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小说 > 玄幻魔法 > 玉落苍穹 > 第八章 凭空总把青梅忆 梦里谁将竹马骑

第八章 凭空总把青梅忆 梦里谁将竹马骑(1 / 1)

来到枫林边上,我却犹豫着不敢上前,大有几分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心态。我心怀忐忑地踱来踱去,回想起这两三年来,我与若枫已经不知道在这枫林相约过多少次会面,我们聊诗词,说古今,快乐无比,每一次时间就如同指缝间的流沙一样迅速地溜走,有一次当我们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聊了整整一夜。待天空破晓之时,都为忘记了时间有些羞赧,为了打破尴尬,我故作爽朗地笑道:“都怪这枫林美景,让人沉醉,不觉就晚了归期。”“枫林醉人晚归期”若枫轻轻地重复着,随即我指着一棵笔挺的枫树兴奋道:“那咱们就给这树林起个名字,在这里刻上个记号,就叫-----我话未出口,就看若枫左手一扬,幽染出鞘凌空,而他看也不看,一个潇洒地侧翻,接剑在手,人也到了树前,伴着幽染舞动,木屑横飞,三个刚劲有力的楷书大字深深地刻入了树干,正是我欲开口说出的“枫林晚”。想到那时的心有灵犀,我心里十分受用。不知如今的他是否能懂我这无法言说的心结。

低头看看手中打算送给若枫的礼物,一只我绣了一月才成的荷包,抚摸着上面一对绣工并不精细的鸳鸯,不由得羞红了脸。因为小时候母亲的纵容,我的女红出奇的差,打个补丁针都能扎上手背,更不用说做精巧的刺绣。可是我的月钱除了买草药工具,剩下都接济了京城贫民窟的乞丐,根本无余钱去买金贵的礼物,也总不能拿瓶草药来对若枫说,“喏,这就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再说若论礼物金贵,论斤卖了我,也拿不出云筝公主那样的大手笔,价值连城的东海绿珠,随意就能拿出一把来给若枫做宝剑吊坠,往年生辰,我都未给若枫送过任何礼物,但今年不同,今年是他成年的生辰,我无论如何也要有所表示,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我想,没什么礼物能比亲手做一个荷包更加合适。心里暗暗赞自己一声聪明。

抬头向林中望去,已有一个人影牵着马匹在树下逡巡。我出宫时明明若枫还未下值,没想到竟然比我还要早到,难道是着急见我纵马疾驰而来?想到这儿我心里漾些许甜蜜。没有唤他,低着头一步一步走近他身后才出声含羞带怯道:“你可是已等了我许久?”心里却一直在思索着该以何种姿态将荷包递给若枫才不尴尬,因而不敢看他。他转过身,我感觉到两道灼热的视线落到了我的脸上,有些疑惑,若枫的目光从来都是有些迷蒙,难以捕捉,今日怎么这般盯着人猛看,我便更不敢抬头,许久后才听他回我一句:“我等了你整整五年,你自己说,算不算许久?”他话一出口,我如被雷击了一般慌忙抬头看去,在我眼前的是一张陌生的男子脸庞,哪里是我的若枫。那人一张瓜子脸,乍一看去有些文弱。待仔细一瞧便会发现,他脸色苍白的有些不似男子,一双丰满的唇,红艳的有些妖异,身量虽不矮,但却十分的瘦弱,若不是两道剑眉浓密,一双星目流波,真要让人以为他是哪家小姐女扮男装。我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把他错认成若枫。

正待道歉,那人双手却攀上我的双肩,力道之大,让我不自觉喊出了疼。“五年不见,你可知我多想你。”总算是放开了手,可不待我揉揉酸痛的肩膀,就接着被他熊抱了个满怀,此时我已经确定自己是遇上了登徒子,又急又怕,便本能地放声尖叫,奋力挣扎。他完全不管不顾我的挣扎,依旧悲中带喜地自说自话道:“那年分别后,我被爹爹匆匆带回了漠北,没来得及留下你的地址,只好写了无数的书信,几乎送遍京城每一个洛姓人家,却一封你的回信也没收到,不过好在终于又见到了你,你是知道我回来,专程在这里等我的吗?”我的天,这人怕不是一般的登徒子,若不是和我一样认错了人,就是脑筋有些问题,若是他不清不楚地在这枫林里把我先奸后杀,我岂不是比窦娥还冤。想到这儿我使出了劲儿挣脱他的怀抱,暗想今日可是真够倒霉的。

