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荣贵妃陈尸冷宫?
陈尸冷宫?!
这怎么可能?!
即便这两日她都没有见过她,可仍旧是收到她亲手做的点心,她亲手炖的补汤,她让人进行准备的夏裳
她怎么可能会出事?!
长生面色冷厉目光渗人,“谁说贵妃娘娘出事的?!”
“公主”
“咒骂主子,立即杖毙!”
崔公公见了公主殿下这般模样,只得应道:“是,奴才这便下去查清楚!”
“查什么清楚?还需要查什么?”长生厉声喝道,“立即将那咒骂主子的贱婢杖毙了听到没有?!”
“是!是!”
“x”裕明帝却道。
崔公公可没觉得自己是被纠结了,脖子上仿佛悬着一把利刀了,“陛下”
“去查查怎么回事!”裕明帝道。
“查什么?!”长生转过身喝道,便是皇帝陛下也没有给脸。
裕明帝沉下了脸,“这就是你所说的不会让朕失望?!”
长生如何不明白她这话?可是——可是——她咬了牙,“儿臣亲自去查!儿臣倒是要看看谁在这宫中散播这等诅咒主子的话!”
她不信荣贵妃会出事!
绝对不信!
便是她出事也不可能死在冷宫?!
那是什么地方?!
她便是被害了也不可能在那样的地方,她去冷宫做什么?!她怎么可能陈尸冷宫?怎么可能死在冷宫?怎么可能?
她去冷宫做什么?!
是啊,她去冷宫做什么?
做什么?!
“儿臣不信!”
裕明帝没有让她亲自去查,而是将她给拘在了太极殿中,直到崔公公前去查了一个多时辰,带来了准确的消息之后,才与她一同去了冷宫。
冷宫陈旧破败的院子里面躺着一具尸体,尸体上盖着白布,她根本便无法亲眼确认那便是荣贵妃!
她如何能够相信?!
长生起步上前。
“阿熹!”裕明帝拽住了她的手。
长生猛然扭转头,目光阴冷的可怕,“除非我亲眼确认,否则谁说的话我也不会信!”
“已经确认了!”裕明帝道。
长生冷笑:“怎么确认了?谁确认的?这些人吗?!”她甩开了他的手,没给他阻拦自己的机会快步上前,伸手掀了那白布,随后所见的却比真正确定了那躺在那里的人便是荣贵妃更让她难以接受,“怎么回事?”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丝丝青筋,她转向了裕明帝,一字一字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她无法确定那便是荣贵妃,因为尸体的头没了。
“就拿这样一个东西来糊弄我吗?!”
崔公公赶紧上前将白布盖上,脸色灰白地跪在地上。
破败的院子里面,便只有皇帝陛下父女站着,即便是对女儿要求极高,也不满意女儿现在的反应,更不觉得区区一个荣贵妃值得他的长生公主失去理智,可到底还是没有严词厉色,而是上前,“阿熹,朕会查清楚的。”
“凭什么认定就是她?!”长生仍旧是一字一字地问道。
裕明帝道:“伺候她的宫人都确认过了。”
“就凭几个下人?!”长生冷笑,扣着掌心的指尖戳破了皮肤也没有察觉,“她是你的妃子,就凭几个下人的话,你便信了这死无全尸的人就是她?!你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秦长生!”裕明帝大怒,帝王的威仪不容冒犯,即便是他的掌中宝贝,“来人,送公主太极殿!”
“我有说错吗?!”
“来人——”
凌光赶紧上前拉住了自家主子,“公主,听陛下的话,我们先——”
“她是你的女人,无怨无悔地陪了你那般多年,如今你却连她是否出事都不”话没有说下去,长生只觉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凌光强忍着皇帝陛下释放的威压,“奴婢先送公主回去!”随后,便抱着主子离开。
院子里,一片死气沉沉。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不敢去看皇帝陛下的脸,即便此时此刻皇帝陛下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那释放出来的威压也足以让所有人都知道皇帝陛下龙颜大怒,怒到了即便是公主殿下也没有放过!
“崔升!”
崔公公忙道:“奴才在!”
“搜宫!”
“是!”崔公公忙道,伺候贵妃娘娘的人已经确认了,那便是贵妃娘娘,可贵妃娘娘究竟为何到冷宫这里,谁对贵妃娘娘下的手,还有贵妃娘娘的头去了哪里?如今最重要的怕也便是这个!找到贵妃娘娘的头,才能毫无怀疑地确定那便是贵妃娘娘,也才能让公主接受!
