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进入太子府之后,沈霏虞就鲜少会过多表露自己的情绪。
因而,此刻见她这般神态说话,绿袖的心里欢喜不已。
沈霏虞抿了抿嘴,笑得神秘莫测,将声音压到最低道:“嘘,跟你说件事,我刚可发现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我怀疑那件事跟芙蓉多多少少脱不了干系,你待会拿些银子打点下,尽快给我答复。”
绿袖一听事关芙蓉,神色立马变得严肃认真,用力点了点头,郑重地道:“太子妃放心吧,奴婢一定不负所托!”
主仆两人,相视一笑。个中奸诈,怕也只有彼此才能体会。
这深墙宫闱,庭院寂寞,被遗忘的人,总该找点乐子才是。
一来,怡情养性;二来,也不失为保全自己的一种方式。
沈霏虞没有想到,太子居然会在送走三皇子,便带着芙蓉一起来找自己。
虽然不能猜到具体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不过只要看到芙蓉一副小鸟依人,外加太子神色凝重的样子。
沈霏虞就明白,自己怕是又有麻烦上身了。
果然。
太子一进房间,方落座,便盯着沈霏虞,面色阴郁。
“见过太子。”
沈霏虞轻声行礼道。
太子不悦地道:“三皇子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府上了,我与他一向兄弟情深,是以让芙蓉过去跳舞助兴。不想你竟然心怀妒忌,借正发钗之名,而下此狠手。难道这就是你太子妃该有的风范?”
沈霏虞看向坐在太子身畔的芙蓉,额角的发髻处,竟隐约有干透的红色血迹,当下不由大骇。
想她当时,也是气急了,才会失了分寸,原也不过是想着给芙蓉一个教训而已。
况且按理,因着那力度,也不该伤得这般重。
至多,也不过是疼一下罢了。
否则的话,芙蓉也不会在那当口,还有力气跟自己青口白牙地较劲。
想到这,沈霏虞的心方才安定下来。
她抬眸看了眼故作娇柔委屈的芙蓉,薄唇含了抹讥诮的笑容,冷言道:“太子不过是听了旁人几句话而已,便跑来我这里质问,怎知不是有人故弄玄虚呢?”
“太子妃这话是什么意思,蓉儿不懂。”
芙蓉一脸楚楚可怜地看着沈霏虞,那对眼睛,水汪汪的,仿佛随时会涌现出晶莹的泪花。
沈霏虞不知道太子看了会作何感想,但她看了,却真的也不免心生怜悯。
看来,装柔弱这招,的确成效颇高。
可要她这般做,她做不到。
太子一直冷冷地看着沈霏虞,漆黑的眸子,没有过多的温度,甚至就连初进房门时的怒气,也隐藏得不见分毫。
芙蓉的表情,越发委屈生动起来。
雪白的贝齿轻咬着下唇,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攀上太子的胳膊,轻轻摇晃着请求道:“太子,您就别责怪太子妃了,横竖也是蓉儿的错。太子妃身份尊贵,无论对蓉儿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毕竟,蓉儿不过是一个无名无份的女人,身份搁在这,左右都尴尬。遑论太子妃,哪怕随便一个有些身份的大丫鬟,都可以对蓉儿蹬鼻子上脸的。”
芙蓉原本不过是想借这话,暗示太子给自己一个名分。
可太子却眉头深皱,不悦地看向她,沉声道:“你是我的女人,我对你的宠爱,府里众人皆知,还要那些虚无的名分做什么?别人不懂这个道理也罢了,难道蓉儿你也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