他紧跟着又想拉我入怀,但被我大声喝退。“你别过来,”他虽是停下了脚步,但眼神里却流露着不解。我喘着气,伸出握着荷包的那只手指着他道:“这位公子,你可能是认错了人了,我不认识你,我在这里是在等我的朋友。”他先是一愣,接着竟然一把抢去我手中荷包,还笑道:“洛瑶,别闹了,几年不见,一重逢居然还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你以为把脸蛋抹成猴屁股我就认不出你了?这是给我的礼物吧,洛瑶都学会针线女红啦,这两只小鸭子绣的不错,我很喜欢。”说着就把我的荷包往怀里揣去。看他抢走了我给若枫的礼物,我一时顾不上害怕,满肚子火气,一把拽住他手中荷包怒道:“你哪只眼睛看到这是鸭子?这是鸳鸯,鸳鸯织就欲双飞你懂不懂?我不管你是哪里来的疯子,从哪里听来了我的名字,总之我不认识你,把荷包还我,否则我拉你见官。”说着更用力地撕扯。“青天白日下欲行不轨,好大的胆子,快放开她。”只能给谢天谢地,若枫终于来了,我回头,看着若枫几个箭步冲来,我之前的恐惧一扫而光,正欲喊他,却听刺啦一声,手中的荷包因不堪被抢夺而碎为两片,我也因为惯性向后跌去,后腰正好撞上一块硬石,疼痛和伤心立刻逼出了我的眼泪,若枫上前,几次努力才扶起了我,待我站稳,就看见幽染已经指向那色狼的胸口。“洛瑶,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小雨,小雨啊,那一夜我掉进了这枫林的陷阱里,是你陪着我共度良宵,我们一起吃糕点,你收了我的匕首,把自己许给了我,说会等我,不过五年,你就都不记得了吗?”那人一边想向我靠近,一边又忌惮胸前的幽染,语气里已经有些着急的意味。听他说什么共度良宵之类的疯言疯语,我不禁又羞又气,五年前我才十一岁,以身相许个屁,差点破口大骂他信口雌黄,可是若枫在侧,我哪能流露如此强悍之态,于是只呜呜哭泣。我知道若枫定会为我好好教训一顿这轻狂之徒。没等若枫出手,远处官道又传来阵阵马蹄之声,数十个官兵打扮的人转眼到了眼前,却是围在那色狼身边道:“小王爷,您说要先入城为王爷打前站,现在王爷都进城了,您怎么还在郊外磨蹭,再不回去要可迟了晚宴啦。”说着向他手上拉去,却被他一把甩脱。

若枫手腕一转,幽染更逼近一重,怒道:“欺负了我的朋友,没有一个交代,还想这样走掉?”这时那些兵勇才注意到我们,上前对若枫一揖道:“这位兄台,我家小王爷自小随镇北王爷在军中长大,不懂这人情世故,得罪之处请多包含,请您留下姓名,改日我镇北王府定登门赔罪,只是今日皇上设了晚宴在宫中等候,实在不能耽搁,请公子行个方便。”听这副官语气诚恳,我也渐渐止住了哭,冲若枫一点头,若枫于是收了剑气示意放行。想不到这登徒子竟然是萧王爷的养子,真是给镇北王府抹黑,若是王爷亲生想必不会顽劣至此。待他们走远,我仍在微微抽噎,若枫一脸心疼道:“宫中事物安排不妥,耽搁了,害你受这样的委屈。”我轻轻摇头道:“是那小王爷装疯卖傻,仗势欺人,怎能怪你,只是他弄坏了给你的礼物。”说到那人我又不由得一阵气愤。“不要紧,你没事,比送我什么礼物都更让我开心。”若枫温柔至致地安慰我道,“听那小王爷言谈,似乎与你是旧识,又口口声声喊着你的名字,洛瑶你好好想想,是否真的不认识此人?”

