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36 恶有恶报(1 / 1)

三天后,高铁柱收到了一张五百元的汇款单,是高原汇过来的。他把汇款单团在一起扔在地上大哭:“我不要钱,我要我的儿子啊!高原这个混小子……我没他这样的弟弟,我不要他的臭钱!”

他们都打问了,这案子兴致恶劣,影响极大,俩孩子会被弄进少管所管教,那跟坐牢没什么分别啊。

高有亮捡起了汇款单,一脸愁云地劝说:“铁柱啊,现在不是制气的时候,凡事有因有果,这事也不能全怪你弟弟。你跟刘四把钱凑凑,该赔的赔上,争取宽大处理,让孩子少判些日子。”

高铁柱蹲在地上痛苦地抱住头哭了起来。

孙海棠和孙小美从拘留所出来这天,正好是刘大壮和孙小宝宣判的日子。她们在拘留的时候完全不知道家里出这种事,所以,乍然一得知,两人都昏死过去。

家里人七手八脚的把人给急救过来后大家猜急急忙忙地赶去了法院。刘大壮被判管教五个月,高小宝三个月。并赔偿阮凝经济损失668元,房东598元。

宣判结束,高小宝就哭喊起来:“我不要去少管所,我要我娘,我要回家!呜呜……我要回家!”

孙海棠被小宝的哭声刺的心脏都受不了,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小宝……我的小宝……”

孙小美想要冲过去抱住刘大壮,却被家里人拽住。撕心裂肺地喊:“大壮,我的大壮啊,是妈对不起你啊,大壮!”

“妈!”刘大壮也哭了起来。一时间,现场混乱不堪,哭叫声震天动地。

阮凝和房东刘翠云则在阮爱民和赵大军的陪同下向外走,可是,还没走出门口,就被孙小美给拦住。

她指着她的鼻子骂:“你这个祸害,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害的我跟姐姐被拘留,现在又还的我儿子被送去少管所,你这个贱人!”

阮爱民挡在了阮凝面前,“你少胡说八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不知道好好反省,还在赖别人!是我姐姐让你去扎轮胎的吗?你不扎轮胎能被拘留了?是我姐让你儿子去烧店的吗?你若是不去扎我姐轮胎,你儿子会去放火烧店吗?”

“我……我……”孙小美说不出话来,嘴唇抖了半天,才喃喃地说:“是我的错吗?我不去扎轮胎就什么事都没了……是我的错?”

阮爱民毫不留情地说:“就是你的错!”

阮凝拽了拽爱民的衣袖,“爱民,走吧。”

出了法院大门,阮凝看到了高原。他站在一辆绿色吉普车旁,一身落寞,黑眸阴沉的,好像阴云密布的天。

两人视线相接的时候,内心都有说不出的酸涩。对阮凝来说,高原是她的恩人,她想要好好报答他。可结果……

对高原来说,阮凝是他挚爱的人,他想要好好保护,而家人是他血脉相连的人,也是他要保护的人,可是,两方水火不容,而今闹得两败俱伤。

阮凝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这个时候,什么也不说是最好的吧。因此,和爱民走了。赵大军是高原带过的兵,他跑了过去:“连长,您……。”

“我没事,去吧。”

“是!”赵大军习惯性地敬了个礼,转身走了。这个时候,高家人和刘家人出来了,女人们哭得肝肠寸断的路都走不动了,被家里的男人扶着出来。

看到高原的时候,大家微微顿了一下脚步,最终没有搭理他,宝丫想过来,却被陈翠花一把拽住,然后走了。

高原抬头望天,深吸了一口气钻入车内,启动车子,绝尘离去。

阮凝的服装店没了,但得到了赔偿。虽然少了一份收入,还好拉煤车正常运作,而且收入不菲。日子倒也不难过。只是高家和刘家日子就不那么快活了。

孙海棠本就因为被拘留没脸见人,而今儿子又进去了。那么小的年纪,还在读书,却被关在少管所劳教,一想心就疼,一疼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我苦命的儿啊,我苦命的儿啊……”孙海棠躺在炕上天天哭,高铁柱心里也难受,但他的发泄方式是不停地抽烟。

孙小美也好不到哪儿去,她已经被打击的起不了炕了,“刘四啊,你去看看儿子,他在里面吃得饱吗?睡得好吗?有没有被人欺负。”

刘四一边做饭一边恼火地说:“行了,别叨叨了!好好的日子你不好好过,非要跟着你姐瞎参合。这下好了,儿子也被你折腾进去了,你心里舒坦了!”

