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这处子之血可以伤到邪祟,现在来看,都他妈是骗人的,索性把手里的菜刀一扔,爬起来跑回了院子,将整个身子压在大门上,回过神来才突然发现面前竟站着一人!
“你怎么了”?
眼前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老婆梁美丽,她看到我紧张的样子忙问原因,而我却迟迟没有离开大门,总觉得门外还有东西。我没有回答梁美丽,而是慢慢的低下了头,去看她脚上的鞋子,她穿的正是那双红色的高跟鞋,我越想心头皮越是发麻,正要一把推开她的时候,贴着后背的大门竟传开了敲门声!
门外的动静让我打消了对眼前这个梁美丽的恐惧,顺手拾起了门口的一根木棍,使着眼色让她赶紧回屋,还没等进去,这后背贴着的大门就被一股力量缓缓推开,力量不小,我愣是没有压住!
看着即将推开的门,握着木棍的那只手已经出了不少汗,我又使劲握了握,心想,管他娘的是谁,一棒子招呼过去再说。说话间,就将手里的木棍举过了头顶。“去你娘的”!我一声怒吼,将棒子从门缝挥了下去。
“嘭”!
听到这声儿,我可以肯定这次没有扑空,砸着了,完罢,我连忙丢掉木棍,拉着梁美丽往里屋跑。
“我去,你狗日的要干啥”?
刚拉起梁美丽的手,突然门外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谁也不会想到,使出吃奶劲砸下去的一棒子竟落在了王胖子的头上,捂着受伤的额头就是一顿的臭骂,我是连连道歉,他呢还是一直在骂,说我眼睛装在了裤裆里,分不清好坏人儿。
梁美丽连忙找来了消肿祛瘀的药给胖子擦上,这次消了点气。
被胖子这么一闹,我竟忘记了刚才自己看到的“白可心”!我故意支开梁美丽,把刚才所听到的怪声儿以及见到的红衣白可心都说给了胖子听。
“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怎么还缠着你呢”
就如胖子所说,这白可心的事儿也算过去了好久,原本以为那魂魄索命让四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可没曾想今儿母亲才刚刚过世,这鬼东西竟又找上了我。
“对了,她竟穿了梁美丽的高跟鞋,还一口一口的叫我老公”,给胖子说到这,我不禁背后又是一个激冷。王胖子一脸的嫌弃,说我这人老是能惹一身邪,原本是来给阿姨磕头烧纸的,却被我当头一闷棍。
折腾了一晚上,还没合眼天就微微亮了,按理说,家里人去世,远的不说,这一个村子里的,总得过来烧点纸钱啥的,然而,直到下午,院子里就我们三人再加一大伯。
其实也不用多说,都能明白,之前父亲去世时,大伙一直说是母亲克夫,再到后来,有怀疑我带回来了邪祟,现在母亲也已离世,这样一来,他们就把屎盆子都扣在了我的头上,谁叫我是“猛鬼开闸”的那晚出生的,也就是我们说的鬼节。还会有谁来我家院子,来了就是找死!
六婆倒也什么都不怕,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风家三代,无一百顺”,六婆说从我爷爷那辈起,就没有平平安安过一代,生不过五,都没能活过五十岁,爷爷我是不清楚,但我的爸妈确如六婆所说,没有活过五十岁,听她的意思,我将来也是一样,五十而止。
曾听母亲说过,爷爷风老狗生前做的是挖坟掘墓的行当,那个年代,这行当极损阴德,虽然是倒腾古物赚了不少钱,但也得罪了不少人,是阴人。有人说风老狗被他盗过的墓主人给盯上了,而且在他的“生死劫”上定下了刑咒,所造下的孽让祖孙后代偿还,筹码就是每人半辈子的阳寿。
“人死不能复生,当务之急是你小子身上的咒,再不解开,只能和你离去的家人一样,还有你背上的那只女鬼,她可对你的半辈子阳寿清楚的很,待你死去之前,会一天天吸走你的阳气”。
听到这儿,我才想起母亲临走之前,面黄肌瘦,就像没了血气一样,莫非就像六婆所说,是被我身后那邪祟吸了去。随后我又把昨晚遇到的怪事说给了六婆,听后眉头一紧。
“六婆,您无论如何都得保住清扬啊,老风家不能断了香火”,大伯苦苦哀求六婆,而我却各种自责,自打结婚,都没碰过一次梁美丽,能怀上娃那就怪了。
听大伯这么一说,六婆神色一变,一把拽住梁美丽的手腕,久久没有放开,正当大伙不解的时候,六婆开了口:“风清扬身上的咒没有解开之前,切勿同房,这咒刑除去后才能接代,要不然,你的子孙也要受此劫难”。
大伯一脸着急,忙问梁美丽有没有怀孕症状,六婆忙说:“刚才我给这闺女把过脉了,无事”。
六婆说想要彻底驱散我身上的邪祟,她这儿只有一个办法,而这个法子她还是头一遭用到,继承先师衣钵后,还未曾开刃,随后说那叫“通灵之术”!是可以和死去的人的灵魂对话,或者在梦中互通信息,这样一来,就可以从原根把这鬼魂看清,因何怨气而穿梭阳间,又因何爱恨而不愿轮回,这种法事就被叫作通灵之术。
当晚,六婆取来所用法器,并摆坛点烛,又用柳枝编织长鞭,浸泡于黑狗血之中,之后让我握在手中,以防不测。一切准备就绪后,便要送我入梦。临做法之前,给了我一道符,再三嘱咐我,如遇到不能解决的事儿,就咬破左手食指,滴血在符,然后吞到肚子里,便可从梦中醒来。
躺在床上,任由六婆各种听不懂的咒语贯穿大脑,又用沾了鸡血的毛笔在我眉心画点,双眼紧闭的我渐渐听到耳边传来了阵阵的音乐声,而且还是那种县城里歌舞厅里的曲子,劲爆而又节奏强悍。当我睁开眼睛时,才发现身边的胖子,大伯他们都不见了,眼前竟是一所酒吧。
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和各式各样香水的味道,音乐大到几乎要震聋了我的耳朵,眼前的舞池里全是疯狂的扭动的腰肢。打扮冷艳性感的女人,混在人堆里面喝着酒唱着歌。
吧台前的调酒师玩弄着各式各样的酒瓶,那酒瓶在左手与右手之间,乖顺地游动着,上下弹跳,温驯而又矫情。
“喂!哥们,这手里拿根树枝是几个意思”?
我正看的入迷,被身后一人拍了下肩膀。一头褐色短发,留着高于眉毛的齐刘海,样子帅气利落却又不失甜美,尤其是那一双像电影一样的眼睛。虽然没有长发,但看上去也没有假小子的那股野劲。
听她一说,我这才发现入梦之时六婆给我的柳鞭,现在竟成了一支柳枝。
“这个啊,我拿它来赶蚊子”
我故意说笑和她搭讪,她到也没顾虑,看上去像是喝多了,一把搂住我的脖子说:“走,陪姐再喝它三百回合”!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她拉到了吧台前,你还别说,这女人虽说喝了不少,手劲还挺大,就连我一个大男人都自愧不如。
“我说那个调酒的,你这儿的酒都太柔了,我要最烈的,给我开一瓶二锅头”!
我这一听,差点没笑昏过去,人看上去那么高大上,却在这金碧辉煌的酒吧里吵着要喝二锅头,不知道她是真醉还是在我这儿故意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