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停住脚步,荀天赐分析的很正确,他是关心则乱,如果真的打草惊蛇,后果不堪设想,而且,他现在已经十分肯定,对方不求财,必然就是求她身上的某样东西,而她身上最重要的东西,无非就是那份图纸。
或许,可以用那份图纸去换取梨落的自由和安全?秦峥这么想着,忽然就激动起来。
不管那三份图纸拼起来是怎样的一副地图,地图所指的地方又是怎样的秘密,那里有藏着怎样富可敌国的财富,他都不可能为了这笔财富,而置荀梨落的性命于不顾。
在这方面,他早已想通了,钱财是身外物,生不带来死去带去,这辈子,他只要梨落,只想和她安全平静的生活下去。
“我知道了,他们想要什么,天赐,能不能想办法和海盗谈判,就说,我们手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以此换取梨落的平安。”秦峥茅塞顿开,脸上露出些许激动。
“是什么?他们究竟要什么?”荀天赐自然是不知道这些内幕的,作为一个高级将领,他是绝对心思缜密的,虽然早就猜测海盗掳走荀梨落的用意,一直没有个大致的方向,现在听秦峥说,忽的眼前一亮。
“应该是三份地图,我这里有一份,当初我乘坐的飞机失事,我猜,就和这份地图有关系,他们想要这份地图。”秦峥分析说。
荀天赐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你是说,梨落手里也有一份?”
“有没有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她被抓和这个有关系,他们认为她手里有。”秦峥说话有所保留,其实,他心里很确定,荀梨落手里有地图,但是,即便是在荀家,都是她的亲人,他也不敢全盘相告,毕竟,这件事关系到梨落的性命,他必须要慎重。
这时候,荀天恩从外面急匆匆的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不速之客,居然是有一段时间不见的肖云泽。
肖云泽也面色憔悴,看起来情绪不太高,看到秦峥,匆匆走过来:“秦先生,肖凯也被抓走了,对方给我留了话,说要想救肖凯出来,拿地图来换,我还听说梨落也被带走了,这说明,对方只要地图,不要人,可是,你知道是什么地图吗?”
秦峥轻轻的摇摇头:“我知道地图这回事,可这地图能做什么用,还真是不知道,地图一共有三分,据秦娇娇说,当初是为三家所有,一家是肖家,也就是你的爷爷,一家是林家,也就是梨落的外公,另外一家是我的亲生父亲家。”
“亲生父亲,你是说,你不是秦家的孩子?”肖云泽彻底呆住了:“怎么会?怎么可能?”
秦峥凝眉说:“原本我也不相信,以为是秦娇娇为了摆脱困境,随便找的无厘头的借口,可是现在,我信了,无论是肖凯的被抓,梨落的被抓,还是我飞机的失事,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对方就是要地图,他们不仅知道有地图的存在,还知道这些地图分别在肖家,林家和云家,哦,据说我亲生父亲姓云。”
秦峥说完,其余人都同时陷入了沉默,荀子邱忽然说:“既然对方有所求,那就说明梨落暂时是安全的,只是,阿峥,你手里的那份地图是从你亲生父亲那里得来的吗?”
“不是,是我爷爷.......哦,是从秦万里手中得来的,云泽曾经教梨落学过调香,可曾见过一本手札?”秦峥转眸问肖云泽。
“有,那本手札还是我送给梨落的,我家里有一份祖产,已经荒弃多年,我看到梨落在调香方面有天赋,就将她骗去那片祖产中学习调香,那里有我的工作时,还有一份我爷爷留下来的遗物,其中一份就是一本手札,我将手札送给她,为了不让她有什么心理负担,便谎称那祖产是我无意间发现的,那本手札也是无主人之物。”
听肖云泽这么说,秦峥心里颇多无奈,肖云泽为了荀梨落,也是煞费苦心了。
荀梨落在那座诡异的城堡里呆了三天,每天都过得很平静,秦远并没有过多的来烦扰她,倒是真的履行承诺,每到做午餐的时候,就亲自下厨,挑选食材,做好饭菜送去荀梨落的屋里,从来不假手于人。
日子过的虽然平静,荀梨落的内心却并不平静,已经过了三天,荀家和秦峥还没有找到这里来,只能说明这个地方的隐蔽性,其实,这一点从秦远笃定的脸上就能看出端倪,他根本不担心荀家复仇。
对方将她看守的这么严实,她要怎么逃出去?虽然短时间里她没有什么安全问题,可谁能保证时间久了,不会出问题呢?