“我……”孙小美想想就后悔,如果时光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那么做了。只要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在一起就好。

……

陈翠花担心大孙子,所以去找村长,希望他能给想想办法。来到大队,正要进门,却听村长跟谁说话:“哎,这老高家闹成这样,我看高原跟那阮小妹这日子是真过不下去了。指不定过两天,还的来找我写离婚介绍信。”

“那村长,这次写还是不写?”

“这次……我看是躲不过写了。”

陈翠花不由一愣,也直接进去了,“村长你说啥?高原跟阮小妹的离婚介绍信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离婚了,为什么还要找你写离婚介绍信?”

村里都传开高原和阮小妹离婚了。村长心里清楚怎么回事,就装聋作哑了。“就是……就是……”村长欲言又止,陈翠花急急地问:“没有离婚介绍信就没办法离婚。村长你没写,那就是说我家高原跟那阮小妹没离婚?”

“大妹子,这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你是高原的娘,孩子的事,你让他……”

“好啊,竟然骗人的!”陈翠花气得脑袋都要炸开了。她一把抓起大队的电话,“电话我用一下,我交钱。”

高原接到家里电话的时候并不意外。母亲怒气冲冲的地说:“高原,你给我老实说,你跟阮小妹是不是没有离婚!”

“是。”

“你……你……”陈翠花气得说话都结巴了,“高原,阮小妹害的咱家不得安宁,小宝都被弄到少管所了。你赶紧给我跟她离婚。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娘,您要怪怪我好了,是我抓了孙海棠报警的。跟阮凝有什么关系。再说,要不是孙海棠做出那种事,她……”

“你住口!到现在你还帮她说话!我就问你,你离不离!”

闹到这步田地,不离又能如何?阮凝心里本就没有他,一直想离开他,是他一直留她,现在,最终到了无法挽留的地步,“我离,行了吧!”

直接挂了电话!

陈翠花听不到声音也放下了电话,而后望向了村长,“村长,我家高原跟那阮小妹实在是过不下去了。要是再来写离婚介绍信,您行行好就给写了吧。”

……

阮凝店被烧,被打击的好几天都没什么精神。不过,她不是那种跌倒了就爬不起来的人。她筹划了几天,去找房东刘翠云。

“什么?你是说你想把那一片废墟买下来?”刘翠云听到阮凝的意图后很是不解。赔偿款她是拿到了,那些钱,足够重新改一进院子了,“都烧成那样了,你买下来干啥?”

阮凝笑了笑说:“刘姐,我是个生意人,房子买下来,肯定是要重新盖起来继续做生意了。刘姐,如果你想卖,开个价钱。”

刘姐是个寡妇,家里有俩儿子。老大在厂子上班,住房一直没分到,媳妇儿也没娶呢,老二刚考上大学,正是用钱的时候。之前她每个月收房租,也够一家人开销,但如果把这烧毁的房子卖掉,再向单位买一套房子,那大儿子就安定了。余下的钱,她也可以做点什么。

“我先跟家里人商量一下看看。”

“嗯。好。”

阮凝从刘姐家出来后就回自己家,刚进家门,却意外地看到了高原坐在客厅里哄阿福。哦,对,今天是周六,他休息。

“你回来了啊。”她问。

高原笑了下,笑容有些苦涩,“嗯。刚来。姑奶出去买菜了。”

“你,最近好吗。”阮凝站在他面前,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而高原心里也苦涩弥漫,“服装店还开吗?”

阮凝点了点头坐在他身边,把阿福抱过来亲了亲,片刻后才问他:“高铁柱的赔偿款是你给他的吧?”