这些年来,荣贵妃对长生公主很好,好到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以丢在一边,可长生公主却一直不冷不热的,如今却为了荣贵妃的死而失去理智,甚至连皇帝都公然驳斥,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不过这也比不上荣贵妃居然在冷宫中死了,而且还死无全尸要来的让人震惊,好端端的荣贵妃去冷宫做什么?谁会对她有这般大的仇恨下这般的狠手?!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敢议论。
李长林很快便将整个皇宫给封锁了,从冷宫开始,一圈一圈地往外搜,不但要找到荣贵妃的首级,还要找出这宮防的漏洞!
执掌后宫的荣贵妃居然被人杀了,首级还不见了,这绝对是对皇家的侮辱!
若是不能找出凶手,皇家的颜面何存?!
还有,对方可以如此无声无息地杀了荣贵妃,也便有能力对陛下下手!
便是将皇宫掘地三尺也必须此事查个一清二楚!
如此大规模的搜宫,荣贵妃命丧冷宫的消息自然是瞒不住了,原本还在为几个皇子的案子而不安稳的朝堂更是炸开了锅。
难道胡人的细作已经渗入到了内宫之中了?
几个皇子当中谁勾结了胡人的细作?!
而这一次,皇帝陛下依旧不对朝臣的激烈言论做任何的表态,甚至出事之后,不管谁求见都没有见。
太极殿也因为荣贵妃之死而死寂了下来,每个人提着脑袋做事,小心翼翼的连走路也没发出一声声响。
入夜了,宫灯燃起,却驱散不了那阴森鬼气。
长生公主所住的偏殿内更是连一盏灯也没有点,整个偏殿黑漆漆的一片,看上起更是恐怖之极。
“奴婢参见陛下”凌光一直守在了门外,见了裕明帝走来,当即上前行礼。
裕明帝看着黑漆漆的屋子,“公主如何了?”
“公主醒了之后便一直没说话”凌光回道,“一直这样待着,也不让奴婢陪着,陛下!”她跪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公主是太过紧张荣贵妃了才会对陛下不敬的!这些年来,除了陛下之外,便只有贵妃娘娘待公主好,即便公主嘴上不说,但是贵妃娘娘的好,公主都一一记在心里的,恕奴婢斗胆,公主是已经将贵妃娘娘当成了母亲一般!”
“放肆!”裕明帝怒斥道。
凌光压低了头,却仍是继续道:“陛下,公主年幼丧母,即便比同龄的孩子要天之聪慧,可心里仍旧是渴望母亲的关爱,这不是陛下对公主很好,不是奴婢们伺候的很好便可以取代的,公主不会忘记皇后娘娘,可是,贵妃娘娘对公主的关爱便是弥补了公主所缺失的!事发突然,贵妃娘娘又是那个样子,公主一时间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请陛下宽恕公主不敬之罪!”说完,便磕头俯下身子。
裕明帝久久没有回答。
凌光心弦越绷越紧,即便裕明帝对这个女儿极度的**爱,**爱到连江山都可以给她,但是,帝王的威严不容侵犯,即便是他的继承人!尤其是他的继承人!
他还没死,所选的继承人便不将他当回事?
如何能容忍?!
“开门,点灯。”
凌光没等来皇帝的处置,心弦猛然一松,忙起身,“是!”
门被缓缓推开了,凌光第一个进去,在黑暗之中快速地点燃了屋子里的宫灯,黑暗在驱散的那一刻,便见主子倚着墙壁坐着,神色有些木然,对眼前所发生的事情更是全部忽视。
裕明帝走了进来。
“公主”凌光想上前叫醒主子。
“退下!”裕明帝不等她完成便道。
凌光再不放心也只好领旨,“是!奴婢告退!”
屋子的门被关了起来,即便不关也没有人敢窥伺里面所发生的一切,裕明帝看着抱膝坐在墙边的女儿,深沉威严的眸底短时间内流转过了许多东西,他沉默地看着她,过了许久,才叹息了一声,眼底的深沉被心疼取代。
“阿熹,她不是你母后。”
长生没动,甚至没有抬头看他。
“你的人方才跟朕说了许多,但却露了最重要的一个。”裕明帝走到了她的面前,高大如山仿佛永远也不会倒下身躯落下了一道影子,盖住了地上发呆的少女,似乎要将她好好地守护着,“当年你救不了你母后,如今也救了赵氏,朕的阿熹是在气自己。”
长生还是没有动,眼眶中却滴落了一颗一颗晶莹,气的不是他,而是自己是自己当年的长生公主无能为力,救不了自己的母亲,而如今的长生公主已经今非昔比了,可仍是保护不了自己的亲人,即便已经换了灵魂,已经一步一步地磨砺改变自己走到如今,却仍旧是无能为力!当日在燕州城她尚且有借口安慰自己,而如今,拿什么样的借口?
