我如实相告,一脸真诚。
我已经看明白了,不管我怎么回答,答案的最终解释权在他们那,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啧,可怕。
“不敢正面回答医生的问题,看来是躲闪畏惧,果然像精神病的征兆。”医生皱眉摇头,一副问题很严重的样子。
“你到底是什么鬼医生?”我忍不住吐槽道。
“我是蓉城精神病急诊专家。”医生正色道。
砖家?
那就对了,搬弄是非颠倒黑白的本事一级棒,都成了糊弄大众的专用称谓。
“兔子赢。”我懒洋洋地回答,放弃了挣扎。
“你没看过龟兔赛跑的故事吗?”医生反问道,“你果然有问题。”
“那我回答乌龟呢?”我叹息道。
“乌龟怎么可能跑得过兔子?”医生一脸惊讶。
我特么——
算了,你开心就好。
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算老子倒霉。
没有任何意外,后续各种装模做样的“正规”检查,彻底给我打上了精神病的标签。
我没有闹,更没有做无谓的反抗,表现得很镇静,反倒是让两个医生觉得很不可思议。
毕竟他们都心知肚明我好好的,正常人被如此诬陷甚至很可能毁掉整个一生,竟然没什么反应?
事实上这种事情,被诬陷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已经打起了算盘。
精神病院和社会管理是挂钩的,这不是上世纪的欧洲,动辄可以整死人,甚至可以使用暴力的电疗手段。
他们想要摧残我,肯定不能用强,除非我率先表现出过况,就算我打不赢还跑不赢吗?
然后我发现自己太天真了,环境根本不允许我入睡。
没有别的,这边的病人太恐怖了。
“我什么时候出院?”
“我是玉皇大帝派下来拯救你们的,快放我出去!”
“大西瓜、小西瓜,小西瓜、大西瓜···”
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只有我想不到的,没有他们不说的。
一直到了中午,这样的折磨才暂时告一段落。
由于是全闭式病房,一日三餐都是在食堂统一发放的。
有些患者的病症特殊,可能会拒食、抢食或者噎食之类的状况,所以必须在护士和医生的监督下前往食堂用餐。
我根本没法自己走过去,所幸还有个女护士费力地搀扶着我。
而我则默默地四下顾盼着,将环境和人员尽量记在心里。
我发现这里没有保安,只有护工。
有个病人发狂袭击人的时候,几个护工顿时冲了上去,一同把他扑在了地上制服,然后用约束保护带限制病人的自由。
紧跟着,便是医生过去,教导他改掉这样的错误习惯。
一遍不行就两遍,两遍不行就三遍,看着都费神。
但不管是护工还是医生,都显得很平静,有种习以为常的感觉。
我当然不是来写精神病院观察报告和感想的,没有把这种事放在心上,而是得出了一个结论——护工没有练过。
是真正意义上的没有练过,估计只有护工的上岗培训,也没有刻意要挑退伍军人之类的人员。
也没有那种夸张的说法,什么电棍之类的东西完全是谣传。唯一的管理器具,就是约束保护带。
问了下身边的护士,她告诉我说连约束保护带都不会随便使用。
使用了要把人送到重点病室,还要密切关注记录病情变化和皮肤变化,并且喂饭喂水喂药也要笔笔在案。
所以哪怕我们是重症病人,也没有被强制戴上这种东西。
我心下大定,觉得更加有把握了。
当务之急,是让身体健康程度尽量恢复上去。
我觉得李刚也肯定和我有同样的误解,以为精神病院多么恐怖。
护工就等于什么电棍杀手啊,医生就等于雷电法王杨永信啊,活生生像个变相的监狱,防守严密无法逃脱。
毕竟没有去过的人,普遍都有这样的认知。
我表现得很正常,吃了一顿水饺。这里的食物也就正常水准,不至于难吃到像猪食,自然也不可能多么丰盛,今天中午就是统一的水饺。
真正的问题不在食物,而是满是精神病人的环境。
一连两天,我都默默忍受着。
在这样的环境下,我真的感觉受到了精神的摧残。
但无论如何,我终究靠自己的努力,一点点拼凑搜集着医院的消息,将其在脑海形成一个粗略地形图,制定着自己的“越狱”计划。
就像一早打定的主意一般,我只想靠自己。
因为我可以。
至于陈安琪,如果真不听我的话,选择接受江安宁的股权,一意孤行请求他来帮我逃脱的话···
我不想成为她的负担,更不想她因为我欠江安宁越来越多。
谁都会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想撒手,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能提离婚。
我叹了口气,看向窗外。
天月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