若枫的话其实也是我心中的疑惑。小雨?小雨?我在脑中仔细的回忆着这个普通的名字,前后联系着他的言语,终于想起了那个自称小雨的人所说以身相许是怎么回事。

五年前我的确是与一个名唤小雨的孩子有过一面之缘。那是我被父亲抓来京城的第二个冬季。我趁着灵府的人都忙于杀猪宰羊,准备过年之际,再一次实施我的逃跑大计。十一岁的我还没学会辨认方向,在偌大的京城里没头没脑地乱闯着,就来到一片被白雪覆盖了的树林。而那树林正是现在所谓的枫林晚。所以初次与若枫来此练剑我就觉得熟悉。透过树林,便可见一条宽阔的大道通向城外。那是我头一回跑出这么远的路还没被追回,我停下脚步,有些兴奋地气喘着,以为休息下,一鼓作气穿过树林,便能更接近了母亲的怀抱。

待我抬脚想继续赶路时,却听到风雪中传来孩童细弱的哭声。我闻声寻去,竟在树林中看到一个大大的深坑,而坑底正蜷缩着一个瘦小的女孩。只见她一头黑亮的头发乱蓬蓬搭在脑后,一双眼睛圆溜溜,眨眼时,长长的睫毛好像蝶儿振翅欲飞。虽然哭到满脸涕泪,却还是灵气逼人。看她身形娇小,该是不到十岁的年纪,不小心掉进了这深坑自然是爬不出来,看她脚边扔着一把沾满泥土的匕首,想是她也曾想法子自救,但实在年幼体弱,无法脱困,才在此痛哭。离了母亲后,我原以为我便是这世间最孤苦无依的孩子,一见那样一个瘦弱年幼的女孩被困在深坑里,同情心便一下子泛滥,顾不得逃脱灵府的事情,爬在坑边呼唤安抚那孩子。但任凭我想尽办法,去找石块垫高那坑中地势,半日后仍不见那深坑变浅多少。因是大年夜,这远郊的路上根本未曾出现过一个行人,眼见天色越来越暗,风雪越来越急,坑下女孩已经不住地打起了哆嗦。那时我也不过十一岁年纪,那样慌乱的情况下,头脑一热便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我没有返回城中去找她的父母家人帮忙,而是一闭眼也跟着跳下了深坑。

解开身上虽然破旧但足以保暖的棉衣,紧紧包裹住小女孩,安抚她道:“别哭,别怕,我们都是大孩子了,这不过是个小小的陷阱而已,我陪着你熬过今晚,明日一早,你的父母家人发现你不见了,定会寻你来的。”那小女孩见我傻呵呵地跳了下来,止住了哭,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对我道:“我不怕这小小陷阱,我是伤心我是爹爹捡来的孩子。今日爹爹带我去表妹家给姑姑拜年,表妹却说我是野孩子,不男不女的妖怪,还把辣椒粉放在玫瑰糕里哄我吃。我才伤心藏在炭火车里,离了她家。就算她家房子再大,有再多好东西,请我去吃去玩儿,我也不去了。我愿意和你待在这冰窖里也再不去她家了。”说着恨恨地用匕首扎起坑里的冻土。想来她表妹也不过是童言无忌,从前我在村子里,也喜欢没事找那年幼体弱的孩子欺负挖苦着玩儿,并不是真有恶意。于是我便实话实说对她道:“你怎么会是妖怪,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像你这般好看的孩子呢。”她听了破涕为笑,甜甜道:“真的?我叫小,嗝。。。雨。。。嗝。。。”想是刚才哭岔了气,她一句话没说完,就打了好几个嗝。我见状连忙阻止她继续说话:“我知道啦,你叫小雨,我叫洛瑶,不过你个子这样小,应该要叫我姐姐才是。”说着还笑眯眯地摸摸她的后背,帮她顺气。那时的我,心里仍是不能接受灵晋是我父亲的事实,也便不接受冠以他的姓氏,只说自己叫洛瑶。她张口似是要提反对意见,却在那时,我肚子咕噜一声响。整整一天水米未进,我早就饥肠辘辘,正尴尬着,小雨便止住了要说的话,自怀中掏出个油纸包,递到我眼前道:“你饿了吧,这是我爹买给我的板栗饼,不是姑妈家的,你放心吃吧。”