“他是我大哥,小宝是我侄子,我不能不管,何况,这事我也有责任。”还有,你拿到赔偿款,也算是对你的一点补偿。这些话,他没说,不过阮凝是明白的。

阮凝摸了摸阿福的小脸,低下了头。他一个月就那些工资,想必为了这些钱,到处去借的。有些感伤而又落寞地说:“高原,我是想过跟你好好过日子的。”

“我也想过,你会一辈子在我身边。”这话,高原不假思索就说出了口,说完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不过有时候想是没用的。”

“我们的离婚手续……”阮凝话说一半的时候,高原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几页纸,慢慢地,缓缓地,放在了她的手里。

阮凝打开一看,里面是村长和部队领导写的离婚介绍信以及离婚协议书。原来,他早就知道,她此刻的想法和决定。而且,也准备好了。

“一会儿姑奶来了,我们就去办理手续。”高原故作洒脱地说着也站起来,可是阮凝看到,他眼角泛着泪光。她心头一痛,忍不住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他那故作坚强的样子。

没多久姑奶回来了。把阿福交给姑奶照顾后,两人出了家门。来到民政局门口,要进去的时候,高原突然说:“阮凝,我能提一个要求吗?”

阮凝停下脚步,转头望向了他。“什么?你说。”

“媳妇儿……能抱我一下吗?”他的声音微哽。离婚后,他们唯一的联系就是阿福的爹娘,他不能再牵她的手,不能再亲吻她,不能再喊她媳妇儿。

阮凝的眼眶也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强忍着不落下。她走过去,伸手抱住了他那一刻,眼泪最终还是落下。

高原努力地把头抬得高高的,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可是,最终还是失败了。苦涩的眼泪,顺着他刚毅的脸庞不断滑落。他抬手用力地拭去。

“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抱我。”他说着紧紧地抱住了阮凝,哽咽着说:“这也是我第一次弃守城池。”

说罢,狠狠地推开他,转身大步向前走去。不回头,因为不想被她看到自己的眼泪。阮凝忍不住哭出声来。

一前一后进去。

工作人员听他们要办理离婚手续那是相当意外。她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要离婚。免不了的一番调解,但结果是白费唇舌,最后,把介绍信看完,一脸沉重地说:“你们可想好了,我这章子印下去,你们的婚姻就结束了。确定不后悔?”

阮凝深吸了一口气,“不后悔。”

高原放在腿上的大手紧紧一握,“不后悔。”

咔咔……

钢印落下,结婚证换成了离婚证。两人的夫妻关系正式结束。往外走的时候,彼此的心都沉甸甸的,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

“我走了。”高原看着阮凝,从今天开始,她就不是他的媳妇儿了。未来的日子,她可能会遇到一个好男人,结婚生子……想到这些,心如刀割。

“一路顺风。”

“再见。”

高原转身离开的那一刻阮凝也转身。不同的方向,越走越远。再回头,彼此已经看不到彼此的身影。

结束了。

这段禁锢了她的婚姻终于结束了,这是她一直想要的结果,但此刻并不开心,甚至有些难过。如果没有高原家人的搅合,她其实是可以跟高原和和睦睦生活在一起,给阿福一个温暖而健全的家的。可是现在,阿福太小,她还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承受父母的离异和一个不健全的家庭。

努力吧!

阮凝深吸了一口气。

努力给孩子一个温暖的家,给她一个好的生活。让她健康快乐地成长。阮凝,加油吧!

……

几天后,刘姐来找阮凝。寒暄了几句后说:“阮凝,我考虑过了,那房子我可以卖给你。烧成那样了,我也不多要。四百块你看能行就买下。”

这价格要的不低。毕竟,已经是一片废墟。阮凝微微思量了一下,片刻后才说:“那就四百,刘姐,房子产权在您手上吗?”

“产权在我手里。”

“那我们明天去办过户手续。”

“好。”

阮凝顺利地把刘姐那烧的一片废墟的房子买了下来。她计划盖一栋两层楼房。在这之前,她已经打问过了,是被允许的。

尤其是现在三山县是定点示范县,所以,一些有利于经济发展的项目是提倡和鼓励的。阮凝当初为此发表演讲,而今自己是第一个受益人。

在建房子之前,她需要去相关部门办理手续。手续办理的很顺利,她心里高兴,出去的时候脚步也特别轻快,身边闪过一个身影却并未在意,可突然听到有人喊她:“阮凝!”

