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干柴烈火,噼噼啪啪就燃了一夜。
到天明时,倦逸的顾夫人就隐隐的觉得不对,伸手去摸那“三十六宫春”。
结果吓得她啊的叫了一声。
吴晟没料道顾夫人会如此惊惧,忙翻身跪下,磕头如捣蒜一样说道:“夫人息怒,小的也是渴慕夫人,出此下策。今日有所冒犯,只求夫人可怜我,不要责罚。”
顾夫人借着天明的微光,仔细端详了一番眼前人,原来还是个唇红齿白、面若桃花的后生。心里刚才的慌乱,也镇定了几分。她说道:“你这人太大胆了,如此这般害我,要是叫人知道了,还叫人怎么活。”
吴晟见顾夫人没说自己唐突的事,只说别人知道了不得了的事,忙说道:“夫人放心,这是天知地知的事,怎么会被别人知道。何况我也没害夫人,昨晚夫人如此受用,上天入地的搂着我叫心肝宝贝,夫人哪里舍得我?”
顾夫人想起昨晚的一幕幕,羞得脸都抬不起。
吴晟又道:“夫人,我这三十六宫春,可比你那夫君强?”
顾夫人心里虽然有些羞惭,不过这翩翩美少年要是就此消失,心里更加舍不得。
她道:“你我也只是露水夫妻一场,什么欢愉都是过眼云烟。”
“夫人说哪里话,小的既然已经跟夫人勾搭上了,怎么会就此舍下夫人。我还巴望早早晚晚伺候夫人呢。”
顾夫人:“你倒是想,我还怕我夫君要是知道了怎么办?”
吴晟想了想,“夫人身边可有可靠的人?”
“有啊,我的丫鬟爱叶,是我娘家带过来的。从小就跟我在一起,是最听我话的。”
“那就好。我今日出庄后,以后每日午后来庄后小门等着,你叫爱叶来开门,悄悄领我进来,那不就每日可以跟夫人厮混在一起了吗?”
“要是被下人看见你行止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我每次来都乔装一番,别人看见也不知道是个男子。”
顾夫人心里也信了他,毕竟昨日一天庄上都没人看出他是个男子来。
两人说定后,又温存了一番。吴晟收拾一番就大摇大摆的出了顾家庄。
至此,吴晟每日都来顾家庄与顾夫人厮混。但没想到,好事不长。没几日顾成义就回来了。
好在顾成义回来这天,吴晟没有在庄上。
吴晟说,至于顾夫人怎么死的,他也不清楚,只知道应是在顾成义回来这晚死的。
听完吴晟的供述,牛小戈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明白吴晟确实没有说谎。吴晟偷盗顾夫人棺椁内的珠宝,并非事实。
现在吴晟倒是洗清了冤情,可这案子还悬而未决。毕竟顾成义告的是有人偷盗,就算吴晟不是盗贼,那有没有盗贼?谁是盗贼?这官府总得给个完整的说法。
牛小戈问吴晟道:“你与顾夫人的私情,可还有其他人知晓?比如寺庙中的人或是顾家庄的人。”
“大人,这事除了夫人的丫鬟爱叶之外,再无人知晓了。”
“那爱叶会不会将此事告知回家的顾成义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若是那样,顾成义知道你与他夫人的私情,岂会就此忍气吞声……”牛小戈自语道。
牛小戈将吴晟暂投牢里,毕竟听县衙的书吏说,依大宋律令,与人**也是犯罪。所以吴晟偷盗之罪虽说清白了,这**之罪仍是要伏法的。
牛小戈问完吴晟后,就琢磨着怎么样审出顾夫人之死。毕竟顾夫人死得太蹊跷,而且顾成义如果真的构陷吴晟,也是罪责难逃。
听县衙的仵作说,顾夫人死后,顾家庄的人请他去庄上验了尸身。尸身上看,顾夫人的确是溺亡,也没有什么外在的伤痕,所以尸格上就填的是溺亡。
牛小戈问仵作,“会不会是被人强按压在酒桶里呢?”
仵作也支吾道,“这个倒是小的无法断定的,大官人说的这种情况也有可能。”
牛小戈一把握住他手,说道:“你别收了人家几两银子,人家说啥就是啥。你既然心里有过疑问,为什么不在现场多看看呢?好多事,就是坏在你们这些有点权力的官吏手里。”
仵作大骇,没想到牛小戈说到自己身上,以为他只是猜的,忙辩解道:“大官人多疑了,我是仔细端详以后才填写的尸格,顾夫人的尸身确实也没有什么异样啊。”
“我没说顾夫人不是溺亡,不过溺亡也分好几种吧?你做法医的……不,你是个仵作,有责任在现场查勘啊。那你仔细在现场看过些什么?”
仵作当日揣了银子后,也只想着报溺亡了事,哪里有心思再查勘什么。他支吾道:“现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看上去就是顾夫人取酒,不慎栽入酒桶……”
“那顾夫人深更半夜去取酒,那你可曾看到烛台放哪里?”
“这个……小的的确疏忽了。”
牛小戈呸道:“你不是疏忽了,你是被银子蒙了心。如此草草了事,你就是渎职。来啊,把仵作押下去,交他们县衙处置。”
押走了仵作,牛小戈决意要将顾成义押来过堂。
书吏请他慎重,这顾成义虽说只是商人,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背景,但依律令,犯人过堂要是没有人证物证,是不能够动刑的。如果一旦拿错了人,要是告到府台大人哪里,就要问责下来的。
书吏这一说,牛小戈心里就犯嘀咕了。的确自己现在都是怀疑和推理,就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说出他的心思,这也会被人看成是胡言乱语。
一时间,牛小戈也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衙门外有差役来报,说是顾家庄又出人命了,来请仵作去庄上验尸。
牛小戈心里咯噔一下,忙叫人把顾家庄的人叫进来。
顾家庄的人叫进来后,牛小戈问道:“庄上谁过世了啊?”
“回大官人,夫人的丫鬟爱叶投井死了。”
牛小戈听说是爱叶死了,心里原本琢磨着要从爱叶那里问话的,这下就太突然了。
牛小戈:“爱叶投井而死?她怎么会投井呢?可有人看见了?”
“应无人看见,都是被人发现尸身在井里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