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若也是无奈,拍了拍墨倾的肩膀,“没事的,会有办法的。”
墨倾的话虽是情急之下说的,然听者却是有意。东方晓天笑着的脸色忽然变得冷凛,起身快步朝外走。
东方晓天前脚刚走,后脚就迎来了一个人。
墨倾的气正没处发,此时见到南宫锐扬,更是火上加油,“你来干什么?”
南宫锐扬皱眉,忙躲到初若的身后,“我听说了汐姐姐的事情,过来看看能不能帮忙,你为何对我这么凶?”
听他这么说,墨倾倒是不打算与他对着干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等了他一眼道:“你能帮什么忙?小毛孩一个。”
“你也不必我大多少,小丫头片子,别五十步笑百步。”在口角上,南宫锐扬从来不会输给她,但……只见墨倾倏地站起,南宫锐扬忙改口道:“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你们一点进展没有?”
墨倾摇了摇头,提到这件事,她又耷拉下眼睫,摇了摇头。
南宫锐扬又看了眼初若,见她同是一副毫无头绪的模样,不由得跟着叹了口气……
夜色朦胧,漫天的乌云锁着低压压的空气,仿佛有一种即将倾覆倒塌下来的错觉。
某府邸,一个人影闪入,速度快得叫人无法分辨,只当是一阵风掠过,带起片尘微土。
“属下参见主子。”人影显出,恭敬于面前之人行礼,微弱的月光斜射进屋子,叫人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拥有这身绝顶轻功的人,除了沈沙,还会有谁?
坐在桌边的雪竹,定定地看着面前的棋局,屋内并没有点灯,他却在盲中独自一人对弈。
“找到没有?”
沈沙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已经找到,但是看守的人似乎并不像是中原人。”
雪竹落子的动作一滞,然后笑道:“与在京玉城外的可是同一门派之人?”
沈沙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不是,那个人应该是独自一人,而此次绑架昭凰公主的,却是异域之人,倒是与……”
沈沙欲言又止,雪竹抬眼,紧盯着他的目光,“说。”
沈沙抱拳,垂下眉目,“与那日伏击昭凰公主等人倒有些相像,属下未免打草惊蛇,此番并没有现身,尚未与之交手。”
雪竹“嗯”了一声,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棋局之上,幽幽道:“看来另一方就快要浮出水面了,真没想到,在暗中,还有那样一个对手。”
沈沙看着他悠然地下着根本看不清的棋,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开口。雪竹知他有话要说,却也不急着问,慢慢地思考,慢慢地落子。
沈沙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问道:“不知主子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你猜?”
沈沙冒了一身汗,好不容易才问出口,居然换回这么两个字,他若是猜得到,还会硬着头皮去问么?
“既然揣摩不到我的心意,便不要多问。”雪竹凝眉沉思,仿佛有什么解不开的难题,注意力锁在面前的棋局之上,“将她的消息放出去,记得,要不留痕迹。”
沈沙点头,“属下遵命,属下告退。”
雪竹摆了摆手以后,从一旁屏风后走出来一个女子,一身玄衣罩住玲珑的身躯,慢步走过来藕臂勾住雪竹的脖子,“这次不是正好是一个机会么?你不是一直想接近南宫紫汐么?墨翊与南宫宁成婚,不也给你省去了一个麻烦?”
雪竹并不推开她,依然思考着棋局下一步,“话虽如此,也该衡量斟酌再做取舍,那个同在幕后的人更重要……”
宁安公主的婚事是近日最大的一件事,百姓津津乐道,同时伴随的还有另一个话题,那便是宁安公主婚事如此仓促的原因。
这两日,不知从哪儿传出的消息,说是南宫宁为了能够嫁给当朝左相,不惜使手段对自己的亲堂姐下手,指使昭凰公主失踪至今。
老百姓没那么多的心眼,外面怎么传,他们便怎么听,至于信不信,便是另外一件事了。
昭凰公主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远超过宁安公主,所以在民心这一面,也是向着南宫紫汐这边的。
明日便是大婚之日了,而在今天,墨翊和东方晓天却同时得到了一个消息,那便是南宫紫汐的下落。
墨翊一个人站在高高的弦月楼上,望着底下的车水马龙,心情不知是何感觉。
影魅楼和朝廷的人找了好几天,都没有一丁点的蜘丝马迹,然而得来如此不费功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时间掐得太好,究竟是什么人刻意传出来的?
而换一个角度,这个人的势力果然比他料想的还要大。
她的下落已经得知,东方晓天也已经带人出发去救了,若是顺利,明日便会归来。
而他,与南宫宁定下的婚约,不可反悔,更何况已经有了那件事。
那天睁眼,入目的是她满是心伤与无法相信的眼神,想要去挽回,只看到她决然心痛的背影,他连一个解释还没有给她,就把她弄丢了。
当她回来的时候,这个解释还重要么?难道真的有缘无份?
“难道墨相真的打算放弃了么?一路走到今日,甘心么?”
身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这两个他最难以决断的问题,问的毫无余地,没有一丝给他逃避的机会。
墨翊未回头,唇角飞起一丝苦笑,“你怎么来了?”她没随东方晓天去?
初若噙着淡淡的笑意走过来,与他站在一起,却也有三尺的距离,“为了免出意外,我并没有去。”
墨翊并不惊讶,也没有说话,只是将视线缓缓投向远处,目光淡漠。
“你要她回来正巧碰见你成亲吗?”初若这句话更是毫不留情,刺激着他心底最敏感且最弱的位置。
她说的没错,即便事实俱在,他也应该与她解释一下,可是还有这个必要么?
初若见他这副模样,也不知该如何劝慰了,“我只是觉得你们走到今日不容易,若只是因为南宫宁的设计陷害而错过,未免可惜。”
墨翊依然以沉默回应,袖手立于楼上,沉静的目光犹如一湾毫无波澜的潭水,而在听到初若最后一句话时,漠然的目光闪了一下,不自觉地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