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巷口,巷口窄小,黑唆唆像头小巨兽张开了大嘴。
牛小戈倒吸一口凉气,看看身边急不可耐的马玉和秦庆,心里实在没有底。
他感觉,这一去凶多吉少。
不说柳叶巷本身就是个凶险之地,就是回想起柳双最后一次见自己时忧郁的眼神,说将有大事发生的话,牛小戈就对此地有不祥之感。
他勉强对马玉和秦庆笑笑:“马爷、秦爷,柳叶巷少有外面的人进入,也容不得外地人入内,一路也许会碰到些冷眉冷脸的人。不过两位爷不要与人起心争执,自己走自己的路就是。”
秦庆嫌他啰嗦,禁不住吹胡子瞪眼的,叫他快快前面带路。
于是,一行三人就踏足进了柳叶巷。
牛小戈走在前面,马玉和秦庆紧随其后,两人也都没带朴刀,而是在腰里缠了铁镖,怀里揣了短刀。三人看上去,也就是三个外地来的闲逛之人。
牛小戈一路走一路盘算,他想先去柳双的“一三茶馆”找找看,另外那地方相对安全,万不得已也可从那里撤出来。
三人紧走慢走,装着闲散的样子,就走到了第一家酒肆。
牛小戈和狄青当日就是在这里吃的东西,牛小戈也不敢直截了当的跟马玉说,怕他和秦庆直接进去逼问店小二,惊动了巷内的人,那三人就自入险境了。
过酒肆门口时,牛小戈偷瞄了几眼。那小酒馆依然是门可罗雀,哪里有人吃酒。那店小二也不见踪迹。
甚至更奇怪的是,小酒馆的凳子桌子也都收拢一起,一副打烊后也不准备开张的意思。
一路上也没见遇上一个人,到处关门闭户的,马玉和秦庆眼见这还算是开了门的地方,就朝牛小戈使眼色,问他是不是上前问询一下。
牛小戈假装没懂得起他们的意思,只朝巷内努努嘴,意思叫他们快走起来。
三人越往里走,那巷子内飘散着的腐肉味道就钻进了鼻孔。马玉和秦庆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两人都双手环抱,一副随时准备迎战的姿势。
走到巷内那颗大榕树下时,牛小戈原以为这里一定是又聚集了一群休闲的人。结果大榕树下空无一人,像是从来都如此冷清一般。
牛小戈心里冒出个怪怪的念头,难道柳叶巷的人都消失了?他们三人从进巷口开始,也走了差不多十多分钟了,一个人影都没看见,甚至连什么鸡鸣狗叫的声音都没有,四周死一般沉寂,这是啥情况?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目瞪口呆的表情。
牛小戈此时恨不得一挥手,就叫一声“撤!”。
马玉和秦庆两人也是显出紧张的神色,毕竟摸不著头脑的事情最是难搞,跟何况这本身就是个诡异的地方。
秦庆小声对马玉说道:“马哥,你发现没有,这些关门闭户的人家有什么异样之处?”
马玉点点头,似有感触的说道:“嗯,我也注意到了,这些人家的门边上,都有相同的标记……”
牛小戈倒是一直没注意什么细节,好奇问道:“什么标记?”
马玉也不看他,警惕的搜寻着四周:“一会再说吧。”
牛小戈心里也开始瘆得慌,说道:“那我们就去一三茶馆,如果还是没有人,就最好打道回府了。”
三人于是继续前行。走过那棵有大槐树的院子时,牛小戈眼巴巴的看着紧闭的大门,脑子里浮现出柳双突然就出现了。挂着一篮子水果,眼神忧郁的跨出了大门口……
马玉拉拉发呆的牛小戈的衣袖,“大官人……大官人……有什么异样吗?”
牛小戈醒过来后,有些不好意思道:“没什么,这家人……以前我和狄将军来落脚过,我倒觉得应该进去看看。”
马玉和秦庆有些讶异的呃了一声,应是觉得牛小戈为什么不提前告知一声,直到走到门口才说这话。
马玉:“狄将军当日来过这家?”
“来过,嗯……我们都来过,还在这里呆了一晚上。只是……”
“只是什么?”马玉看着牛小戈欲言又止的样子急问道。
“这家有个老汉……我听狄将军说还有什么鬼头刀会”牛小戈原本想说这里住的是鬼老汉和双头巨人,可怕自己说可怕了,对柳双不利,就没完全把话说完。
“鬼头刀会?”马玉和秦庆都不觉小声惊呼道。
牛小戈没想到两人这么大的反应,惊惶的看着他两人:“嗯,鬼头刀会,怎么啦?”
马玉对秦庆说,“看来此地还真的是个义贼聚集之地,狄将军孤身来此,很可能为的是查勘实情。那我们一定要进去看看。”说毕,两人就打量着墙头,看从什么地方翻墙入内。
牛小戈眼见两人真的要进去,又怕两人进去伤了柳双,就急道:“两位军爷,你们进去了开开院门,我进去指点你们。”
马玉:“开什么院门,一会我们在墙头拉你上来就是。这也不是什么高墙,不碍事的。”
于是,秦庆半蹲用双手搭了个人梯,马玉一脚踏住他双手,身子一纵,秦庆双手顺势一送,马玉上半身就趴到墙头上了。
马玉并未立即翻身入内,而是谨慎的在墙头看了看动静,确认没什么事后,对秦庆点点头。
秦庆后退一步,纵身踏住院墙,马玉伸手将他的手一带,秦庆也上了墙头。
牛小戈看着两人,也不知自己该怎么办。
马玉招手道:“上来啊,大官人。”
牛小戈口里应着,也不知是先上左脚还是右脚。马玉看他磨磨蹭蹭的,说道:“大官人,你不上来我们就进去了。”
牛小戈一急,生怕他们把自己扔在外面,那柳双如何,还不让人担心死了。
他啊一声低呼,也不管是先出的左脚还是右脚,竟然腾腾腾的三步就站上了墙头。
这一下还把墙上两人看得呆了,没成想牛小戈这样冒失,一下子站在墙头多大的目标啊?
牛小戈上了墙头也是立足不稳,人直往前窜,马玉一把将他拉住,把他按在了墙头。
这动静,院子内如是有人也是一定听见了。
而院子里除了大槐树,什么都没有。连牛小戈那晚看到挂的一院子腐肉,也不见了。
三人在墙头趴了一阵,见没有什么动静,马玉就先翻身而下进了院子,秦庆和牛小戈也如法炮制。
三人站定后,马玉和秦庆都拔出了怀里的短刀,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牛小戈刚准备往前走,马玉一把抓住他,低喝道:“你不要命啦,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