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军的先头部队正在马尔韦斯和西塞多的率领下小心翼翼地前进,这一路上没有遇到阻击,让他们都稍稍松了一口气。忽然,就听到后方传来一阵嘈杂声,两人都心里一惊,正要问出了什么事,就见一群群士兵没头没脑地向自己奔来。
西塞多大怒,他随手抓住一名士兵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士兵满脸都是惊慌的神色,结结巴巴地说道:“敌……敌军……杀……杀……”
不等那名士兵说完,西塞多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翻身上马抽出宝剑高声喊道:“都给我停下!马上组织反击!”说完,他也没跟马尔韦斯打招呼,领着自己的亲卫队就向后方奔去。
然而溃逃的士兵越来越多,西塞多的亲卫队也无法阻挡住士兵的逃亡,只能紧紧地围在国王周围,以免被乱军冲散。西塞多不停地高声下令,可惜此时根本没有人听他的指挥,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都在没头没脑地乱窜。
一个军官见状只得对西塞多说道:“陛下,现在情况太乱,不如我们也撤吧!”
西塞多狠狠地咬了咬牙,一拨马头,说道:“撤!”
数万军队慌不择路地跑到了天亮,直到再也跑不动了才渐渐停了下来。西塞多命人收拾残军,又忙活了整整一天,这才渐渐把逃散的部队聚拢起来。西塞多清点了一下,五万多军队竟然只收拢了三万人,其他两万多人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西塞多和马尔韦斯无奈地叹了一声,只能率领军队继续向奥伦要塞而去。两天后,这支士气低落的军队终于来到了奥伦要塞城下。看着城头上飘扬着希罗尼斯的旗帜,西塞多恨得要把牙齿给咬碎,而马尔韦斯则是一脸的羞愧,好好的一个王国不知怎么的就被自己给弄丢了,而且自己的家人至今还下落不明。
西塞多命人扎下营寨,又休息了一日,第二天一早便摆开了阵势准备发动攻城的战斗。来的路上西塞多本来命人制造了一些攻城的器具,可经过萨温的骚扰和追杀,很多东西都不知丢到哪里去了。不得已,西塞多只好命人连夜伐树制造了一些木梯,用来进行攻城。
西塞多知道要攻下这座险要的要塞必然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不过现在他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只要能打通归国的道路,多大的代价他都愿意付出。一上来西塞多就派出了五千军队,并且分作三个梯队,准备发动持续的进攻。
奥伦要塞的守军不可能很多,虽然五千军队不见得能攻下要塞,但一定能造成对方的消耗,自己的兵力绝对占优,打消耗战也所谓。
随着嘹亮的号角声,五千军队分为三个梯队向山坡上攻去。士兵们一手举着盾牌,另一只手提着木梯,小心翼翼地接近了要塞的城门。出乎意料的是城头上居然丝毫没有反应,守城士兵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既没有放箭也没有扔滚木,似乎对攻城的士气视而不见。
可越是这样士兵们就越感到不安,事出反常必有妖,士兵们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硬着头皮前进。终于马上就要抵达城下,这时候城头上忽然伸出一个怪异的脑袋来,一条长长的脖子还扭来扭去的。
士兵见了这个怪物都吓得停住了脚步,有眼尖的人突然大叫起来:“龙!这是龙啊!”
话音未落,一股炽热的火焰已经从城头上喷射下来,上百名士兵立刻就被火海所吞噬。满身火焰的士兵一边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一边疯狂地乱跑,其他士兵见状吓得连忙躲闪。然而山道狭窄,这么多士兵挤在一起如何能躲得开。
攻城的队伍马上就陷入了混乱,有的士兵被其他人身上的火焰给点燃了,也跟着乱跑起来,还有些士兵躲闪不及被挤得从悬崖上跌落下去,惨叫声撕扯着每个人的心头。
城头上的费奥诺见自己的火焰烧得士兵们哇哇乱叫,心里好不得意,欺凌弱小是他的最爱,不敢得罪萨温和塞丽雅,他就把矛头对准了敌人。
又是一股火焰喷出,更多的士兵被烈焰点燃了身体,攻城的队伍已经完全陷入了混乱,不少人把武器一扔调头就往山下逃跑,攻城的队伍还没有做出任何攻击就溃败下来。山道上躺满了被烧成焦炭的尸体,看上去十分恐怖。
山下的众人把方才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西塞多惊得张大了嘴巴,对方竟然还有龙,有魔法师就已经很过份了,现在连龙都出来了,这仗还怎么打?一股颓丧的情绪顿时涌上了众人的心头,双方的实力相差太大了,根本就没有获胜的可能,连西塞多都有这样的心思,更别提普通的士兵了。
西塞多也无心再发动进攻,草草地就结束了第一天的进攻,而要塞里似乎也没有要反击的意思。现在西塞多已经知道要塞是怎么丢的,对方有龙,哪怕只是一条那也是一股巨大的力量,现在不要说夺回要塞,很多士兵甚至担心对方的飞龙会不会突然从天而降,把他们统统给烧死。
巨大的恐惧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很多人已经在暗自打算要逃跑了,当逃兵也比被龙烧死要好啊。被烧成焦炭的惨状每个人都看到了,当逃兵好歹还有生存的希望,去攻打要塞那只能是死路一条……
一夜过去,西塞多决定继续攻城,他已经没有选择了,留在这里也是等死,拼命一搏或许还能创造奇迹,他只能这么鼓励自己了。在西塞多的强行命令下,数千名士兵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次向要塞走去,在他们的身后是上千名手持利斧的督战队,一旦后腿格杀勿论!
西塞多不得不使用这招,否则根本没人愿意去攻城,马尔韦斯见到此种情形觉得自己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攻城部队的士兵见前后都是死路一条,于是横下一条心,烧死就烧死吧,谁让自己被选中了。含着悲愤的泪水,士兵们嘴里发出了最后的呐喊,他们举着盾牌和木梯向奥伦要塞冲了上去。
火焰和惨叫交织在一起,奥伦城下变成了传说中的地狱,数千名士兵没有一个能登上城头,全都被费奥诺的火焰烧成了一堆堆焦炭。黄色的土地变成了黑色的焦土,恶臭的气味远在数里之外都能闻到。
守城的士兵们都不忍再看下去,纷纷向塞丽雅要求道:“大人,若是他们再来攻城请让我们应战吧!这样实在太可怜了,我们宁愿用手里的刀剑去结果他们,也比活活烧死要好得多。”
“请让他们有尊严的死去吧,用火实在太过于残忍了……”
其实塞丽雅的内心也备受煎熬,虽然这样的方式能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的士兵,可是对于敌人确实太过于残忍了。塞丽雅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你们能守住要塞,我就不会再动用费奥诺的力量,除非……”
塞丽雅没敢把话说死,如果丢了要塞她也同样不能原谅自己,所以只能给自己留下些余地。
夜晚,马尔韦斯和西塞多默默无语地坐在大帐里,白天一幕深深地刻在了两人的心里,那是他们永远也不会忘记的惨状。更重要的是,两人已经清楚地意识到,这场战争他们已经输了,连一个奥伦要塞都攻不下来,还说什么收复希罗尼斯。
此时唯有酒才能让他们暂时忘记心里的痛苦,两人都喝了个酩酊大醉,倒在在帐篷里沉沉地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