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江元启带着一干宫人来了云王府。要说这江元启有什么好的,那就是只会不着痕迹的拜高踩低,哪怕当年燕景霄失了势,哪怕一开始就知道昭帝对燕景霄只有利用之心,也不曾有过轻慢。燕景霄得知来人是他也不曾为难,便让人将他引入卧房。
江元启进门,不着痕迹看了看燕景霄苍白的面色,只见他眼窝深陷,确实是病入膏肓之相,心中微定。看到燕景霄一双眸子扫向自己,连忙行了一个大礼:“奴才见过云王殿下!”
燕景霄眼神在他身上打了个转,这才开口,声音带着久病的虚弱:“江公公不必多礼,免礼吧。”
江元启这才起身,恭敬的束手立在一旁:“谢王爷,陛下听闻殿下旧疾复发,心中很是担心,不过,公务繁忙,特派奴才来瞧瞧,还请殿下莫怪才是……”
燕景霄摇了摇头,“苦涩”一笑:“本王,本王知道的……”
江元启见状,心中微叹,这云王对陛下也是孝敬有加了,可惜了,谁让他……
江元启悄悄抬眼看了看踏上那人的容貌,即便是奇毒在身,也丝毫不输风度,一如那位呐。也难怪皇上一直心中怀有芥蒂了,实在是太像了……
江元启走上前两步,恭顺的将燕景霄放在外面的手放进锦被里:“眼下已经即将入秋了,殿下还是仔细着身子才是呢……”
燕景霄满目“濡慕”:“谢公公了。”
江元启微微一笑,也不多说,他知道他的言行代表着谁。想到昭帝的命令,江元启眸色微暗,这孩子,唉……
虽是这么想着,但是江元启还是不着痕迹的转开了话题:“听闻奴才来,皇后娘娘可是分外欢喜,希望殿下早日回宫呢。”
燕景霄昏沉的眸子闪过一丝亮光,欣喜道:“真的吗?母后过的好吗?”
江元启低下头:“娘娘她,没了殿下在,到底是过的有些不如意……”
“什么?!母后她到底怎么了?本王,本王要即可进宫!”说着,燕景霄却是坐起了身,却又无力的躺了回去。
江元启惋惜的看了燕景霄一眼,想当初,云王还是太子时,是何等的惊才绝艳,奈何,造化弄人呐……
“殿下莫急,娘娘好着呢,殿下等身子好些再去,不然皇上和娘娘也是忧心呢。”
燕景霄泄气的垂了下床,却是软绵绵的,连被子也不曾挪动半分:“是本王没用。”
“殿下可莫要这么说……”江元启口中这么说着,可是眸中惋惜更重。
燕景霄声音有些低沉:“公公让母后不要忧心,等这破败身子好上一些,本王就入宫去看看母后。一别五年,本王也甚是思念母后呢……”
江元启自是应了,而后又道:“殿下从凉州赶来,怎么也不曾带几个得用的人,跟前这么空旷可是不好呢。”
燕景霄垂下眸子:“本王,本王自是有带人的,不过,凉州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人手呢。”
江元启眸子微微一缩,这就是皇上让他问的东西了吗?不过,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看来东西确实在云王手中呀。
既然想要的东西已经知道了,江元启也不敢太过试探,毕竟这云王殿下,可是自幼早慧呢。当下只是小心翼翼的岔开了话题:“那日是手下人不懂事,一时眼拙,让殿下动怒实在是罪该万死。”
燕景霄有些愤愤:“本王虽然已经五年不曾入宫,但是,我大燕凡宗室子弟,尤其是嫡系,皆可凭腰牌入宫,到了本王这……怎么,难不成,五年不回宫,本王就算不得父皇的孩子了吗?”
江元启大惊,连忙道:“殿下不可!皇上问清了缘由,已经让人将那两人丈责一百了,殿下息怒!”
燕景霄眸中闪过一丝不忍:“丈责一百,这,这会死人的吧……”
江元启笑着道:“他们有眼不识泰山,罪该万死,一百廷杖,打死他们又如何?”
燕景霄低下头,轻笑:“是吗?那可希望,他们是会真的死了呢……毕竟,好狗都不挡道呢。连一条好狗都算不上,宫里什么时候规制这么放松了?嗯?江公公?”
江元启被那突然而来的威压弄的不由躬了身子,等到反应过来,不由心中大惊,看来云王在民间的盛名绝非浪得虚名!
“殿下息怒!”江元启跪伏在地,再度道。
燕景霄收了迫人的气势,又是那副单薄无力的模样:“起吧,本王虽然久不在宫中,但也不是什么腌瓒东西都可以踩上一脸的!”
