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告诉你,我体内的毒素已经排的差不多了,以后每个月,只要陪我一天就好了。”男人的神情看不出什么情绪,依旧很平静。
这句话如一块巨石投入湖中,激起千层浪花,江梨落怔怔的看着他,心里很复杂,他的毒素快要排尽了,意思就是,过不了多久,她的利用价值就没有了,果然是马上要路归路桥归桥了啊。
她努力的把嘴里的食物咽掉,然后放了筷子,神色黯然的站起身来:“即然这样,这就送我走吧,说起来,还真是想念我老公呢,我给他戴了这么大的绿帽子,都不知道如果有一天,这事被他知道了,会怎么样?”
男人身形一僵,半晌没有吭声。
江梨落向前走了两步,回头看看站在原地的他,唇角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你这样,我几乎以为你是不想让我走呢,怎么,舍不得?”
江梨落侧身站立,手插衣兜,如画的眉眼盈盈的看着他,唇角挂着一抹痞痞的笑,那样刺目的笑容让他忽的一阵烦躁。
他快步走过来,粗鲁的勾起她的下巴,冷笑道:“既然这么舍不得,不如留下,你说的对,我是有些舍不得,不过,我怎么觉得,你也很舍不得呢?”
江梨落伸出手臂勾着他的脖子,笑颜如花:“你说对了,我是舍不得,像你身材这么好,技术这么好,体力又这么好的牛郎,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你在找死......”男人的眸中迸射出危险的光芒,手下的动作不再温柔,变得粗鲁而急切。
江梨落也像磨尖了爪子的野猫开始反击,一场彻骨缠绵,就像一场战斗一样,两方谁都不肯认输,激烈纠缠,无休无止......
她终究还是没能在十六号时回到家里,男人又留了她一晚,这一晚,两人似乎都有一种即将离别的感觉,不知疲倦似的索要着彼此。
天亮时,她缓缓睁开眼睛,如她所料,男人早已不在房间里,她默默的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拎着包包,从别墅里走出来。
一脸黯然的回头看了眼这座别墅,无精打采的往外走,其实,她是走不出去的,没有老王的引领,这地方就像迷宫一样,可以让人转的迷失了方向。
“这就走了?”身后忽然传来戏谑的声音,男人悠然的踱到她的面前,低下头,凝视着她满是惊讶的眼睛。
“你不是已经走了?”江梨落喃喃的问。
“本来是准备走的,可看到某个女人一脸不舍的样子,又回来了,回来送送你。”说着,男人伸出手,他的掌心很白,纹理清晰,没有乱纹,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都说有这样手相的男人心思缜密,意志力坚定,不容易受外界的干扰。
江梨落想沉着脸不理他的,可嘴角还是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她看了眼男人,握住了他的大掌。
男人翻了手,将她的柔荑握在掌心,牵着她往外走,走着走着,他握着她的手掌就舒展开,两人十指相勾,以一种十分亲密的方式紧密相连。
对江梨落来说,这里的迷阵就像一个永远找不到出口的迷宫,挑战了她智慧的极限,可对于男人来说,走出这里,轻而易举。
他只是缓缓的踱着步,闲庭散步似的溜达着,便带着江梨落走出了迷阵,来到别墅外面的道路上,老王早已开车等候。
那是一辆外形流畅大气的劳斯莱斯,黑色的越野车,江梨落向他摆摆手,坐到车上,车门还没关,男人便挤了进来。
她讶异的挑眉:“你去哪儿?”
“去送你。”男人看着她笑。
“不要,像你这种见不得人的男人,还是藏到你的别墅里比较稳妥。”江梨落说这话有赌气的成分,但也戳中了事实,毕竟,他脸上贴着面具,在别墅里她已经习惯了,不会说什么,走到外面,说不定会引起围观。
“我就把你送到地铁站,然后就回去,以后,你和老王也不要在那家咖啡厅里见面了,那里已经不安全了。”男人说。
江梨落撇撇嘴,没有说话。
一路上,车里很沉闷,老王是个尽责的人,老板不开口,他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男人一言不发,目光穿透车玻璃,望向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梨落心里很复杂,偷偷用眼瞟了瞟身边坐着的男人,幽幽叹了口气。
地铁站很快就到了,江梨落没有吭声,径自下了车,车门打开之际,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咔嚓”一抹暗光忽的闪过,随着车门的关闭而结束。
江梨落低着头,拎着包走进地铁站,今天搭乘地铁的人不算多,不知是因为太早还是因为是星期天的缘故。
地铁列车进站了,她一闪身走进去,坐在距离地铁口不远的座位上,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礼帽的男人也跟着她闪身走进来,在她身边坐下。
乘坐交通工具时,她一般都不喜欢和人说话,对于前来搭讪的人更是没有什么好感。
不过,这天气,穿着黑色风衣,戴着礼帽的男人的确有些独立特性,他坐过来时,她还是回眸瞥了他一眼。
一个很斯文的人,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见她望过来,扶了扶眼镜,开始和她交谈:“请问小姐在哪一站下?”