从前与母亲在一起时,虽然母亲总是把好东西都留给我,但毕竟贫寒,我从小到大最奢侈时也不过吃些店铺里贱卖的点心渣,这整块的点心从来都是只能看,从未吃过。从他手里接过那名为板栗饼的糕点,一尝之下,只觉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我努力控制着别吃的太急太快,却管不住眼神泄露出对美食的贪婪。即便是多年之后我已经忘却了当年的女孩,却一直未曾忘却那香甜的味道,滑腻的口感,日日都要吃上些才觉舒服。

进入夜间,天气越来越冷,我和小雨不住地说着孩童特有的傻话。我的体质一贯是好的,从小到大几乎很少生病,但小雨的情况似乎开始不妙,先是声音开始发颤,慢慢地沙哑低沉下去,越来越弱,额头好烫,但四肢却冰冷异常。我病急乱投医,把剩下的板栗饼咬碎了向她口中喂去,她却偏过头怎么也不肯吃,只就着我的手,勉强喝下几口暖化了的雪水,呢呢喃喃说:“洛瑶喜欢的东西,我不吃。洛瑶,我爹说,世间最快活的事便是跟心爱的人在一起,生死相依。我现在跟你在一起就很快活,那你是不是就是我心爱的人呢。你愿意陪我在这冰窟里待着受罪,待我这样好,是不是就是爹爹说的生死与共?”这小雨,真是个贴心的小姑娘,只不过是烧糊涂了,我虽然也还不懂情爱,但也在戏文里听过,什么美女爱英雄的故事。于是解释给小雨听:“我可不做你心爱的人,我们女孩子,都该嫁给大英雄才对。将来嫁给了谁,不论贫富贵贱,都与那人不分离,那才叫生死与共。”“那我若是英雄你便愿意嫁我,一辈子陪着我了吗?那你说什么样算是英雄,我去找我爹想办法,他定有法子让我当英雄的。”可怜的小雨,继续说着胡话,我除了更紧地抱着她,没有一点点办法,只好不断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我也没见过真正的英雄,大概就是关羽,赵云,或者咱们大云国镇北王那样的男子吧,或者谁能把咱俩救出这深坑,谁就是英雄。”我也冷得够呛,不着四六地胡言乱语起来。小雨听完笑笑,虚弱道:“那当英雄也不难嘛,我早晚会是的,你嫁我好了,一辈子陪着我,我天天买板栗糕给你吃,不过娶亲要好像要先下聘的,我的匕首便送你当聘礼了……”说着拿起地上的匕首,硬塞进我怀里。我几乎哭笑不得,一个女孩子没事做什么英雄梦,比我还能异想天开,敷衍地嗯嗯几声,便捂上了她的嘴巴,抱着她慢慢睡去。

第二天天空放晴,我醒来发现,小雨的身体已经烧的滚烫,连胡话也说不出来了。我再也坐不住了,不管有没有人能听见,只管放声大喊,希望能引来路人相助。不知道喊了多久,嗓子都哑了,终于听到林中有脚步声传来,人数还不少。七手八脚把我和小雨拖出了深坑。瞬间就有一大群人围拢过来。口中乱七八糟地喊着小主子,世子,小王爷什么都有,疲累异常快冻僵了的我,听在耳里都是一样的嗡嗡声而已。纷乱的人群中我的目光只被一人吸引。那人一身雨过天青色缎袍,上笼一层玄色皮毛披风,身材纤长合度又不失力量,腰间一只紫玉箫斜挂。下颌略尖,鼻峰秀挺,目若明星,面上的皮肤如象牙一般细白,让我好想凑上去摸一把,看看是否像想象中一样滑腻。那明明是阳刚而非女气的长相,我却只想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他的容貌。他便是小雨昨夜对我说的,世间最好的爹爹吧。只见他一个箭步越过众人,俯身只一手就抱起小雨软软的身子,容色未变,但眼神中却有一抹带了痛楚的怜爱。另一只手看似随意地一扯,身上披风便回旋离身,覆盖上怀中幼女的身躯。接着小心地将昏睡中的小雨包裹好,莹白纤长的手指宠溺地拂过小雨脸颊,足下一顿,还不待我看清他动作,人便跳离了人群,扬起身后雪花阵阵。跃出十丈远后,他却突然停下,转身望着我温和一笑道:“多谢你昨夜照拂我家雨儿,你是哪家的孩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我好一并送你回家与父母团聚。”他的声音,不疾不徐,不尖锐也不低沉,听了之后说不出的舒服。身材并不是十分的高大,但我却觉得,需要仰着头才能努力看清他的容颜,虽然只有一瞥,但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我都当那人是世间最俊美的男子。只怕书里的潘安宋玉也比他不上。不过我可不要让他送我回灵府,看到我被父亲责打的狼狈样,年纪虽小,我倒是极爱面子的,于是撒开双腿,扭头便跑,连小雨的匕首也忘记还她。后来果然是不出意料地被父亲抓住一顿好打。那把匕首因为锋利非常,便被我随身放在袖筒里,后来削个水果,切切药材什么的,用着倒很是顺手。

