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朦,晚风习习,府中上下来来回回的下人们总是被这深秋时节寒气逼人的冷风吹得不停的搓着双手,往手心儿里哈热气儿。
瑟瑟秋风顺着没有关进的雕窗中吹了进来,睡意稍浅的苏姽婳缓缓睁开双眼,困乏的转动眼睛张望了一下四周,冷风吹着她的脖颈,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脑袋。
一挑眼,她这才发现房间里好像有些不太劲儿。说是房间里不对劲儿,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床榻上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儿。
慌乱不安的抬起眼眸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在自己旁边的另一个人,苏姽婳立刻捂着嘴尖叫了出来。
捂着凸起的腹部,她匆匆下了床指着睡在自己旁边的另一个男人,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睡在她旁边的男人,苏姽婳还是有些印象的,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就是一个负责劈柴的粗人。
“啊!!”
还不等柴火夫从床上坐起来,一名婢女已经推开门尖叫了出来。
惊慌失措的望着闻声而来的婢女,苏姽本想拦住她,可这婢女已经转身跑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
追着婢女跑了出去,苏姽婳已经大乱了方寸,甚至忘记了掩饰自己已经怀孕的事情,就这样扶着累赘凸起的腹部追了出去。
跑到半路,苏姽婳就看到秦椒凌跟一众婢女风风火火的朝自己这边赶了过来。
一愣,苏姽婳惶恐的望着朝这边走过来的秦椒凌,开始不断的往后退。
看到这一刻,陆月夏终于知道秦椒凌为什么会大度的改变主意,让苏姽婳重新会舒颜院了。
从苏姽婳惊恐失色的脸上,陆月夏知道苏姽婳也明白了秦椒凌突然改变主意的目的。
扶着赤红色的柱子,苏姽婳开始不断的往后退,最后干脆往房间跑去。
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伍子轩不在府里,而她被福中唯一可以做主的人发现床上躺了另外一个男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苏姽婳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秦椒凌是不会放过她的,更加不会放过她肚子里的孩子。在这个关键时候,苏姽婳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跑回房间,苏姽婳来不及顾忌所有,只是匆匆收起放在梳妆台的白玉簪就跑出了房间。
“把她给我拿下!”
就在她赤着脚刚刚跑出房间,身后已经响房间起了秦椒凌凌厉严肃的喝声,紧接着有几名家丁直接从四方跑了过来将她围在了中间。
如此迅速,如此的密不透风,让苏姽婳不得不猜想秦椒凌在让她回舒颜院之后,就已经部署好了一切。
“夫人,你听我解释!”
被家丁们抓着了双臂,如同瓮中鳖一样跪在地上的地上的苏姽婳带着哭腔,急切的想要向秦椒凌解释。
“解释?你要解释什么?”
秦椒凌快速走了过来,一抬手,直接狠狠的赏了苏姽婳一耳光。
“你是将军的女人,可是却趁着将军出征的时候勾引府中的柴火夫,简直不知廉耻。”
猛烈的摇着头,苏姽婳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
要怎么解释呢?
她究竟要怎么跟这场计谋的策划人解释她是无辜的呢?
“夫人,我真的没有背叛将军,真的没有!”
“没有?”
捏着苏姽婳的下颔,秦椒凌阴着脸,咬牙切齿的朝她说:“可是有人看见了你们苟合,那个奸夫也被我捉到了,你还想怎么解释?”
“夫人!”
将苏姽婳似乎还有想说的,秦椒凌干脆不耐烦的一抬手再次给了她一耳光。
一耳光下去,苏姽婳白净细腻的脸上立刻多出了四道血印。
“夫人,我真的是冤枉的。”
秦椒凌不耐烦的一挥手,直接朝下人吩咐:“还等什么?把她给我拉下去!”
“夫人,夫人!”
拼命的换着秦椒凌,苏姽婳见秦椒凌依然对自己的求饶无动于衷。
“夫人!”
挣扎着停了下来,苏姽婳怨恨的瞪着秦椒凌,冷冷的质问:“夫人,难道这一切不是您安排的吗?”
急到思绪慌乱苏姽婳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了。
试问,还有什么比向陷害自己的人辩解求饶还要绝望的事情吗?
“什么?”
秦椒凌一挑眉,直径朝苏姽婳走来。
站在她面前,秦椒凌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区区一名舞姬,也敢如此造次!”
“我造次?”
苏姽婳失笑的看着秦椒凌,似乎在看一个务必可笑的笑话。
“夫人,试问将军前脚才刚走,您就将我赶出舒颜院,让我做着下人做的粗活,是何目的?
再试问,辗转七个月之后,你又突然改变主意让我回到舒颜院,又是何目的?我不过回到舒颜院短短几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难道您不觉得您的司马昭之心已经全府上下皆吗?
我苏姽婳是一介宫中舞姬,可地位卑微并不代表我天生愚笨!”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掴掌声,等苏姽婳再次抬起头时,她的嘴角已经多出了一道血痕。
“呵!”
冷冷一笑,她似是已经心灰意冷。
“夫人,我虽未过门,但是已和将军有夫妻之实。您如此对待我,就不怕到时候将军责罚吗?”
“责罚?”
秦椒凌嗤之以鼻的睥睨着苏姽婳,懒得再理她。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先把你关起来,一直等到将军回来,到时候让将军亲自处理你。”说罢,秦椒凌朝苏姽婳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听到秦椒凌的话,苏姽婳就像抓到了一丝希望。
“是吗?”
虽然苏姽婳很是害怕伍子轩会因为这件事而生气,可她又很有信心让伍子轩相信她。
她相信伍子轩一定会还她一个清白,至少伍子轩是爱她的,不是吗?
没有回答苏姽婳,秦椒凌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直接不悦的朝下人命令:“还等什么?将这个丢人现眼的女人给我拖下去,关着!”
就这样,苏姽婳被下人带去了柴房。
作为旁观者的陆月夏望着苏姽婳离去的纤瘦背影,总觉得事情似乎没有苏姽婳和她自己想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