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这恐怕有些不妥。”
张易轻言谢绝,他现在尚未就读白马书院,替白马书院招生,实在有些于礼不合。
夏乘风眼见张易要拒绝,急忙道:“哪有什么不妥!你乃白马书院特招学生,本就是书院的招牌;想当初我入学都没这般待遇。”
张易顿时明白,那张邀请函就是特招入学的意思。只是帮夏乘风忙活这招生事宜,想必会耽误许多修行的时间,这让他稍微有些迟疑。
“那便说好了,等几****会让人来接你。”夏乘风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他不能给张易反对的机会。
张易对这等赖皮之人没有办法,一个风重楼就算了,又来一个夏乘风。也罢,既然这件事跑不掉,那就不要纠结,这几天就好好读书修行吧。
张易如今已是天降秀才,身体机能比一般人好的太多。晚上只需要休息三个时辰,就能够保持充沛的体力和精神。
每日清晨,张易便来到望春楼后院里读书修行,稳固修为。从下午开始,他便全身心淬炼皮膜,经过数百次的实验,他对淬炼皮膜需要的心火强度越发有把握。
张易很快掌握了最适合淬炼皮膜的心火力度。筷子粗细的心火全力淬炼,是皮膜能够经受的最大力度,这种心火淬炼皮膜的速度,比头发丝粗细的心火快上十倍。
而且,张易发现,四肢能够经受心火淬炼的力度较强。所以他选择先淬炼手臂。
三天过后,张易左手手臂的皮膜淬炼初步完成,坚固异常。张易伸出右手敲击左手手臂,手臂发出轻微的金属声,砰砰作响。
“按照这样的速度,一个月之内,我就可以将全身的皮膜淬炼坚固。但要将皮膜完全淬炼完成,至少需要半年时间。这样的速度着实有些慢了,我应当加快速度。”
“这三****持续不断地修炼,对身体有些损伤。今日便是夏学长与我商定的招生日子,我干脆休息两日,让身体恢复些元气。”
秀才身体虽远胜常人,却也得注意劳逸结合。要是过度操劳,身体会留下暗疾。
张易洗漱一番,穿戴好衣物,在后院石桌前饮茶,等待夏乘风的到来。
但是直到午后,夏乘风也没派人来。这完全出乎张易的意料之外,夏乘风性子的确有跳脱的一面,但他绝对不是说话不算数之人。
别说夏乘风,就算是狂放不羁的风重楼,同样说话算话。
真正的读书人,言必行行必果。
正当张易疑惑不解时,张大牛从门外冲了进来,急促道:“老爷,夏大人请你速去城外十里亭一趟。”
张易更加疑惑,招生仪式怎么可能在城外十里举行,难不成出了什么事,道:“他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张大牛摇了摇头。
张易想不通,只得挥手道:“你去忙吧,我自己去一趟十里亭。”
“老爷,还是我驾车送你去吧。”张大牛憨笑道,自家老爷出门,怎么能没有随从。
张易点头同意,要是自己光天化日之下步行前往十里亭,不知有多少人会跟自己打招呼。
望春楼里此刻有不少人,见张易从后院走出,争相与张易打招呼。张易微笑跟众人见礼,这才坐上马车,朝着十里亭飞奔而去。
……
十里亭位于城南,张大牛从望春楼驾驶马车到达这里,不过半个时辰。
张易在十里亭外下车,一下子就瞧见几位熟人。他很是好奇,挥手让张大牛先行回去。
亭中有三人,两男一女。
张易走进亭中,脸上的惊讶之色已经荡然无存。
石桌左侧坐着一名男子,他身着蓝色举人服,胸绣白马,正是夏乘风。
右侧则坐着一名女子,是张易那日在桃山遇见两次的秋伊水。她今日褪去黄色浅衫,换上了水蓝长裙,更显绝色。
另外那名男子站在亭中一侧,身形修长,眉如弯月,俊秀异常。他身着一件白色长袍,却不是统一的白袍秀才服,满头黑发随意披撒双肩,跟风重楼颇为相似。
张易正准备开口跟几人打招呼,那名站着的男子已然开口道:“你便是那天降秀才?”
