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霏虞重重地点了点头,与慕容墨并肩,踏着即将来临的黎明,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生辰,过得开心吗?”
在沈霏虞的门口,慕容墨突然开口问道。
沈霏虞笑得比花明艳,点头道:“当然开心。”
有这么多人为她的生日忙碌,她当然会开心了。十七岁的生日,是比往年的任何一个生日都要隆重的。更为重要的是,陪在她身边,与她一起迎接她的十七岁的男人,是他慕容墨。她深深爱着的男人啊!
“开心就好。”慕容墨将沈霏虞眼里的落寞收入眼里,轻抚着她的脸,认真地到:“以后的每年生辰,我都给你如此过,一定都让你开开心心的。”
沈霏虞伸出手,给了慕容墨一个大大的拥抱,凑近他耳畔低声道:“天都快亮了,可以不回你自己的房间了吗?”
慕容墨不说话,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沈霏虞的眼睛看,直把沈霏虞看得不好意思低下头去,他这才邪笑出声,将沈霏虞拦腰抱起,踢开门,再一脚将门带关上,然后往内室走去。
沈霏虞的床单是新换过的,上面的粉蝶戏花图案是如玉最近新缝制的。床帐周围,粉色的流速悬挂着,窗户微开,清风吹拂进来,流苏便也跟着一晃一晃的。角落里的百合花,安静得倾吐着芬芳。
如此良辰美景,又岂能罔顾。
慕容墨邪魅一笑,贴近沈霏虞的耳畔,哑着嗓音道:“方才还不够尽兴,不如我们接着重整旗鼓?”
说完以后,不待沈霏虞回答,径直欺身而上……
天色终于大亮。
如珠捧着鱼洗,站在房门口,轻轻敲着门,道:“太子妃,奴婢来为您梳洗了。”
沈霏虞看了眼躺在自己身侧,还在熟睡当中的慕容墨,忙拿过一旁的衣衫套在身上,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拉开门对如珠道:“你先退下吧,一会我叫你,你再进来。”
如珠是个稳妥的,并没有多问什么,而是点了点头,道:“奴婢知道了。”
沈霏虞将门重新关上,看了眼还在熟睡当中的慕容墨,轻轻得为他掖好被角。慕容墨睡着的样子,真得很像一个孩子。沈霏虞看着他的睡颜,情不自禁得笑了起来。
起身,对镜梳妆。
因为爱着的人就在身旁,沈霏虞梳妆时,都是带着笑容。回忆起昨夜的疯狂,沈霏虞只觉得自己的耳朵根子都跟着发烫起来,然心里却又是甜滋滋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喝了一大碗清甜的瓜果粥,烫的全身都冒汗,心里却又欢喜得很,喜爱得很。
但是,这份好心情并没有无限期得延续下去。
当芙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沈霏虞就知道,她如今所享受的这种静谧美好,很快就要被人打破了。
不想吵醒慕容墨,因此沈霏虞点完红唇,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芙蓉对着沈霏虞,似乎眼里从来都只有蔑视与仇恨。
有时,沈霏虞都忍不住讶异,芙蓉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罢了,又有什么资本来维持在她面前的优越感呢?芙蓉对她的蔑视,究竟是从何处而来呢?
“昨夜过得很开心吧,瞧瞧,我们一向高贵无比的太子妃,此刻脸上依然一片红晕。”芙蓉讥讽道,心底实际嫉妒的不行。
沈霏虞不想这些话落进慕容墨的耳朵里,因此抬腿往外走去,边走边道:“芙蓉姑娘一大清早就跑过来,不会只想跟我说这些话吧?”
“沈霏虞,你别跟我横!”芙蓉见不惯沈霏虞这样淡然的样子,让她觉得是自己在惹是生非。
但她,却在用她的言行,证明的确是她在惹是生非。只不过,陷入愤怒当中的人,往往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毫无察觉。
沈霏虞回转身,微微一笑,同样不甘示弱地盯着她的眼睛,道:“我为什么不能跟你横呢?且不说横的那个人是你芙蓉姑娘,再说即便我对你横,那也是名正言顺。”
芙蓉见沈霏虞又拿太子妃的身份来压自己,心头火气愈发旺,转身就要往房间冲去,嘴里叫道:“我要去找太子,让他来给我评评理。”
“不用去找了,太子就在我房里,昨夜累得很,现在还睡着呢。”沈霏虞也很惊讶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或许是因为被芙蓉欺辱太久了,此刻见有个能打击到芙蓉的机会,自然不愿就那样放弃。
芙蓉闻言,果然浑身一震,脚步顿时停滞在那里。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尖叫着回转身扑向沈霏虞,两只手抓着沈霏虞的肩膀,用力摇晃,辱骂道:“你这个贱女人,你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了太子,你说,你说啊!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了太子!”
“你冷静下,别跟宫女般大呼小叫的。”沈霏虞从小就受书本熏陶,讲究淑女风范。
因此,若是斗起嘴的话,芙蓉不一定斗得过她。但是,若是动起手的话,她却是一定会处于下风的。
可是芙蓉哪里还听得进去什么话,此刻,沈霏虞的脸就在她的眼前。这张脸,可是在她梦中出现过无数次,她看见这张脸被野狼撕扯,也看见这张脸跌落悬崖摔得血肉模糊。如今,这张脸,就在她的眼前,只要她的手稍稍往上一移,从肩膀移到咽喉处,再用力一掐……
一切就都会结束了!
是的,是结束了!
结束这两个字,在芙蓉的脑海里被不断地放大放大,最终,占据了她所有的理智。芙蓉的手,成功地掐住了沈霏虞纤细的脖子,她听见沈霏虞的嘴里发出呜咽之声,也看见沈霏虞的瞳孔在扩大。但是,因为这些所带来的恐惧感,统统都比不过心中所有隐晦情绪得到释放的快感。
再多一刻,只要再多一刻,她就再也不会做那些可怕的噩梦了。沈霏虞是那些可怕的噩梦唯一来源,只要没了沈霏虞,她就再也不会做噩梦了,慕容墨也不会移情别恋要离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