江元启唯唯诺诺的应了,也不敢再久待,而后道:“殿下风姿不减当年,老奴心中欢喜。不过,这时候也不早了,皇上让奴才还带了人给殿下请平安脉,还请殿下……”
燕景霄随意的点了点头,苍白的可以看到那青色的纹路的手腕无力的搭在床头,江元启一个眼色,身后一个男子连忙走了出来:“见过殿下,还请殿下移臂。”
燕景霄轻轻“嗯”了一声,配合的将手腕搭在来人放在榻上的脉枕上。男子在燕景霄脉门上轻轻搭着,微微闭眼。此刻,隐在暗处的暗影两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生怕这人有什么不纯的心思。
岂料,这人胆大包天,一面点头应和着江元启的问话,一面趁着收拾器具的时候,手腕一抖,一缕银光就要袭上燕景霄手臂,暗影两人连忙一左一右,一道外放的劲气生生将那根银针逼到墙角,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仅是这样,也费了两人一番力气。看样子这男子也是个外功高手,不过,想必也是自傲自己的一身功夫,连看都不曾去看上一眼。
这才让三人都松了一口气,燕景霄坐起身,看了一眼收拾器具的男子:“劳父皇费心了。本王就不……”
话没说完,燕景霄竟然晕了过去,江元启面色平静:“看来,皇上请你还是没请错……”
男子声音怪异,桀桀一笑:“我鬼影针王的名号独步江湖,一个废了的王爷罢了。”
“住口!云王再如何,身份也比你贵重!”江元启复杂的看了看榻上的燕景霄一眼,不在去看男子。
“桀桀,本座的一手银针无人可解!这不也是如了你们皇上的意吗?况且,这小子,本就病入膏肓了,如今看来,也就数月的日子了。”
江元启抿了抿唇,没有搭理男子。沉默了会,这才有些“惊慌失措”的大叫道:“殿下晕倒了!快来人!来人!来人呀!快派人去请安太医!”
一番折腾后,看着安澜来了,江元启连忙像扔了一个烫手山芋一般,交代几句,立刻拍拍屁股走人了。
安澜这次来还带着影七,进了卧房,看到燕景霄还一副挺尸状,仰躺在榻上,不由笑出了声:“好了,人都走了,殿下别装了。”
“不许对主子无礼!”影七探手拧上安澜腰间的软肉:“这要我跟你说几次?嗯?”
安澜连忙告饶:“我错了,我错了,七七,君子动手不动口,额,不对,君子动口不动手!”
影七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转身看到燕景霄睁开了眼,连忙恭敬行礼:“见过主子!”
燕景霄抬手示意他起身:“来了就好。安澜,你看看,这银针上的是什么毒?”
安澜看到燕景霄递过来的针尖泛着蓝光,不由面色一整:“他又动手了?”
燕景霄沉默着点点头,安澜走过去,轻轻拍了拍燕景霄的肩,笑着道:“殿下不是从一开始就决定了吗?”
燕景霄只觉得心中有一团郁气,压在心头,几番吐纳后,这才好起来:“是啊,是本王想岔了。”
安澜眼睛转了转:“殿下,可记得我们的约定?”
燕景霄点了点头,有些疑惑的看向安澜,他不是要寻个合适的时候才做么?
安澜抚掌大笑:“这次可是那位,仁君慈父亲自将机会送上来的呢!”
说着,安澜附耳对燕景霄低语几句,燕景霄眸中乍起光芒,笑着道:“安澜,你真可怕,皇上要是知道了,只怕要气死了呢,不过,本王喜欢,哈哈。”
安澜也不在乎燕景霄的明贬实褒,搞怪的抱拳一礼:“在下不才,王爷才是中高手,在下只能甘拜下风。”
“你呀……好了,看你现在都不离影七半步,也只有影七受得了你了。”
“我家七七自是最爱我的。╭(╯^╰)╮”说着,安澜抱着影七在燕景霄面前大秀恩爱起来。燕景霄额角跳了跳,终是没有忍住,一抬手,让暗处的暗影两人将这人丢了出去。
安澜被丢出去之时,还大叫:“王爷,莫忘了,夫夫床头吵架床尾和!!!”
暗影齐齐停下动作看向燕景霄,燕景霄恼羞成怒:“还不丢出去!”
四人看了燕景霄一眼,眼中都盛满揶揄。不过,燕景霄积威不浅,都忍着没有笑出来,连忙快步走出房门。
等到满室寂静,燕景霄这才靠在床头,勾了勾唇,床头吵架床尾和啊……
五日后,安澜太医终于踏出云王府出来了,而这次,他带来一个让所有人都面色不一的消息:
云、王、邪、毒、已、解!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各位美人,,本王失约了。本王最近看到一些东西,,想到自己的文,,瞬间进入一种自我否定的阶段,,怎么看怎么渣︶︿︶对于这个文,,一开始随手一写,连大纲都没有,,到现在也算是有一点体会,不过这个文大局将成,本王也不准备改,,所以会在以后尽量从容的将该有的写完,尽量写出本王想要的那个世界的感觉吧。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