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紫汐听得入神,一眨不眨地看着墨翊,那眼神中已经不单单是柔情蜜意了,更多了几分崇拜仰慕。
“对啊,琴箫一心辅佐锐王,怎么会轻易将皇宫让给你呢?”
墨翊微微摇头,“你可知琴箫为何对锐王死心塌地?”
死心塌地?这个词用的真是怪。南宫紫汐不解地摇头,等着他继续解释。
墨翊也喝了一口茶,然后才道:“锐王的母亲便是琴箫的妹妹,所以他从最初,支持的一直都是锐王,想要琴箫束手就擒,只有一个办法。”
“原来如此。”南宫紫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又陷入了某种沉思,想了一会儿又道:“你们是抓住了锐王,才逼得琴箫不得不罢手?”
“正是,沈沙在擒了血薇等人以后,便立即进宫亲自拿下了锐王。”
听到这里,南宫紫汐只觉得自己有一种被人隐瞒的感觉,甚至还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可再理智的想一想,墨翊不正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么?
思及此,南宫紫汐抬眸凝望着他,“全部告诉我了么?还有什么隐瞒呢?”
墨翊一惊,迎上她那水晶般的眸子。难道她已经察觉到什么了么?他虽对她有所利用,可那也是迫不得已,况且她的安危从来都是最重要的。
墨翊静静地看着她,自然地笑了,“是全部了,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么?”有些事还是不说的好,他不想让她多想。
南宫紫汐想了想,道:“那现在怎么办?刚才大臣的话我也听到了,朝里无主事者确实不妥。”
墨翊点头,起身负手走了两步,“四王之中,唯有齐王和王有能力,可他们又都不是省油的灯,确实不好办。”
“我们得尽快找到琛儿,北玄才能真正的安定。”
墨翊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茫茫人海找一个人是何其的难?更何况又是在雪楼的手里,他们现在连雪楼是谁,在哪里都不知道。
南宫紫汐道:“锐王呢?还有琴箫,你杀了他们吗?”
墨翊摇头,转身看着她,“关在宫牢里,在没有找到陛下之前,无人有权利处置他。”
可不是么?南宫锐扬是小皇帝亲自封的监政王,地位可是绝对的尊崇,即便现在证据确凿,能处置他的也只有皇帝了。
“我想去见见他。”
墨翊有些不理解,事到如今她还要见他做什么?难道是不舍得那个孩子?
对她的要求,他从来不会拒绝。
“宫牢阴暗潮湿,不适合你去,这样吧,你先回永诗宫,我让人带他过去。”
南宫紫汐点了点头,便朝着外面走去。
回永诗宫的一路上,她不需要徒步,而是有着较撵。如今的皇宫又换了个主事人,是该感叹世事无常么?
墨翊所有的解答看似无懈可击,可细细斟酌以后呢?也是难免有一些说不过去的地方,可她真的不想去计较,毕竟现在的结果很好,真的很好。
永诗宫里,依然是一如既往的模样。
异域的雕梁,纱幔的层叠,各种各样的乐器。大到装潢,小到摆设碗碟,无一不是满满的北漠气息。
当她第一次住进来的时候,南宫熙便打算修改这宫中的异域格局,怕她住着不习惯。
可她觉得偶尔换一种环境和心态,也是一种享受。
连谦和晓寒依然是回到了她的身边,另外无影和暗月也守在暗处,也免得再出什么意外。
她坐下来休息片刻之后,便有人押着南宫锐扬过来了。
南宫锐扬依然是一袭华服,毫不凌乱的发髻,面色也是如常,看来在宫牢里并没有受到什么刑罚。
他看到南宫紫汐的时候,依然是一副笑意盎然的模样,“汐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南宫紫汐抬手,想要屏退其他人,可连谦不放心,打算留下。南宫紫汐看了她一眼,“没事的,你守在门口便好。”
连谦又看了眼南宫锐扬,然后再看到押他来的暗风在朝他点头,这才不放心地出了大殿。
南宫锐扬并没有被点穴,只是他的手被一根粗绳绑着。
南宫紫汐走过去,亲自给他解了开,毕竟那样也不适合说话。至于安危,她其实也不是毫不担心的,只是她相信墨翊早已为她想到这些。
南宫锐扬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渐渐失去了束缚,有一瞬间的想法便是挟持住她,进而逃离皇宫。
即便是让他得了手,可那又如何呢?
他从北漠带来的人已经全部覆灭,便连舅舅也沦为了阶下囚,输了便是输了,他从来都是输得起的人,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汐姐姐真是大胆,就不怕我抓了你逃走么?”南宫锐扬笑着说道,轻轻揉着被绑久了的手腕。
南宫紫汐也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时至今日,你可后悔?”
“后悔?”南宫锐扬轻笑,然后在椅榻上随意一坐,二郎腿翘起,“这有什么好后悔的,玩弄权术自然是要有各种结果,我只是落到了一个大部分不安分之人都会有的结果罢了。”
看他说的如此轻描淡写,这份豁达仅仅是出自一个十岁孩子的口,南宫紫汐更是忍不住要佩服。
试问天下,有多少人可以淡看人生的得失与成败呢?虽说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可又有多少人真正能笑看云卷云舒,静观花开花落,宠辱不惊,去留无意呢?
南宫锐扬年纪轻轻,却可以如此的看淡,确实难得一见。
南宫锐扬见她一副不解和豁然的样子,不禁弯起了眉眼,又恢复了那种无邪的笑,“汐姐姐找我不会就是问一句是否后悔吧?”
南宫紫汐忽地收神,也是会心一笑,“本来也没什么事,就是感觉一切来的太突然了。”
“是啊,我也有些意外呢。”南宫锐扬的神色忽地转为黯然,“这样也挺好的,驸马确实更适合管理朝政,也更加懂得把握人心。”
南宫紫汐只觉得他是话里有话,可想了想又不太清楚,便问:“什么意思?”怎么感觉他知道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