江梨落收回目光,不冷不热的说:“再过三站地。”
男人笑了笑,没有因为她的冷淡而生气,反而更加热络的和她交谈:“像小姐这样漂亮的女人,真是想不注意都难,其实,刚才在地铁站口,我就已经见过你了,一辆劳斯莱斯送你过来的,里面坐着一个好有派头的男人,是你男朋友?”
“不是,如果是男朋友,他应该送我回家,而不是将我丢在地铁口,不过先生,你管的有些太多了吧?”江梨落心里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话虽说成这样,心里早已乱成一团。
刚才,神秘男人送她来地铁站的情景,被身边这个男人看到了,刚才她还觉得奇怪,这个身穿风衣,头戴礼帽的男人怎么那么怪异,原来,他这样的着装打扮,十分像电视剧里的侦探,呵呵,他是侦探吗?
她瞥了眼身边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先生这么追根问底的,是职业习惯?您是侦探?”
斯文男人脸上的笑容有些凝滞,“呵呵”干笑了两声,恰好,列车到站了,他站起来,冲她摆摆手:“哪儿有的事,我到站了,再见。”
说完,不容她出声,便已经下了车,混入茫茫人海中了。
江梨落觉得心里怪怪的,说他是侦探,其实是乱猜的,不过,那人一副被说中慌慌张张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怀疑。
她的视线随意一瞥,看到那人离开的座位上放着一份报纸,随手捡起来一看,报纸用一整版的版面讲述了一个事实——威远帝国受到不明势力攻击,公司股票大跌......
两天没有看到秦峥,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了吗?江梨落眉头紧蹙,忧心不已。
从地铁上下来,第一时间,她就给秦峥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很多声才被接通,那边的秦峥声音有些沙哑,让江梨落想起,每个月这个时候,秦峥就会感冒一次,最严重的时候,发高烧到四十度,整个人烧的像火炭似的,该不会,他现在正病着吧?
“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为什么那么哑?是不是生病了?”江梨落语气急促焦急。
“没事,我没生病,最近拉到一笔投资,也许用不了多久,公司的窘境就可以解除了,不仅可以解除,还能将美奈子一军,让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秦峥的声音虽然沙哑,可听起来底气十足,隐隐还有些兴奋,也许是她多想了。
两人你侬我侬的说了一会儿情话,眼看着快回家了,她才恋恋不舍的挂了电话,往自家别墅走去。
一进别墅,她就敏感的觉出不对劲,她的鼻子相当灵敏,对自己家里的特殊味道总能在第一时间里嗅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特殊的男人味,绝对不是秦峥的,这里是秦峥和她的家,因为不想让佣人干扰了他们的新婚生活,秦峥没有雇佣保姆,也就是说,这里只有她和秦峥两个人住,根本不可能出现第三个男人。
就算是秦峥公司里的职工也不可能,因为,这里是私人空间,他就算工作再忙,也绝对不愿意将别的男人带回家里。
那么,就是进贼了?
江梨落的一颗心迅速提起来,从门后找了一根掸土的鸡毛掸子,这鸡毛掸子和过去的掸子不同,过去的鸡毛掸子杆儿是竹子的,稍稍用力就会折断,而这根,是不锈钢的,用的力气大些,也没什么问题。
她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举着掸子往楼上走,楼下没人,那就在楼上了?如果打不过,那就报警。
她心里打定主意,忽的,一道人影窜过来,她抡起鸡毛掸子,没头没脸就砸了过去,结果,还没等她抡一下,掸子的头就被人用手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