“阿熹,不是你的错。”裕明帝继续道。
长生还是没有抬头,但是却是动了,她伸出了手,保住了裕明帝的双腿,像是在寻找支柱一般,便是这般会让她更加的厌恶自己的懦弱无能!
“就一下子我就抱一下子”
裕明帝神色微颤,声音沉重而沙哑:“好。”
荣贵妃的首级在御花园的一处池塘暗角找到了,不过找到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了,若不是那些朱钗,根本便无法确定那首级便是荣贵妃的。
但是——
“父皇,儿臣不是自欺欺人,但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长生站在池塘的边上,没有去看已经被打捞上来放在一边让刑部仵作检验的头颅,“贵妃娘娘为何去冷宫?还是一个人去?那凶手为何要将头颅砍下?仅仅是为了示威吗?可若是想侮辱皇室,有更好的法子!儿臣也并未怀疑宫人们说谎,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她们不会弄错,正如谁也我们都没有想到有人能够在后宫之中做出这样的事情!”
“搜宫仍在继续。”裕明帝道:“这皇宫当中的确有许多我们见不到的地方,但是,一个人不可能无端端消失。”
长生抿紧了唇。
“朕会让仵作检验尸首。”裕明帝继续道,依照宫规,妃嫔出事离世,只能由宫里的嬷嬷负责检验,可这嬷嬷能够查出来的也不过是怎么死的。
“让闫太医来验。”长生道。
裕明帝颔首:“可以。”
荣贵妃的尸首已经从冷宫之中挪出来了,送回了她所住的宫殿,这般大热的天为了保存尸首,殿内摆放了许多的冰块,更添了许多阴森之气。
长生没有进去,站在了偏殿外边,烈日放肆地烧烤着大地,烤的原本便微白的脸透着青色。
“公主,不如先到正殿吧。”凌光撑着伞过来,“你这样子身子会撑不住的?”
“我没有自虐的兴趣。”长生拨开了她的伞,抬头看向头顶的烈日,“不过是想让自己清醒一些罢了。”
“可是”
身后传来脚步声。
长生第一时间转身,便见闫太医从里头出来,进去了一个时辰终于出来了!她握了拳头,呼吸也随之屏住,喉咙有些干涸地问道:“如何?可能确定?”
“是的。”闫太医道,在殿内的冷气与殿外的热闹相互攻击之下,大大地喘了口气,“除非贵妃娘娘常年做粗活,否则殿内的尸首便不是贵妃娘娘。”
长生脚步踉跄了一下,一阵头晕目眩袭来。
“公主!”
长生死死地握着凌光的手,站直了身子,苍白的脸上一片肃穆:“确定?”
“这尸首的双手手掌磨损的很厉害,但手背上经年累月劳作造成的粗糙却还在,除了双手之外,那尸首手臂也有常年做粗活而导致的粗壮,脚底也有常年站立行走而造成的茧子,恕臣直言,殿内的尸首除了身上的衣服首饰之外,并无一处证明她是养尊处优的贵妃娘娘。”闫太医道,“而且,臣还检验过了尸首的她并无生产过的迹象。”
也便是说荣贵妃的尊荣不过是表面,可她是真真实实生过八皇子的,当然了,若荣贵妃连生八皇子这事都有猫腻的话,便另作他论。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长生笑了,便是笑的很难看,却是真真实实高兴的笑,“好。”
可殿内的尸体不是荣贵妃,荣贵妃去了哪里?
冷宫的守卫很清楚地交代,荣贵妃昨晚上的确进了冷宫的,也便是因为这样,当冷宫中发现了尸首,守卫便第一时间认为是荣贵妃。
“这事,暂时不要泄露出去!”
“是。”闫太医对主子的这个命令并不意外,“公主吩咐便是。”
长生勾起了嘴角,烈日之下泛着丝丝冷意。
李长林从荣贵妃宫中出来,紧绷的神色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弛,荣贵妃可能还活着,便是给了他将功折罪的机会,而且,偏殿内的那具尸体也可以带来寻找凶手的机会!
