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戈回到营帐内,那几个汉子立马脸上都变了颜色,既有些不好意思又带些尴尬的谄笑。看得出,的确是被牛小戈刚才的打斗给镇住了。
那瘦子见他回来,就起身一瘸一拐的朝他走过来。
铁大宇在一边忙伸手推阻道:“你啥意思?还没打够吗?”
那瘦子也不理他,拨开他的手,走到牛小戈跟前,然后单腿跪地,叫了一声:“爷!”
牛小戈一开始还紧张了一下,这家伙先不论打不打得赢自己,要是这样不依不饶的跟自己过不去,那还真是烦人。
没想到他跪下是这个意思。牛小戈心想,得饶人处且饶人,在这种地方混,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强得多。于是,一把就搀扶起那瘦子,说道:“你这礼数太重了,请起请起。”
那些汉子见牛小戈如此待人,心里也一下子变得豁然,多数人都觉得西门大官人这名头,看来还很是有些仗义。
何况,人家也不是挑事的一方,大家一冷静下来,就觉得牛小戈比起众人来讲,更会做人。一个个脸上也都稍有惭色。
牛小戈对几位拱手说道:“列位,狄大人差我去伙房效命。今日的事请多担待了,以后诸位还请多多包涵。”
那几个汉子都诧异道:“这是什么意思?”“大官人不是拳脚都胜了嘛,怎么会去伙房呢?”
牛小戈笑笑摆摆手:“我无所谓哪里,其实去伙房也不错啊。伙房有好吃好喝的,以后诸位要是想吃点什么,来找我好了。哈哈哈!”
牛小戈拉上铁大宇就告辞走了,那几个汉子不管真的假的,面上还都有点依依不舍的意思。牛小戈心里还小感慨了一下。
当他和铁大宇出了帐篷,那瘦子追了出来,他一把拉住牛小戈道:“大官人,小的叫个豆哥儿,虽然在江湖上没什么好名声,也算不得什么好汉,不过,今日小的是真服了大官人。我豆哥儿虽然叫了您一声爷,还没真心给您赔罪,您就再受我一拜!”说罢就跪下咚一声磕了一个头。
牛小戈还被惊了一下,忙又伸手扶起他。还真有点大哥扶起小弟的感觉。
“豆哥儿!这名字好记。我这人也最是简单,你既然认我这个朋友,有道是不打不相识,我也认你这个朋友,如何?”
那豆哥儿第一次露出一口白牙,嘿嘿的笑了起来。
后来,牛小戈才知道,这豆哥儿的身手并不在拳脚上,他实际上是一个梁上君子,身手十分的矫健,可以在任何没有攀附的地方,不管是墙壁还是房梁、屋顶……贴身不动几个时辰都不在话下。这功夫,按说是不大可能被人发现后逮住的。可这家伙,全靠几碗酒的酒力才能使出这功夫,结果一次意外,喝到假酒了,这不就现了原形,在一个什么王府里被抓住了。
豆哥儿回去后,铁大宇一直没机会说话,此时忙问道:“师父,我们真的是去伙房?”
“不去伙房,难道去茅房?”
“可师父是赢了啊。那个狄大将军喊师父去大帐,有什么事吗?应该不只是派你去伙房这么简单吧?”
牛小戈白了他一眼,“你怎么空话越来越多了,不该问的也问了,该问的却没问出来。”
“师父,什么是该问的?”
“你该问,师父你这棍术师承何处?叫个什么名字?是不是可以传授给我几招?”
“嘿嘿,既然师父说了,那师父就告诉我呗。”
牛小戈有些小得意:“我这棍术,名叫个齐天大圣金箍棒,出自东胜神洲的神猴,为了降妖伏魔,练就的好棍术。如果你想学,以后师父有时间的时候教你两招,也算你没有白跟着师父混。”
铁大宇忙鸡啄米似的点头,然后献着媚说道:“齐天大圣金箍棒!这名字气派。而且师父那一招制敌之术,真的了得。说实话,这军营里就该让你做个教习什么的,那才真的是给了师父用武之地。”
牛小戈故作高深的一笑,“师父的用处不在这拳脚上,我的用处,如鸿鹄一般,又高又远。”
铁大宇也少不得继续要拍他,忙问道:“我就知道师父怎么会甘于在那种地方,此去伙房,我看也只是走个过场?”
牛小戈正色道:“怎么能是过场呢,我们这个叫下基层,明白吗?到基层去锻炼。大帐的人说了,让我磨一磨,就是这个意思。”
“不明白,什么下几层?我反正跟着师父走,师父下几层我就下几层。”
两人一路上开开心心的,一会就到了伙房。
这时伙房的伙夫头子郑老大,见牛小戈和铁大宇大大咧咧的走来,没好气的叱骂道:“刚才中军早就传了令来,知你二人要来灶上。可你两人慢慢腾腾的,一副大老爷的样子,还在这营中散步。要是把今日的晚饭耽误了,你们两人就去吃那五十马鞭。还不快去担水烧火。”
铁大宇不知好歹,作势又要去接话,想给师父挣点面子。牛小戈一把拉住他,低声道:“你小子别再多话了,该做啥你就做啥,不要惹是生非。”
铁大宇见师父如此息气,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人就赶紧的开始忙活起来。
这伙房也就七八个人,毕竟军中的伙食还是比较简单,不是蒸就是煮。只是这八字营有兵卒约五百人,这个伙食的量还是蛮大的。七八个人忙起来,也是不亦乐乎的,根本都不敢歇息。
牛小戈就负责去担水,铁大宇就烧火,两人各自忙碌起来。牛小戈也借机走动着,注意观察一下营中的一切。
自他与豆哥儿打斗后,这营中有了明显变化。一是认识他的人多了,几乎人人都愿意跟他打招呼。另外,营区内的兵卒,比起初见时,少了一些草莽之气,变得有些粗通规矩的样子。
有些虞侯和百夫长,都在开始调教这些兵卒,作些拳脚的教习。这兵营慢慢的变得像个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