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璀璨,华街喧闹,入夜的玄城仍是一派熙攘。到处是三三两两的人群,越是闹市区,花红酒绿越是浓烈,空气中也是充满了奢侈迷醉。
连着好几天,南宫紫汐这才有了闲情逸致,独自一人慢步在宽广的大街上,呼吸着夜间的清凉,除了耳边的喧嚣,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不知不觉,在茗伶仙阁停下了脚步,南宫紫汐歪着脑袋望着那大招牌,忽想起初若正是由此而来,不由抬脚步了进去。
“郡主,现在正是我们茗伶仙阁的营业时间,无暇招待郡主。”门口的小厮已经认识了南宫紫汐,躬着身子拦阻道。
“我找茗妈妈有事。”南宫紫汐抬头道,旁边出出入入的醉醺醺男人也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南宫紫汐微微皱起眉来,似乎她又惹了眼球。大晚上的,她一个女子竟然站在青楼门口,嚷着要进去,在这些人看来,真是奇葩了吧?
灰溜溜调头,虽然想打听一下关于初若的来历,可引得这么多人来注意她可不是好事,她可是答应了墨翊要稍微顾及一下墨家的名声呢,虽然是稍微。
“紫汐郡主,别来无恙?”
只顾着低头走路的南宫紫汐,全然没发现眼前已经站了一个人,差点撞上去,抬头一看,竟是东方晓天。
“是你?”
“正是在下。”东方晓天微笑着颌首,街灯的映照下温润的面庞如月华,清清浅然,调侃一句道:“怎么?郡主还有进青楼的癖好?”
南宫紫汐一愣,退后一步,可以更加看清眼前的男子,微微一笑,“又没有明文规定青楼只是男人的专属,我来看看难道也不行?”
“有道理,不如我请郡主同去,在下也很想看看这名扬四国的茗伶仙阁是个什么样的风月之所。”东方晓天哈哈一笑,这次他手里拿着的是檀木折扇,轻摇之下檀香飘散。
南宫紫汐慢慢低下头,思忖着东方晓天的建议,最终还是好奇心打败了顾虑,“走吧。”
有了东方晓天的陪同,进入茗伶仙阁自然是很容易的了,门口小厮只是看了眼南宫紫汐,然后放人。不得不承认,这青楼,确实是男人的地盘。
“郡主,请。”东方晓天始终把笑容挂在脸上,儒雅有礼毫不做作,一举一动行云流水般自然天成。
南宫紫汐跟着他上了二楼雅间,心里却是琢磨着她自己的事,比如,东方晓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邀她同来是什么目的?
“郡主,上次匆匆一见,没想到此次你竟然还敢跟在下进来,胆识果然非一般女子可比。”
对于东方晓天的称赞,南宫紫汐只是微微一笑,侧眸对上东方晓天满是笑意的视线,“上次?我不记得上次我们见过啊。”上次的事真是倒霉死了,如果不是她的机敏,或许这紫汐郡主又要玩完了吧?
东方晓天稍稍一怔,然后随即了明,顺着她的话道:“没错,今日是在下第一次见郡主,有礼。”
南宫紫汐只是浅笑,并没有与东方晓天多说太多,让伙计叫来了茗妈妈,问起了她感兴趣的问题。
“初若?”茗妈妈疑问一句,然后半带怀疑半是不解地看着南宫紫汐,片刻后还是犹豫地回答了,“那个死丫头,在我这白吃白喝不说,攀到高枝就飞了,也没说个去处,我真是亏大发了。”
茗妈妈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在提到初若的去处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看来初若并没有说如今是在她的画阁吧。
“那她之前的来历呢?”这点很重要,南宫紫汐倒要看看这个初若是不是她文里的初若。
“来历?她来茗伶仙阁也不过才半个月,又不愿接客,除了抚琴之外啥也不干,真是亏了我的粮食……”
“那个,我问得是她来历。”
茗妈妈尴尬一笑,目光在东方晓天的面上划过,继续道:“初若的来历啊,恐怕没人知道,她也只是说家中人已经都不在世了,孤苦无依,走投无路才来得我这儿。原本我打算让她先待一段时间,再慢慢教导,凭她的资质……”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南宫紫汐皱眉,这个茗妈妈,三句话就扯上她的老本行,真是……职业病?
“那我就先下去了,郡主吃好喝好啊。”茗妈妈扭着老腰准备出去,忽想起什么又回头道:“对了,那丫头可是会一点点武功的呢,不然我早来硬的了。”冷哼一声又扭着离开了,也不怕闪着她的老腰。
南宫紫汐还在暗暗吐着槽,竟然没留意茗妈妈的最后一句话,“没什么收获,走咯。”白来一趟。
“郡主想查谁的来历?或许在下可以帮忙。”
东方晓天恰到好处的一句建议让南宫紫汐自然而然又坐了下来,抬眸看他,思量片刻,慢慢摇头,“呵呵,不必了,我只是随便打听打听。”虽然她知道东方晓天若是愿意出手帮忙的话,查到初若的背景资料可是非常容易的。
东方晓天没说话,只是微笑着,他的笑容很自然的令人心情舒畅,这个话说是她设定的男二真是完美啊,可惜也不是她的。
“我先走了,告辞。”东方晓天这个人心思很深,与他打交道,她不确定能讨到几分好处,还是三十六计为妙。
“在下送郡主回去。”
“多谢,我自己可以回去。”
东方晓天保持着他那极具欺骗性的笑容,手下作了请的姿势,“那郡主小心些,在下便不送了。”
虽然东方晓天在她的面前表现得极为儒雅,但南宫紫汐却知道,这不过是表象,东方晓天真正的果断杀伐,可是令人森然的。
她深信,东方晓天的心思深沉,与他为伍,无异于与虎谋皮。虽然她真的很想知道初若的来历,但若是想要通过他才能知道,那她宁愿选择远离这种危险人物。
雅间阳台上,东方晓天望着南宫紫汐渐行渐远的背影,手中的折扇暗握紧,唇角的温润的笑意闪过一丝阴冷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