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室一览无遗的空旷,因在大厦里面,建筑材料都是水泥黄沙,整整齐齐四面墙,只在对角线的位置上有个门形,黑黝黝的看不清,手机自动关机后两人缺少照明工具,全靠肉眼观察。
“我们要不要过去?”裘聪明担心展昭昭害怕,征求她的意见,一问之下无回应,她转头去看,却发现身边根本没有人。她慌张转身一圈,耳室就这般大小,无处可躲人。小声喊展昭昭名字,既不见人也没回答。裘聪明三两步窜到进来的门口,外面本应是中央墓室,然而她看到跟自己所在耳室一模一样格局的另一间屋,也是对角线上一个门形,黑黝黝的看不清那边到底是什么。
她抬到半空的脚缩回来,整个人退回到耳室中央,一股子热血冲上手,心在胸腔里“砰砰”跳的响,嘴里念叨着:“方向走错了,一定是方向走错了。”朝对角线上的门走去。站在门口,她的手脚渐渐冰凉,那边也是一样的空间。
展昭昭真的不见了,而且是悄无声息不见的,按照她平日的性格,只要有一点点能够反抗的余地,她一定会大喊大叫,但是没有一点儿声音。
对方实力太强了,裘聪明整只手掌握住臂钏,然而臂钏毫无动静没有如她心意打开防护圈。她又连续使了十几次,神器成了一件死物,她的手依旧握着臂钏不放。单单是鬼打墙她还不至于害怕,可眼下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救不了命,在这个空间里灵力失去效用。没有灵力的展昭昭可谓是手无缚鸡之力,上学时跑个八百米她都能吓出泪来。
裘聪明完全想不通展昭昭是什么时候失踪的,是在进入耳室后,还是她没来得及进来,被隔离在墓室中。墓室中的墙会否又开始吞噬生灵,展昭昭逃没逃过,她要是死了,为什么还让自己活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脑子里乱哄哄的冒出无数念头,身子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能怎么办,她也没有任何办法啊。
当无助,担忧和渐渐从心里升腾起的恐惧纠缠着涌动到全身每一个毛孔中,裘聪明不可抑制的喊出声:“展昭昭!”脚下自动朝唯一能够看到的门跑去,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喊展昭昭的名字。看起来展昭昭胆小,其实两个人是互相支撑,她冲在前面管打管杀,自身的安全交给了展昭昭。忽而只剩她一人,背后空荡荡透着凉意,没了展昭昭,没有臂钏的力量,她不堪一击的虚弱。
跑着跑着她突然意识到门的位置变了,不再是对角线对称位置,而是成了一条直线,她左边是墙,右边是耳室空间,前后全是黑洞洞开着口的门框,里面没有气息流动,甚至连阴气的变化都没有,她似乎在同一个房间里进出,原地踏步。
不,不是的,门的位置变了,她以此对自己进行没有作用的安抚,却眼睁睁的看着门框的位置在她面前又回到了对角线位置上。
裘聪明彻底失去最后的一丝力气,瘫坐在地,展昭昭如果死了,她也迟早会死,她们的对手是个喜欢玩弄人心的变态,或许正在哪里看她的惊慌失措。这会儿她不担心墙壁会吞噬她,也不再呼喊展昭昭,身体和精神一起木然的安静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昏过去还是睡过去,中间少了一段记忆,眼睛睁着脑子却是空白的,以至于她呆呆对着耳室正中央的包包看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那是展昭昭的包。身子一个激灵起来:“昭昭!”还是没有回答,只有她自己干巴的声音,狭小的耳室中连回音都没有,她知道展昭昭不可能看到她在这儿独自走开。
耳室两侧对称的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四堵密不透风的墙,上下也都是一样的平整冰冷。
终于轮到她死了吗?
裘聪明深受展昭昭毒害,在生命将要结束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吃饱了死才算不亏。悉悉索索开始从包里掏食物,满口满口的咀嚼,之前要刷脂,对食物极为克制,每天算着卡路里吃,现在可以放怀大嚼。
她想起在烧烤摊上只能干坐一边忍受展昭昭“吧唧吧唧”故意发出的吞咽声,自己也狠狠地嚼出声。她的搭档有时候是个很恶劣的人,带着零食去健身房坐她旁边吃给她看。她虽然不是个贪吃的人,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展昭昭的“好饱好撑啊”的话带偏了节奏。
可是最后,展昭昭什么都吃不上。
裘聪明拉过展昭昭的包,里面只有两包苏打饼干,其余是钱包,湿纸巾,唇彩和粉饼,侧边小袋子里一瓶剩下一半的水。
“真是懒死了。”她喃喃责怪并不在身边的搭档,摸到包包最下面又硬又重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个铁钎子。她隐约记得展昭昭在跳下墓室时说要拿个工具防丧尸,她当做玩笑听过,没想到展昭昭真的带上了。
铁钎子沉重的质量掂在裘聪明手上,她狠劲插在墙上开始挖墙,幻术再厉害,墙还不是水泥砌的。
外面一层水泥很快被她剥下,露出墙砖,扑簌簌往下落灰,聚精会神抠下一块砖后她感受到一股压迫感,稍动身肩膀撞在身后墙上。后面的墙已经移动到她背后,两面墙之间的空间仅够她侧面站立。
又是类似的把戏。
裘聪明心中暗讽,将铁钎子卡在两墙中间,动手去推面前的墙,明知无用,明知在法术面前人力甚为渺小,她也不愿在原地的等死,展昭昭总说自己靠一口气撑着,她既然还有一口气在怎么能放弃。
铁钎子在墙面挤压下慢慢弯曲,狭小空气越来越稀少,她耳朵里只剩下自己轰然作响的心跳声,双手被挤到贴在胸口,背后的压力正在挤出她肺部的最后一口气。
她依旧维持着前后发力的状态,咬紧牙双目圆睁,脚尖抵在前面墙上全身紧绷。墙又朝她推进,眼睛开始模糊发花,她想她对得起自己活过一世。
臂钏猛然红光大作,灼热炙烤裘聪明手臂,光过之处,四壁炸得粉碎的同时防护圈自动打开,裘聪明躺在满室粉尘中缓劲。
灰尘飞舞许久才淀下,她闻到中央墓室中残存的腥臭味,确定自己摆脱了夹击,左边耳室被炸得丁点不剩,她原来一直都在其中而敌人想消耗尽她的意志,将她杀死在幻术中。但是展昭昭依旧没有出现,如此大的动静,她要是在附近肯定能听到,裘聪明担心她被拖进了另一侧耳室,一仰头看到原先逆八卦的位置上由灵力形成的新逆八卦一明一暗的闪着,上方悬浮的人赫然是展昭昭,她如同十字架上的耶稣形态被无形枷锁束缚,脑袋下垂双目紧闭,四周只有逆八卦诡异的光芒,她却莹莹发亮以自身之力抵抗着逆八卦阵法。
“昭昭!”裘聪明贯出臂钏,臂钏形成乾坤圈大小,外圈布了细细的锯齿撞上法阵壁被弹回来,灵力无法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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