很快,一道消息便悄然传了出来。
闫太医在给荣贵妃检验尸首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可能是凶手遗落的东西,长生公主当即召了李大人前去,命她拿着东西去查了。
便在后宫开始害怕着东西会不会牵连到自己的时候,公主殿下也在审着荣贵妃的近身宫人,便是已经位居贵妃,执掌着后宫大权,荣贵妃身边的宫人也仍是当初当荣妃的时候一样没有变动多少,不过或许是受了当年被自己亲人谋害的过去所致,荣贵妃对身边的人虽然宽厚,但是却不甚亲近,近身伺候的宫人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荣贵妃到底为何去的冷宫,她们能够交代的也便是那晚上荣贵妃用过了晚膳之后便去了经房抄经文了,没让人在跟前伺候,便是门外也不留人。
自从许皇后去世之后,荣贵妃便有了这个习惯,宫人们倒也没觉得奇怪,听命行事了,而只要荣贵妃进经房,便会抄写经文一整晚,中途亦不许人打扰,所以,谁也没发现荣贵妃不在。
荣贵妃刻意避开了所有的人,她们没发现说得过去,可连自己的主子都认不出来吗?!
“公主奴婢没有说谎娘娘不喜欢人近身服侍,便是沐浴也只是让奴婢在屏风之后伺候,奴婢奴婢该死——奴婢认不出那尸首是不是娘娘可是!可是那人身上穿的衣裳是娘娘的,腰间的玉佩,手腕上的玉镯都是娘娘一直带着的!尤其是那个玉镯娘娘已经带了许多年了,已经脱不下来的!公主,奴婢没有说谎!没有说谎!求公主饶命!求公主饶命——”
几个前去认尸的宫人纷纷磕头解释求饶。
长生的眼睛酸涩了起来,这般不信任身边的人,可想而知荣贵妃当年是受到了多大的伤害?可便是这般一个完全不信任人的人,却是毫无保留地对她!
谁说许皇后丢下了女儿不负责任了?
她便是走了也一直在保护着她的女儿!
“贵妃娘娘这几日可有异常?”
“娘娘娘娘还是跟平时一样忙着后宫诸事给公主准备公主喜欢的点心找闫太医商量给公主炖合适公主身子的补汤还有给公主筹备及笄礼对了!娘娘还让人打听京城未曾婚假跟公主年岁相当的公子。”
“除了这些呢?”长生喝道。
宫人们又七嘴八舌地说了很多,但斗殴没有任何的用处!
长生只能让人将她们先关押起来,不但是她们,荣贵妃宫中所有人都被软禁,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一个人也不能出去!
不过这对于一位自己死定了的宫人来说却算是一件好事!
现在没处置他们,便多了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冷宫的守卫确定荣贵妃没有出过冷宫?”
“已经确认过了,冷宫就只有一处宫门,这些年冷宫中虽然只有张贤妃与余婕妤,但看守一直很严!”
长生眯起了眼睛,“让李长林重新搜查冷宫!”
这般多年过去,当年进入冷宫的人如今便剩下了两个了,张贤妃跟余婕妤,若不是有一个风头正劲的七皇子在,怕也不会有人还记得冷宫中还有人在!
与七皇子相比,四皇子便低调许多了,所以,张贤妃的存在感也没有余婕妤的高,若不是出了这桩子事,怕是四皇子在也不会有人想起还有一个张贤妃在!
“出事之后,冷宫里面的人都被带走了,张贤妃跟余婕妤也都被看管起来。”凌光神色凝重:“公主怀疑是她们下做的?”
“如今比起知道谁是凶手,本宫更希望知道荣贵妃在哪里!”长生道:“冷宫的宫门有人看守,但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离开,可带着一颗头颅离开不难做到,但是要带走一个大活人即便是死尸却是很难做到!”
凌光明白主子的意思:“公主是说贵妃娘娘还在这冷宫里头?只是之前崔公公已经将这冷宫前前后后都搜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贵妃娘娘。”
冷宫不大,在这般的搜查之下都没发现,怎么可能?
除非冷宫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藏身之地!
但这个可能更低!
“有人能将荣贵妃引去冷宫,还弄出了这样一具尸体混淆视听,还有什么不可能的?”长生冷笑。
凌光细想,的确如此。
命令李长林重新搜查冷宫的命令传下去没多久,李长林便派人来过来,说请公主殿下去冷宫一趟,长生深吸了一口气,“走。”
“是。”凌光应道,希望是好消息,不过现在离荣贵妃出事已经过去了一天**了,真的能有好消息吗?