到了中午时候,秦远送饭过来了,今天依旧是几个清淡的小菜,还做了一份水煮鱼,荀梨落胃口很好,吃鱼又能补充营养,昨天她就随意提了一句,今天秦远就送来了一份水煮鱼。
鉴于这几天的饭菜都是他自己亲手做的,荀梨落尝了一下水煮鱼,除了盐放得稍稍少了些,其余的还真是无可挑剔,味道很不错。
“好吃吗?”秦远在她旁边坐下,也盛了一碗米饭,和她一起吃起饭来,最近几天,他总是安静的陪着她吃饭,或许是因为陪着她吃饭吃的比较香,也或许是为了让她安心,毕竟,这饭菜由他亲口吃过,就能证明是无毒的。
“好吃,你亲手做的?”荀梨落也逐渐能心平气和的对待他,看得出,将她绑架到这里,他不是主谋,也是身不由己。
“嗯,味道似乎淡了些。”秦峥说。
“书上说,孕妇不适合多吃盐,会浮肿,对身体不太好,淡一点,这样刚刚好。”荀梨落随手翻了一下放在床头柜上的有关孕期注意事项的书,这还是秦远怕她闷,特意买给她的。
“嗯,这么说也对。”秦远过去是个纨绔,吊儿郎当的,可其实,骨子里的教养还是不错的,比如吃饭,很斯文,和秦峥一样。
斯文归斯文,他吃饭的速度还是很快的,荀梨落刚吃了一碗饭时,他已经两碗进肚了,吃饱喝足的他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肚子,笑着说:“最近几天陪你吃饭,胃口格外好。”
“你以前每天都吃不饱吗?”荀梨落随意调侃了一句,便看到沁园的脸色变了变,没有说话。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知道秦远在和她分开之后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奇怪的地方,又为什么那么恨敖万娇?他不愿意说,她也不方便问。
两人很想很轻松的聊天,可每每聊到一半,似乎就触碰到了秦远心中的伤痕,他就会站起来,收拾了碗筷出去,留给她一个背影。
之前没有过多的注意他,现在看来,他似乎比过去消瘦了许多,眉宇间总是愁绪笼罩,一定有心事吧?
荀梨落这么想着,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里面是自制的蜂蜜柚子水,过去是她的最爱,她经常做给自己喝,秦远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她的这个爱好,这几天居然细心的给她做了个这个。
吃饱喝足,直接上床睡觉对身体也不太好,荀梨落在屋里慢慢的溜达着,一边溜达,一边往窗户外面看,不知是谁的主意,窗玻璃上都安装了磨砂玻璃,从里面往外看,除了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窗户又打不开,荀梨落叹了口气,在这里呆着,真的和关禁闭没什么两样,除了每天上午和下午各可以出去散步半个小时外,什么自由都没有。
荀梨落又叹了一口气,扶着腰走了一圈,房门忽然被推开了,结结实实的吓了她一跳。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孩被推进来,踉跄着向前跑了两步,这才稳住身形,刚安全了,就回头骂了一句:“等小爷出去,送你们都去见阎王,***”
“肖凯?”荀梨落惊讶极了,闯进来的竟然是肖凯,他们将肖凯也带来了吗?为什么?
“江老师?”肖凯也十分惊讶,他快要到嘴边的脏话重新收回来,注意力完全被荀梨落吸引过去了。
“你怎么在这里?那群狗崽子把你也弄来了?真是一帮混蛋。”肖凯愈发气愤了。
“是荀老师,我已经不姓江了,肖凯,你也改改你的火爆脾气,得罪了外面那帮人,不会落什么好处,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还是你。”荀梨落一见到肖凯,就改不了说教的习惯。
肖凯咧着嘴笑:“好好好,荀老师,你说你都不当老师了,怎么还那么爱说教?”
“一下子角色转变不过来而已。”荀梨落笑起来,表面虽然很平静,内心却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如果说之前的几天还弄不清楚对方把她弄来的用意的话,现在就清楚了,把肖凯抓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挟肖云泽,也就是说,对方想从肖云泽手中得到一些东西,而那些东西绝对不是金钱,因为荀家有钱,如果绑架她是为了钱的话,现在早该商谈价钱了,而不是无休止的将她困在这里,什么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