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在荆棘中前行,因孤独颤抖的心的终于找到了归宿,两人紧紧相拥。
洛玉轩不必烧毁了,夭蓝也不再是孑然一身,还有这样一处雅致安心的爱巢落脚,幸福来的太突然,令她喜上眉梢。
“想什么呢?”岑九歌手里拿着布条和药粉走过来。
夭蓝坐在榻上,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莞尔一笑。她解开衣裳,披在胸前,夭蓝在三步阁长大,学的向来是如何引诱,而不是如何矜持。
柔软青丝散落在白皙的肩头,锁骨以下那道红色的伤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
岑九歌坐在她面前,为她轻轻的擦上药粉,“明明是新伤,竟然恢复的这么快。”他把布条撑开,绕过夭蓝的胳膊,细心的缠在她的伤口上,动作很轻,生怕弄疼她。
第一次被人这样爱护。夭蓝的眼睛一直盯着岑九歌,眸里亮闪闪的,还带着像小动物发现新事物的那种欣喜和纯真。
原来被人呵护是这样的感觉,怪不得有人愿意为情人去死。对了,岑九歌不也曾为了一个女人跳江么?想到这里,夭蓝的心里一阵酸涩,这就是吃醋的感觉吧?好想去杀了那个女人。
包扎完毕,岑九歌顺手想帮夭蓝把衣服穿好,当拿着衣领的手指触碰到她肩头滑嫩的肌肤时,岑九歌手一抖放开衣服,这样不妥……“还是你自己穿吧。”他低声说。
只是碰了一下就这么大反应?
看着他绯红的脸,夭蓝莫名的开心起来,升腾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她笑得有点别的意味,说:“好,我自己穿,你转过去。”
岑九歌迅速转了过去,还蒙住自己的眼睛。
身后传来衣服的婆娑声,“穿好了。”夭蓝忍着笑意说。他转过头,一片春色让他瞳孔一缩,这哪是穿好了!这是脱完了!
“别闹!”岑九歌惊呼。夭蓝怎么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岑九歌站起来背对她离开,企图掩盖自己某反应剧烈的部位。
“喂!”夭蓝裹起衣服追上去,有些不解,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她拉住岑九歌,一边的衣服滑落肩头,岑九歌转头看到夭蓝衣衫不整,伸手把衣服给她提上去,自己浑身却已经燥热起来。
刚整好,另一边的衣服也滑下来。
岑九歌打算继续整理的手索性停下,一把扯掉这该死的衣服,搂住夭蓝纤细的腰将她凌空抱起,走向里屋。
绯色床幔丝丝缕缕的覆盖之处如梦如幻,弥漫着醉人香气。
情丝在翻转,在缠绵,冲破一切困难险阻,交织在一起。
直白的爱,犹如洪水决堤般凶猛激烈,又如一阵阵涌起的汹涌波涛,延绵不绝。难能可贵的真心,化作一腔似水柔情,尽数给予心上人。
凌乱的发纠缠在一起,夭蓝在岑九歌臂弯里醒来,她忽然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
她让棠小七先回客栈,自己随后就到,可自己已经误了几个时辰了!再不赶紧回去棠小七一定以为自己出事了,到时候棠小七和高陵俊两人来珞玉轩踹门一看……天哪!画面太美都不敢想了!
夭蓝匆忙坐起来穿衣服,岑九歌也醒了,坐起身,“怎么了?”
夭蓝在岑九歌额头上印下一吻,顺便把他摁回床上。“我还有急事,十天之后见。”说完她一边系腰带一边冲出门去。
岑九歌看着夭蓝的背影,有些失落,看来自己要被独自丢在洛玉轩了。
岑九歌闭上眼叹息,再睁开时换上了沉静的眸子。等太子继位,他不要什么金山银山,不要什么显赫官职,只求一片封地,他只想把夭蓝从杀手组织里赎出来,不行的话,抢也要抢出来,然后一起远离官场和江湖,过清静日子。
“怎么才回来?出什么事了么?”棠小七问刚回到客栈,气喘吁吁的夭蓝。
夭蓝拜拜手,示意什么事都没发生。
三个人带着两个黑木匣子回三步阁付命,一路上,夭蓝发现棠小七和高陵俊间气氛怪怪的,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难道他们两个趁之前那几个时辰,也……
自己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思想变得这么龌龊。夭蓝摇摇头把自己晃清醒,抽了一下马,跑得更快了些。
又回到了三步阁,棠小七有一种无奈的感觉,这样替人卖命的日子周而复始,什么时候是尽头。
下了地宫,没有了日光,更加凉飕飕得。长期在这里面非待出病不可,棠小七裹紧领口,夭蓝见她冷,凑过来挨近她,两个人手挽着手。高陵俊只能左手一个箱子右手一个箱子独自去交任务。
迎面飞奔过来一个白色的物体,由于速度太快无法辨认该生物的种类。
只听见这个白色物体高声喊着,“徒儿!为师想死你了!”紧接着夭蓝被撞到一边,忽然出现的仙及死死抱住棠小七,在她脸上猛亲了一口,棠小七感觉自己脸上的肉都陷下去一块。
仙及把自己的头在棠小七肩上蹭来蹭去蹭来蹭去。
棠小七像摸狗似得摸了两下仙及的头,然后摁住他的脑袋一下子推开。冲他身后大喊,“赤渊姐!”