长生用最快的速度感到了冷宫之中,见到的并不是完好无损的荣贵妃,不过幸好也不是尸体,“怎么回事?”她看着脸色青白,咬着牙强撑着不倒下却无法止住颤抖的余婕妤,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人应该便是秦靖不惜给自己当靶子来保护的生母余婕妤,如今她的脸色很难看,整个人却还算不错,想来这些年凭着七皇子在外边风生水起,她在这冷宫的日子也不算难过,“李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知道赵氏在哪里?”余婕妤不等李长林回答便先一步开口了,起先有些惊慌,后来便是决绝的,“我知道她在哪里!”
长生眯起了眼,目光冷厉地盯着她。
余婕妤一惊,踉跄了一下,但还是咬牙撑着,“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告诉你她在哪里!”
“你知道荣贵妃在何处?”长生问道。
“是!”
“本宫凭什么信你?”长生冷笑,看着她的目光更是不带一丝的温度。
余婕妤咬着牙,“信不信由你!总是我就是知道她在哪里,也只有我知道她在哪里,你若是不答应,我便是死也不会说出来她在哪里!她受了伤,活不了多久!”
“那尸体是你做的?”长生继续问道。
余婕妤道:“是我杀的!人头也是我扔出去的!”
“人哪里来的?”长生继续冷笑道。
“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告诉你!”
“你现在若是说,本宫或许还可以看在你儿子的份上”
“你若是不答应我,我就是死也不会说!”余婕妤打断了她的话,“公主,我不想害赵贵妃娘娘,更不想害你!可是你若是不答应我,不但贵妃娘娘会死,往后你也会死!那个人不会放过你的!”
长生勾着嘴角,“本宫尚且不论你怎么杀了人还将头颅给砍下来再扔到了御花园的暗渠,可你若是有本事将一个人活生生地偷运出冷宫便不会还困在这里!”
“谁说我将人偷运”余婕妤说到了一般便已经发觉自己说错了,青白的脸色因为愤恨而恢复了一丝血色。
长生冷笑:“也便是说她还在这冷宫?”
“是又如何?!”余婕妤豁出去了一般,“她就是还在这冷宫之中!可若是我不说,你这辈子也别想找到”
“本宫掘地三尺便不信找不到!”长生冷喝道。
余婕妤也没有被吓到:“你当然可以掘地三尺,可是这需要多久?一天?两天?我说了赵氏受了很重的伤!现在离她出事已经过去了快两天了!”
“所以你现在才来跟我谈条件?!”长生怒不可遏!
余婕妤握紧了拳头:“是!我不想害她!可是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你根本不可能答应我的条件!公主殿下,我只是不想一辈子被困在这里而已!”
“你可知道你儿子为了保住你的性命牺牲了多少?!”长生怒叱道:“余氏”
“我不是余氏!我不是——”余婕妤突然间厉喝道,歇斯底里地否认,“我不是余氏不是余氏!我没害过皇后娘娘我没害过任何一个人!为什么我要跟着她们一起受过?!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等死!我没有害过人,我不是余氏——”
“荣贵妃在哪里!?”长生继续问道。
余婕妤并没有因为情绪失控而再次说漏嘴,“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说!”
长生闭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方才睁开眼,“你想要什么?!”
“我要离开这里!我不想在这冷宫老死!”余婕妤一字一字地道。
“好!”长生应道,“我答应你!”
余婕妤却有些蒙了,得到了最想要的结果却似乎有些无法相信,“真的?”
“你可以不呆在冷宫里头,但是父皇说过永不赦免便永不赦免,不过六皇兄今年也十八了,也该是时候出宫开府了,本宫可以将你送去他的府邸,虽然不能光明正大地以七皇子母亲的身份享受荣华富贵,但在以七皇兄对你的孝顺程度,必定会好好地奉养你!”长生声音还是冷厉,却也说的认真。
余婕妤眼睛散发着亮光,咬着牙道:“你发誓你发誓不会出尔反尔,更不会在我离开冷宫之后派人报复我!”
“本宫发誓,若违背诺言便不得好死!”长生道。
“不行!”余婕妤却不满意,“这样不行!你说你若是违背诺言,不但你不得好死,陛下也不得好死,皇后娘娘在天之灵也永远不得安息,你往后的子女男盗女娼!”
长生目光渗人。
“你发了誓,我便告诉你!”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了,余婕妤便是再害怕也不敢退缩!“公主殿下,我只是需要一个保证而已!”