“正是。”张易淡然答道,眼前这名男子身上有一股散漫的霸道。这种散漫不是风重楼那种放浪不羁,而是世间任何事都不放在其心上。
随心所欲的霸道,这是一种身处高位而自然养成的气息。
“你能成为天降秀才,在读书修行方面天赋定然很好。但在我看来,你只是个文弱书生,不复长弓大儒当年的歃血英姿。”白袍书生随意点评,完全不给张易面子。
张易坦然答道:“先祖当面辅佐陛下平复水族,自然杀气滔天。但如今水族被皇朝镇压,丝毫不能翻身。张易没有经历过战争,自然缺乏杀伐戾气。”
张易这般态度,令白袍书生眉头一皱,哼声道:“堂堂大儒后裔,而今却需要他人庇护,简直有辱门楣。”
夏乘风跟白袍书生显然是旧识,连忙站起身来,道:“天歌,这件事情张易毫不知情,你切莫发火。”
“张易恐怕从未见过兄台,不知为何讥讽我?”张易即便胸怀若谷,被人这样一顿鄙夷,心情也高兴不起来。
那名书生还要说话,被夏乘风连忙阻止。
经过夏乘风的介绍,张易才知道白袍书生名叫牧天歌,是大周皇朝镇海候牧青之子,自幼天赋异禀,年方十九便已经是天才举人,比夏乘风的修为都高个半截。在白马书院,此人都是天之骄子一般的存在。
秋伊水看向张易,娇俏笑道:“咱们这是第三次见面咯。看你一脸无辜的模样,可真是让人想笑呢。”
夏乘风一愣,道:“圣女,你难道跟张易认识?”
秋伊水轻笑道:“我跟张易有过一面之缘。”
张易有些头大,他搞不清现在的情况。这名叫秋伊水的女子,怎么成了夏乘风口中的“圣女”?
夏乘风见张易满脸疑惑,连忙解释道:“圣女出生于伏流王室,自幼被浮云天宫宫主收为关门弟子,乃是这一代浮云天宫的圣女。这件事情,便是因圣女而起。”
张易一愣,看来自己所料不错,这秋伊水果然出自浮云天宫。只是没想到,她是伏流公主,而且还是浮云天宫当代圣女。
秋伊水盈盈一笑道:“张易,你还记得那****我在桃山中抓到的那名白袍男子么?”
“自然记得。”张易点头,那个组织熟悉血脉寻踪之法,更连续杀害两名张氏后裔。
“长弓大儒助秋家祖上统一伏流国,秋家世代对张家感恩。”
秋伊水正色道:“我最近从浮云天宫返回伏流国,发现那白袍男子所在的组织为了虚无缥缈的大儒至宝,正在到处寻觅张氏后裔。”
“那****我所见的白袍男子阴阳术造诣颇深,用你们读书人的境界来看,至少是顶尖举人的水准。他们掌握几乎失传的血脉寻踪术,杀害张氏后裔,手段残忍。”
秋伊水话音刚落,夏乘风点头道:“没错,白马书院也发现了这件事。张氏后裔至今已经有八名惨遭毒手,而且从遇害顺序来看,这些后裔的血脉越来越接近嫡系。”
“院长担心你的安危,这才派天歌和我一同保护你前往书院。”
张易闻言大惊,原来已有八名张氏后裔死在神秘组织的手里。他有些难以置信,龙狼笔看起来只是举人文宝,从得到的那天起,它就被张易丢在心房一角。
想必那青莲衣和赤龙血砚也好不到哪去。这名组织如此强大,为了三件这样的文宝,狠下杀手,到底是何原因?
说到这里,夏乘风有些不好意思道:“天歌之所以对你这样,是因为浮云天宫抓获神秘组织的成员中,有两名成员身上有牧府血脉。”
“原来如此。”
张易这才明白,镇海候牧青堪称皇朝支柱,地位不在伏流国主之下。跟破落的张府不同,牧府如今是皇朝顶尖豪门,权势滔天……可是,这一切在道一书院和大周皇朝两尊巨象面前,牧府只是一只蚂蚁。
天下最擅长阴阳术的,自然是妖圣道统苍天道宗。
苍天道宗在大楚皇朝的地位,就道一书院之于大周皇朝。
牧府的一切都是大周皇朝给的,倘若牧府敢里通苍天道宗,随时都要经受道一书院和皇朝的双重怒火。而这两尊巨象随意碾压,都能让千年豪门牧府,灰飞烟灭。
牧天歌哼了一声,道:“阴阳家最善妖术,说不定那两人的血脉是妖法所致!牧府世代忠良,绝不会做出背弃天子,污蔑文名的丑事!”
秋伊水嬉笑道:“传闻牧府双骄天资绝伦,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你说什么?”牧天歌眉头蹙起,怒火险些抑制不住。
秋伊水轻笑道:“我说什么,你难道不清楚么?浮云天宫即便比不上道一书院,也不是弱小的牧府之子能够质疑的。天下书院皆归道一书院统辖,白马书院既然派你前来保护张易,就说明道一书院已经信不过你们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