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
沈霏虞挣扎着要起身去拉绿袖,绿袖担心会伤到沈霏虞哪里,忙自己站了起来。
“以后,不许再随便下跪了,知道吗?”
沈霏虞伸出手指点了点芙蓉的额头,嗔笑道。
绿袖也跟着笑了起来。
沈霏虞的烧已经退了,额头的伤因为用了雪参膏,也已经消了肿。
现在,除了腿上有伤行走不便之外,整个人基本上已是无碍了。
可是,就如太医所说的那般,她的病,不止在身上,更多的,是在心头。
卧床这么长时日,耳边只听到太子对芙蓉如何如何地宠爱,却不曾见太子踏足自己房间半步。
沈霏虞内心深处,深深地叹息着。
毕竟是大病未愈的人,精神总是差得很,沈霏虞闭了一会眼,竟然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看见自己床头坐了一个人,一身太医装扮,可面容瞧着却分外眼熟。
沈霏虞眯缝着尚未完全清醒的眼,细细地看过去,睡意顿时消了一大半,惊呼道:“怎么是你,秦大哥?”
“怎么就不能是我呢?”
沈长笙唇畔含着一抹浅淡的笑意,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沈霏虞的头发,问道:“霏虞,你在东宫,过得可好?”
这千篇一律的寒暄,沈长笙才出口就后悔了。
善解人意如霏虞,又怎会坦言自己过得不好呢?
果然,沈霏虞一脸的巧笑倩兮,道:“我过得当然好啦,你可别忘了,我是圣上亲自赐的婚,谁有那个胆子为难我呢?”
沈霏虞见沈长笙微皱的眉头,并没有因为自己表露出的欢喜而有所缓和。
正准备再编点小故事,好让自己说得话也有据可循时,却被沈长笙一把握住手。
“秦大哥,你这是……”
沈霏虞错愕地看着沈长笙。
“霏虞,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为什么明明过得不好,却要骗我说自己过得很好呢?”
沈长笙看着沈霏虞,目光哀伤如水,静静地从沈霏虞心头流淌而过。
那些刻意堆积起来的笑容,此刻再也承受不住这如水的忧伤侵蚀,统统湮灭在唇角。
瞒,始终都是瞒不住的。
沈霏虞也不是什么喜欢拐弯抹角的人,见事情已到这般局面,便选择了摊牌。
当下猛地抽出手,挑眼看着沈长笙,“霏虞可以问秦大哥几件事吗?”
沈霏虞的疏离,让沈长笙的心如被针刺过,但面上却依然是温和的笑容。
点了点头,看着她道:“你想问什么都可以,只要我知道,那么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好,我问你,宫里守卫森严,没有得到任何召唤的你,是如何进得来的?还有,你这一身太医的打扮,又是怎么回事?”
沈霏虞眉头拧紧,带着疑惑看向沈长笙。
沈长笙却只是淡淡地笑道:“我们阔别多日,你想问的,就只有这些吗?”
他眼中素来隐藏得极好的柔情,在这一刻显露无疑,褐色的瞳仁紧紧地锁住沈霏虞未施粉黛的面容。
四目相对的刹那,恍若电光火石也在那一刻间炸开。
沈霏虞忙别开眼,不安地道:“我也是在关心你,这皇宫不比相府是自个家,可以来去自如。你贸然这般装扮进入,若是被人发现了,岂非不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