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羊补牢?我是你的羊?”
范教授冷笑。
她颧骨高突,皮肤黝黑。
笑的时候,脸部表情狰狞得很像千与千寻里面的坏婆婆。
季星又鞠躬:“您不是羊,您是我的恩师,学生向您赔罪!”
虽然是刻意巴结,但季星的态度却是可圈可点的。
范教授鄙视的眼神在苗珞水和季星两张青春无敌的小脸上来回扫视了一遍。
“少来这套!我知道你们俩是怎么进的这所学校!季家再有钱,我范珂也不怕!季星姓季,她进来我不稀奇。有的人不姓季,恐怕,呵!”
苗珞水知道范教授在影射骂她。
她却不想反驳,算起来,还真这么回事儿,她就是靠季家才能来这儿上学的。
范教授一脸傲慢地想走,季星却挡在她面前。
“教授,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她问得很虔诚。
范教授将教案夹在胳膊下,顺手拧开自己带来准备讲课途中喝的水杯,慢条斯理送到嘴边喝了一小口。
突然她手一抬,温热的水直接泼向季星的脸。
“好了,我原谅你了!”
因为得意,范教授颧骨突出得更加厉害。
季星被烫得明显惊悚了一下。
但她想帮苗珞水,故而咝了两声忍下了这口气。
她抹了把脸上的热水,说道:“姓范的,说好了,这一浇算你报过仇了……”
“不行!”苗珞水不同意。
早在范教授动手时,她已经冲过去端起几米开外的一盆仙人球。
范教授抬高下巴,她目露凶光,指着苗珞水,“你敢……”
“有什么不敢?对付你这种小肚鸡肠为师不尊的女人,就应该拿仙人球往你嘴里砸!”
苗珞水手一托,往前一送,那盆仙人球有点大,砸进范教授嘴里是不太可能的。
她侧过脸躲避。
于是刚好,仙人球与她脸颊擦边而过。
那钢针般的刺,如同一把锯子,割开了范教授的皮肉。
范教授捂着脸大叫。
她带来上课用的东西散落一地。
苗珞水牵着季星的手,从那一地教案上踏过。
留下几只黑乎乎的小脚印。
苗珞水十分生气,“她浇你,你不会躲吗?”
季星咬了咬唇,“我担心跟她交恶,她不会帮你!”
“我宁愿一辈子搞不清状况,也不愿意你被人这样欺负!”
苗珞水要带季星去买药。
季星不愿意,坚持认为自己不要紧。
后来她只好带季星去食堂,找师傅要了几块冰。
又买了条毛巾,替季星敷了脸。
理所当然,范教授又捂着脸,跑去校长那儿告状。
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季星拼命揉脸,想把自己揉得红红的,造成烫伤很严重的样子。
即便这样,校长仍是让她们俩叫家长来一趟。
苗珞水和季星为难了。
叫谁合适呢?
苗珞水正跟季武扬在闹矛盾。
季藏锋只怕已经恨透了她。
季南勋和季夫人是不可能为她俩跑腿的。
总不能叫季爷爷来吧。
“大嫂,要不叫颖儿来吧,就说她是我们的小姑奶奶!”季星出主意。
苗珞水郁极反笑,“好主意呀,颖儿来了以后,她会立即被范师太吓哭,不哭到天昏地暗,停不下来。”
这个主意被否定了。
“还是叫大哥吧!”季星准备打电话。
苗珞水赶紧制止,“叫你二哥吧!”
她想,虽然季藏锋说不出话来,但他黑着脸的样子很有气势。
范师太瞪眼肯定瞪不过季藏锋。
就是动手打,肯定也打不过季藏锋。
季星于是就将电话打给了二哥。
她简单将情况讲了一遍,那头没有任何动静,听完就挂了。
“二哥好可怜!”季星说。
40分钟后。
苗珞水和季星正在上课时,季藏锋带着一名女秘书站在她们教室外。
一早见他时虽然颓废,但现在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发型笔挺。
身形修长清岸。
面容冷峻气度坚毅。
很有些不怒而威的成功男人形象。
他身边的女秘书,长腿细腰,穿着黑色职业套装内衬小白衫,漂亮清爽。
“不好意思,打搅,我找下苗珞水和季星!”女秘书对讲课的老师说。
这节是临床医学课,讲的是人体构造,讲师是一名年轻的助教。
助教和全班同学一样,都被季藏锋和他秘书的风彩深深吸引。
校长办公室。
范教授早就哭成泪人。
她的脸本就不好看,被仙人球扎破半边之后,再哭肿双眼。
现在真丑得跟什么似的。
校长见了季藏锋和他的秘书,暗暗提了口气,看起来又来了个不好惹的主儿。
“你就是范教授吗?”女秘书坐在范教授对面,淡定地打开了手机上的录音键。
范教授没好声气,“我不怕你们人多,我还有几年就退休了。这份工作,有没有对我来说无所谓!”
“我们就事论事,你烫伤我们家一个小孩在先,接着我们的另一个小孩才会搬起仙人掌砸你,从法律上讲,这是正当防卫!你是老师,却趁孩子向你道歉的机会搞偷袭,这一点,我们会通知律师来处理……”
女秘书说得有理有据,从容不迫。
几番下来,范教授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连校长都开始胳膊往外拐。
苗珞水和季星一左一右坐在季藏锋身边。
季藏锋双手环抱,他的目光盯着秘书和范教授中间的空白地带,压根不看苗珞水。
昨晚他打破多年来养成的好习惯,彻夜未归,还睡了个对季家仰慕已久的小明星。
在这之前,他一向讨厌那种在外面流连风月场的男人。
虽然他很久之前就曾在多国游学,思想并不封建保守。
但季藏锋骨子里就是崇尚一生一世一双人。
不想如今自己也变成了破罐子破摔的男人。
由此,他严重鄙视苗珞水,都怪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他不会方寸大乱到自弃的地步。
季藏锋带来的女秘书手段很了得。
不多时,律师,警察什么的,全来了。
范教授今天不占理,就算她受了伤,也不妨碍她成为被告。
等到警察真拿出手拷要以故意伤害罪逮捕她的时候,她惊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