“本宫发誓,若本宫违背诺言,不但自己不得好死,本宫的父皇也不得好死,本宫的母后在天之灵永远得不到安息,本宫往后的子女亦男盗女娼!”长生还是让了步。
余婕妤听完整个人虚脱了,跌倒在地上。
凌光快步上前,一把将她给拉起,杀气腾腾地喝道,“说!荣贵妃在哪里?!”
“在在我的屋子里”
长生冲了出去。
凌光没再管余婕妤,追上了主子。
一直候着的李长林也行动了,带着人冲去了余婕妤的屋子,便是托了儿子的福,余婕妤的屋子虽然陈旧,但也算是干净整洁,而且还有一些根本便不符合她身份的东西在,可冷宫里面的屋子能有多少?也不过是一间用来睡觉的屋子罢了,甚至没有里间外间,一眼就可以看完了,一群人进去翻箱倒柜的,都翻了一个遍也没找到人。
凌光再次去将余婕妤给拧来了,差一点没将她给弄死,“人在哪里!?”
“在在炕下”
长生猛然转过身看着那炕。
李长林当即上前。
“等等!”长生何止了他,“凌光!”
“是!”凌光扔下了惊恐万分的余婕妤,上前去查看那炕,没过多久便发现了端倪了,掀开了铺在上边的**铺,便可见那炕上的砖块缝隙极为的明显,显然是被人撬开过!
长生一动不动地看着凌光小心却又快速地将砖块撬开,没过多久便搬出了一个缺口,她往下看去,“公主”
长生心猛然一揪。
“是贵妃娘娘。”凌光转过头看向主子,声音说的很轻,却是清清楚楚的,认真的。
长生冲了过去,顺着那缺口便见荣贵妃躺在里头,可光线不多,她无法看清楚她现在究竟如何了,是否还活着!
“凌光”
凌光明白主子的意思,当即伸下了手去探了探鼻息,“公主,还有气息!”
“快——”
荣贵妃还活着,她还没死!
长生之前虽然有意隐瞒荣贵妃还活着的消息,以设下陷阱引凶手冒出水面,可荣贵妃的情况不容乐观,必须尽快地医治,她也便顾不了太多了,除了闫太医之外,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被召去了冷宫,而之所以去冷宫那是因为不清楚荣贵妃的情况不敢随意挪动。
“人已经找到了,没事了。”裕明帝看着站在门口的女儿,温和道。
长生伸手抱着他,“父皇,我早该想到的!”在怀疑那尸首有问题的时候便该第一时间想到人一定还在冷宫的!即便余氏将人藏的隐秘,可只要继续搜查未必就没有结果!“父皇,我早该想到的!”若是早一些,荣贵妃的情况便不会这般严重。
“傻丫头。”裕明帝无奈地摸着她的头,“现在也没迟。”
“她会没事吧。”长生继续问道。
裕明帝道:“当然,有朕的公主这般救她,她怎么敢死?”
“父皇!”长生又是恼又是难过,不过幸好,幸好没到最糟糕的一步!“这里父皇帮我看着可好?”
“想做什么?”裕明帝低头看着她。
长生整了整神色,冷声道:“自然是好好问问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即便有了长生的毒誓,余婕妤心里还是害怕她会出尔反尔的,尤其是在裕明帝也来了之后,便更怕下一刻便会有人端着毒酒、白绫跟来给她选!或者直接让人押她出去砍了!还有万一赵氏活不成了,他们是不是也不会放过她?
所以在见到长生的那一刻,余婕妤浑身抖的厉害,瘫软在地上便是求饶的话也说不出来。
“方才威胁本宫的时候不是很本事的吗?怎么现在却成了这副鬼样子?”长生负手冷笑,这般的一个母亲居然能生出秦靖那样的儿子?
她是不是该感慨一下皇帝陛下的基因强大?
余婕妤牙齿打颤,“你你发过发过毒誓的”
“本宫没有告诉过你,本宫不信鬼神的吗?”长生继续道,“什么不得好死,什么在天之灵不安?不过是几句话罢了,本宫说了也便说了!况且,本宫乃皇室嫡出,受上苍庇佑,岂会因为被你威逼便会不得好死?”
“你你”余婕妤抖的更加厉害,“不!不——你不能你不能杀握你不能——”
“很快你就会知道本宫到底能不能!”长生冷冷地看着她,就跟看一个死人一般,“余氏,哦,看在你儿子的份上,你不想当余氏便不当,不过,不管你是不是余氏,威胁本宫的人都活不长!”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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