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就在陆月夏惆怅不已的时候,身后已经响起了郇明墨的声音。
迅速的站起来看着还在房门口的他,陆月夏回了回神,说:“没事。”
郇明墨关上房门走了进来,站在陆月夏面前上下仔细打量了她好几眼,说:“你没事吧?”
“嗯?”
抬起头,陆月夏疑惑的看着一脸漠然的郇明墨,半响没有反应过来他所指什么。
“我刚才看到你那个叫飞绿的丫头身上有血,就想过来瞧瞧。”
反应过来郇明墨说的是她今天上街的事情,便回到:“无妨,那丫头只是沾到了点血罢了。”
她怎么敢告诉郇明墨她其实是遇到了妖怪,还被无欲和尚所救?
“是吗?”
“既然没事,就好了。”
沉默了一会儿,郇明墨觉得自己没什么需要说的了,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太子!”
“嗯?”
被陆月夏唤住,他转身望着她,问:“还有什么事吗?”
纠结的看着郇明墨,陆月夏问:“如果我真的是只千年血妖你会怎么办?”
有谁会容忍自己的妻子是只妖呢?更何况,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
“不要多想了,你好好休息吧。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情,就不要在费心思去想了。”说罢,郇明墨转身离开了房间。
望着敞开的房间门口,陆月夏不禁轻叹了口气。
郇明墨这个人,还真是让她琢磨不透。
他似乎也从来不会很明白的表露自己的心思,这就更加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了。
摇摇头,陆月夏干脆拿起她今早出门前还没看完的书,继续看了下去。
第二日,染姬拿来了新的衣服放在陆月夏的房间。看着放在桌上的新衣服和首饰,陆月夏不禁疑惑。
“这些是什么?”
“太子妃,这些是准备进宫要穿的。”
“嗯?进宫?”
“是的!过些日子,宰相大人和您的二姐也会一同前往宫中赴宴。太子想或许应该帮您准备一身新衣服,所以特地叫奴去置办了些首饰和衣服。”
一听这些有些是郇明墨的意思,陆月夏倒是没有在说什么了,因为她现在更加在意另外一件事。
摘下腰间染姬送给她的紫灵镜,陆月夏递到她面前,说:“我一早就感觉你不是普通人,现在看来果真如此。说吧,你到底都知道多少事?”
对于陆月夏的质问,染姬显得有些不以为意。
“太子妃,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去问的好,任由它顺其自然不是比强行得知更加好?”
“什么意思?”
陆月夏对染姬并不抱有敌意,毕竟她帮了自己不少,可有些事情陆月夏还是忍不住好奇想要去问上一番。
只见染姬缓缓的抬起眼眸对上了陆月夏疑惑的眸色,冷漠的说了一句:“因为你根本不能确定当你知道真相之后,是否能承受,不是吗?”
也不知是不是陆月夏的错觉,她总感觉染姬暗沉的眸色中散发着紫色冷光。
被染姬这么一说,她有些语塞。
“可是——”
接过陆月夏手中的紫灵镜,染姬重新系在了陆月夏的身上。
“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很多事情讲求的不过是个时机罢了。不应该知道的,或许太子妃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该知道的,时辰到了,纵然染姬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逆天而行。”
说罢,染姬抬起头沉冷的问陆月夏:“太子妃,您说是吗?”
对上染姬泛冷的眸子,陆月夏不安的蹙了蹙眉,隐隐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我是千年血莲这件事情,你又知道多少?”
这个时候,染姬已经将紫灵镜重新系回了陆月夏的腰间。
往后退了两步,染姬说:“太子妃,话已经全部说了。您还是安安生生的享受现在的日子吧。”
在染姬说完这句话之后,陆月夏很明显的感觉到染姬的语气没有那么冷漠了,反倒是柔和了不少。
“因为或许在过些日子,您会开始惦念现在的安宁。”
“你们这是在聊什么?”
一抬头,陆月夏就看到单手背后站在门口的郇明墨。
染姬转身走到郇明墨身后,说:“没有说什么,只不过是跟太子妃聊了几句罢了。”
染姬在郇明墨出现之后,柔和了许多,就连语气听上去都没有那么冷冰冰了,与刚才眸子中泛着冷光的她相比,完全就是判若两人。
“是吗?”