反常的是仙及并没有被吓到,反而得意的笑着。花正凉回来了,那家伙心心念念的初恋情人竟然是赤渊,天天缠着她。两个人的关系若即若离,总之就是不正常,但好在让仙及终于脱离苦海。
恢复自由身的仙及迫不及待的抓着棠小七要教她新武功,棠小七满心怀疑,不会又是什么能趁机揩油的武功吧?
夭蓝用怨恨的目光盯着拖走棠小七的仙及,这混蛋,一点时间也不留给她们。或许是感觉到了什么,仙及忽然转过头,冲夭蓝做了个挑衅的鬼脸,夭蓝气的直跺脚。
仙及拉着棠小七来到三步阁外的远郊。
一座覆了雪的石桥,通往湖心的小岛,踏着桥上平整的白雪前行,静谧得只能听见轻轻的脚步声。四周环绕着平滑如镜的湛蓝湖面,倒映许多晶莹纯白的树冠,小岛在雾气氤氲中如梦如幻,与寂寥苍穹相接。
岛上零星有几处雾凇簇拥的小亭,剩下是遍地的碎石,雪坡与枯枝。小而柔和的圆日从淡红色天际即将升起。
微风吹抚,仙及领子上的白色绒毛柔柔的倒伏,墨发轻舞。“当你时常使用引花吸元的时候,你的内力就会大量在体内汇聚,我教你用内力操纵周围的物件,这一招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仙及伸出一只手,把内力瞬间四散在周围又用力聚拢在手心,只看见遍地走石,碎石块铺天盖地的飞了过来,他向棠小七的反方向打出一掌,只见千石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冲击,如一只庞大的怪物扑过去,凶猛强悍。
这招式可攻可守,运用自如,的确很妙,棠小七赞叹着。
仙及走向湖边,“你的冰系内力,要善于利用水。”他从背后抽出玉笛,打入内力向湖中扔去,玉笛在湖面上悬空翻转了一圈又回到他手中,湖中的水骤然窜出几米高的水柱,仙及挥动玉笛,水柱像一条长了眼的水蛇蜿蜒着向棠小七袭去。
“接住它。”仙及命令道。
棠小七一边急忙向后退,一边用尽全身力气把内力送出去,一大波冰系内力接触到水柱,水柱瞬间解冻,长蛇从头部开始迅速被禁锢了全身。棠小七在实战中明白了套路,牵动内力猛地搅动,“破!”十米冰蛇刹那间炸的支离破碎。
从仙及的方向数条水龙铺天盖地而来,棠小七忙接连冻住龙头,用冰刃抵抗攻击。
水龙在空中舞动的声音混杂着冰的凝结和碎裂让这场试炼无比热闹,仙及从一本正经变得越来越亢奋,内力操纵的水龙也愈发凶猛,棠小七对这漫天狂舞的水龙招架不及,被一条龙尾打飞出去很远。
仙及梦中惊醒似的停手了,水龙顿时消散,收回玉笛,呆呆的望着远处吐出鲜血的棠小七,她艰难的站起来,一边擦掉嘴角的血一边走了过来。
被水龙伤过的棠小七感到腹部伴随着呼吸剧烈抽痛,喘息时,尚有血腥味道,
“你也太差劲了,出去别和别人说你是我徒弟。”仙及插着双手,一脸嫌弃看她,“不教了不教了,快回去吧,丢人死了……”她的样子伤得不轻,可能几天内不能动用内力了。
棠小七走不快,仙及离开的脚步十分轻快,而自己只能一步一步艰难的在雪上挪,很快,他的背影就模糊成了一个点。
扑通一声,棠小七无力的倒在雪地里,长发纷乱的散开,仰面望着开始稀疏落下的雪花,这场雪,温柔而静谧,可寒冷却从背部侵蚀到全身。
是啊,真是太差劲了,连仙及那样的杀手都受制于三步阁,何况是如此差劲的自己?自由……呵,自己真得配得上想要的生活么?
漫天轻柔飞舞的雪花,由远及近落下,落在如天空般湛蓝的眼眸里。
棠小七轻轻叹了口气,又像在嘲笑自己,白色的哈气淡淡扩散开,“埋葬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