一年后,我被云筝公主选中做了伴读,认识了澜依,开始了新的生活。小雨的脸就随着时间慢慢地淡去。没想到今日,竟会有人自称小雨来找我套近乎?更可笑的是那人虽是身材纤细,目光柔美,但终究是男子,而且还是个色胆包天的登徒子,他怎么可能是玉雪可爱的小雨呢。但若不是,又怎么会把我与小雨之间的事情说的一分不差?想到这儿,我问若枫:“你可知那镇北小王爷叫什么名字?”若枫略一思索道:“萧宇恒。”萧宇恒,萧宇恒,萧宇,小雨。听到这儿,我心里已经生出股不太妙的预感。不过听闻镇北王爷多年镇守漠北塞外,不在京城,那他的儿子该不曾出现在京城才对,于是抱着侥幸的心再向若枫打听五年前镇北王来京城时,是否丢过世子。若枫偏过头,似在仔细回忆,然后浅笑出声确定:“确有其事。那一年云萧太子降生,举国同庆,镇北王带着世子自漠北回京朝贺,世子是王爷自漠北战场上捡到的孩子,一出生就有先天弱疾,虽说是跟着王爷在马背上长大,却身量矮小,声音娇柔,十二岁时还是一副孩童摸样,被云筝公主误认为是女娃,世子一气之下躲在运送木炭的宫车里逃出了宫外,在野外废弃的陷阱里冻了一夜,诱发了旧疾,差点小命不保,王爷几天没合眼,亲自照顾,总算是救了过来。只是没想到这小时候弱如女子的孩子,长大后身子骨虽强壮了些,却是个不上进的登徒子。”

听了若枫的话,我已经确定当年的小雨便是今日遇到的萧宇恒。初遇时他自报家门,本就是要说萧宇恒,却被我自以为是地打断。才误会他叫小雨,就更想当然地把他当做了女孩子。而那日带他离开的儒雅男子就是大名鼎鼎的镇北王,青衣紫萧,俊逸非凡,除了大云第一美男子,世间还有谁能有那样的绝代风华?果然是如公主所说,我一贯是没眼力见儿的,能把十二岁的半大少年看成十岁的小姑娘,真是让人情何以堪啊。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蠢到家了。可那样粉雕玉琢的脸蛋,黑曜石一般的眼眸,红润如樱桃的丰唇,还有羽扇般的长睫,怎么会长在一个男孩的身上,更不要说那软糯的声音,比我的还细腻。想到这儿我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过听说云筝公主也犯过同样的错误,我心里好歹平衡了些。

不过,精心准备的礼物算是被萧宇恒破坏了,还被若枫看见我与他拉扯纠缠。之前的旎旖情怀被打散了不说,争执中也没发现时间过得飞快,远处珑月庵中传来三声钟响,知道回宫伺候公主装扮赴晚宴的时候到了,难得一个接近若枫的机会就这样没了。我真是十分后悔当年为何就一个冲动跟着跳进了陷阱,让他五年后还记得当初戏言的以身相许,给自己惹上这样的麻烦,真是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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