她下意识地转身,却意外地看到了霍文森和他的秘书。

他穿着一件白衬衫,蓝色长裤,干干净净的。黑而浓密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给人成熟稳重的感觉。

真是巧了,竟然遇到他。不过想想这县城的几个部门都在一条街上,遇到他也不奇怪。家属们也都住一个大院,遇到也没什么奇怪。

“霍书记,您好。”

阮凝客气而又礼貌地打招呼。

霍文森却微微皱着眉头,一张成熟英俊的脸上似有不悦,一本正经地说:“你这样一称呼,我觉得自己一下子老了十岁。”

阮凝漂亮的大眼睛不由睁大,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呢?一张脸喜怒不形于色的,她真看不出来是真的假的,“那我该怎么称呼您呢?大家不都称呼您霍书记么?”

“朋友之间不应该喊名字?”霍文森双眼一眯,眼神更显犀利。阮凝则挑眉,有点反应不过来,“朋友?”

“不是我的下属,也不是不认识的人,难道不是朋友?”

阮凝竟然无力反驳,再说,他都主动说是朋友了,她总不能说我们不是朋友,所以笑着说:“是,当然是朋友了。”

霍文森好看的唇角微微一扬,“你来这里是办事还是找人?”

“哦,我是来办建筑许可证的。”

“噢?你又有什么新的举措了?”霍文森似乎很感兴趣,看了一下腕表,“中午了,一起去食堂吃饭,顺便讲讲你的新思路。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

“霍书……哦,不,霍文森。”阮凝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多少有些别扭,毕竟,还没熟悉到这个地步,“请教哪里敢当啊。您太折煞我了。”

“走吧。”

“额……好吧。”

来到食堂后,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很多人认出了阮凝,毕竟,她代表县里去开会,演讲也极其精彩,对她很佩服。

王志高负责打来了饭菜,而后有人喊他,他就过去了。饭桌旁就剩下了阮凝和霍文森。他镇定自若的,阮凝倒是多少有点不自在。

“说说你有什么发展计划。”

阮凝斟酌了一下说:“我店不是被烧了吗,我把那块地方买了下来,想盖成楼房。一楼可以卖百货日用品,上面卖服装。这样可以多元化一些。”

“想法很不错。有什么困难吗?”

“暂时还没。”

霍文森放下手里的筷子,很认真的问:“你觉得一个县想要新兴起来,首要的工作是什么?”

阮凝只是一个生意人,这种事,她怎么好乱说,“你也太拿我开玩笑了。这种事,想必你心里早就有数了吧。”

“我心里是有数,但还想听听你的想法。没关系,你尽管说。”霍文森的一双眸子熠熠生辉,仿佛耀眼星辰。

“那我就胡乱畅想一下,说的不对,你可别见笑啊。现在不都说无工不富吗,我觉得,首要的还是发展工业建设。

不是有句话叫做: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吗。三山县青山环绕,山里想必有不少矿藏,可以发展矿业,带动经济。

当然,交通不便也是不行的,所以,要想富还的先修路。这样,跟外界的联系才更加便捷。外面的好进来,里面的好出去。要发展这些事业,就得有这方面的人才到位。”

霍文森的目光一直专注地看着阮凝,他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激动来。她说的这些完全跟他的不谋而合。

阮凝有些不自在起来,“我说完了,饿了,我先吃东西了。”

霍文森却说:“你有没有想过来县委做事?”

咳……

阮凝被饭噎到了,霍文森急忙递了一杯水给她。“慢点吃。”

她大大地喝了一口水,连连摇头,“我可没这个想法,我只想老老实实做我的生意,赚我的钱就好了。”

“胸无大志。”他竟然说。

阮凝忍不住瞪他,“我的目标是钱,你的目标是政,这叫人各有志好不好。那你辞职经商,你肯吗?”此刻一激动,也忘记他是县委书记了,说话也变得随意。

霍文森微微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反驳。挺犀利的,也挺有意思的。不由笑了,“你说的对,人各有志。”

阮凝吃饱了以后,也客气地说:“霍文森,谢谢你的招待。以后有机会,我请你吃饭。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啊。”

“去吧。”

“再见。”

王志高看阮凝走了才又回到霍文森的饭桌旁,“霍书记,我听说阮凝同志家庭很复杂,父亲再婚,有一个继母和继弟。而她也刚离婚,还带着一个孩子。”

霍文森眸子一冷,“你想说什么?”

王志高急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只是怕您被人说闲话。”

“身正不怕影子斜,谁愿意嚼舌头就嚼去。”霍文森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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