郇明墨看了陆月夏一眼,又转头朝染姬笑了笑,说:“染姬,我打算跟陆月夏出去逛逛。”
“是!那我现在出去备马。”说完,染姬转身就准备下去帮郇明墨准备事宜,却被郇明墨给打住了。
“不必了,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听到郇明墨的话,染姬立刻停住了脚步。
背对着郇明墨沉默了一会儿,染姬才说:“是吗?那我知道了,殿下出门是请务必小心。”
说话间,染姬转过头看着陆月夏,又朝她腰间的紫灵镜看了一眼。
陆月夏知道染姬是什么意思,她是在叮嘱陆月夏一定要佩戴好腰间的紫灵镜。
就算染姬不特地朝她使眼色,陆月夏也会好好的佩戴着紫灵镜的,毕竟她昨天才吃了苦头。
等染姬离开之后,陆月夏才走上前问道:“为什么突然想跟我出去呢?”
“知道你闷了,昨天定是没有玩好,便想着今天要不要亲自带你出去走走看看,正好我今天没什么事,那就刚好带着你出去逛逛吧。”
“是吗?”
见陆月夏有些为难,郇明墨便问了一句:“怎么?难道你不愿意?如是不然,我叫染姬陪你出去走走吧?”
摇摇头,陆月夏回:“并没有不愿意,只是有些惶恐。”
从嫁进太子府之后,郇明墨都对她十分好,没有让她做过什么不愿意的事情,这让她觉得自己有些愧对郇明墨。
现在郇明墨又打算带她出去逛逛,陆月夏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才是。
“是吗?”
郇明墨走上前握着陆月夏的手腕,说:“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走吧?”
被郇明墨这么一碰,陆月夏没有来的哆嗦了一下。
郇明墨的手很暖,尤其是在这初冬严寒之际,让陆月夏感觉更加温暖了。
“嗯!”
含着勉强的笑意,陆月夏朝郇明墨一点头,两个人朝府外走去。
来到府门口,陆月夏看到府门外只有一匹红鬃马,还是那匹一个多月前将她撞下轿子的那匹,心里着实还心有余悸。
郇明墨像是看出了陆月夏的疑虑,便径自走上前抚着马头,说:“上次是个意外,这马儿性情温顺,不会伤害人。”
他转过头对陆月夏说:“你也过来吧。”
听到郇明墨的话,陆月夏又看了看红鬃马,不安的舒了口气,还是朝马儿走了过去。
陆月夏才刚刚走进马儿,就被郇明墨牵起了手。
郇明墨将她的手往马脸上一放,带着她的手一同抚摸着马儿。
原本陆月夏还对这匹曾经横冲直闯的马有些怯怕,现在看来,它的确如郇明墨所说的那样,可爱温顺的紧。
“它似乎很喜欢你。”
抬起头朝郇明墨看了过去,陆月夏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初冬,晴天依依,阳光照在身上虽是不怎么暖,却也能让人心情明媚。
这是陆月夏第一次这么靠近郇明墨,明媚的阳光从他的头顶照射了过来,从后映衬的他沉稳不已,度气非凡。
一时间,陆月夏看的有些呆住了,就连绽放在脸上的笑容都忘记了收起来。
郇明墨帮陆月夏拉了拉身上的貂裘披风,只身上了马,然后伸手也将陆月夏带了上去。
“哎!”
陆月夏从来没有骑过马,再加上郇明墨带她上去的速度有些快,没能反应过来陆月夏本能的叫了一声。
郇明墨将陆月夏抱在怀里,在她耳畔轻声安慰:“不用怕,有我呢!”
被郇明墨圈在怀里,陆月夏在听到他的话时,不禁有些慌乱。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郇明墨的安慰,她只能低低的点了点头。
“驾!”
不等陆月夏回过神,郇明墨已经有力的一抖缰绳,驾马朝繁华的长安街上奔驰而去。
在郇明墨和陆月夏离开之后,染姬和嫣儿才从府内走了出来。
站在门口,染姬眺望着郇明墨远去的地方,眸色中无限惆怅。
“主人,你说这一世主上跟烟姑娘相处如此融洽,是不是有戏了?”
摇摇头,染姬的视线依旧追随着郇明墨驾马而去的方向。
“以后的事情,我也无法算出。只能看殿下和烟姑娘的造化了。”
微微蹙起柳眉,她心事重重的说了一句:“只是——”
见自家主人少有的欲言又止,嫣儿不禁问了一句:“嗯?只是什么?”
染姬脸上担忧的表情变得越发哀愁。
“只是,我怕这一世,主上已经不再需要我了。”
听到染姬的疑虑,嫣儿笑了笑,说:“怎么会呢?主人您可是生生世世都办着主上过来的。主上吃了多少苦,您就陪他吃了多少苦。他又怎么可能会不需要您了呢?一定是您的错觉。”
嘴角露出一抹苦涩,染姬喃喃自语了一句:“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