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扬的表情,夜落哈哈大笑,
“我的朋友,聆听心声者无罪,我不会杀你灭口的,当然,这可说不准,多元宇宙定理,‘夜落的话,不可信’,啊哈哈哈哈。”
扬本来还只是发呆,听到这话的下意识反应竟是微微后退了一下,
然后发现他的大人,殿下,正陷入到了讲故事的怪诞行为里,不能自拔。
尽管一开始就自称故事不好听,夜落却还是独自的,像是自言自语的,像是陷入到了某种幻觉里一样,在那里不停的叙说着一切。
“我出生的地方,
那里,有孕育一切的海洋,混沌的海洋,除此,就是古老,古老的沧桑感,
充斥着血管的暴力,
挣扎与流淌不完的泪水,
还有属于男人的政治,阴谋是每天都在上演的,今日可能是你的阴谋成功了,
下一日或许就是你成了别人脚下用来垫脚的骨制装饰品,
我们千年,万年如一日,阿比斯的千年比宇宙长多少,这个计算我也没真正认真算过,
只知道恶魔亿万年的时光岁月里,追求永恒,或者说的通俗点,就是一直活下去,哪怕身在比地狱更不如的地方,
阿比斯的生命力顽强,我们不在乎活着是不是不如死,
我们就求活。
但那永恒,也就不是单单是为了最终得到永久的寿命,
而是追逐过程中,可以有个目的,有个活着的目的,
知道一切战斗的结果,不光是为了活着继续战斗,然后重复,
而是有一个伟大的目标在前方,
那个目标要经过万难艰辛才能实现,或许根本不能实现,
阿比斯的先祖们在日记里,多次提到过‘轮回’这个翻译词语,认为光超越的极限之时,一切就都永恒了,
其实光的极限就是宇宙爆炸的瞬间,
可以认为是探寻永恒的终点,凝聚所谓的混沌永恒之躯,
我看根本是起点,我正计划实验,但我没什么把握,
我更加以为,光的极点,所谓的多元宇宙大爆炸真相,的确是永恒,
因为在大爆炸中试图探寻永恒的人,一定会死,
那不就是永恒了,
死了,就是永恒。
但在我的预计里,
恶魔君王近乎无限的寿命也是有终点的,
为此我把《轮回理论》当作了一个真理信奉,
还为此创造了真正的《永恒之躯》术法,
那是我自身的混沌魔法所能达到的极限,以至高的混沌之意领悟,
如果最后证明,不过是虚假的理想,反正我也已经死了,
不过目前还要为此劳累,在阿比斯想要获得永恒者无数,但材料,也就是阿比斯量产的物质却有限,
争夺免不了,没有实力者,那根本就不要奢望了,
对于实力,我一向有自信,但对于更重要的运气,
我根本不曾奢望。
其实,单单只要永恒,
和阿比斯的意志结合并完美的融合也能达到,
但我不信任阿比斯,阿比斯本身就是一个伟大的意志,和她融合,一定没有主导权,
为什么感觉这样,那时候的阿比斯,你们都不知道,是多么可怕,
你们没见过她发怒的样子,
你们诞生的时候,居然还会喜欢那里,我真的想不到,是的,利维斯的心里,认为在阿比斯征战比在宇宙里快乐,
我看,他是不知道厉害!”
“这是我征战的目的,在悠久的寿命里寻找存在的意义,探索这个世界的奥秘,生命的起源,而为了寻找存在的意义,又必须获得永恒,
获得永恒,为了这个目的,你们也被制造而出,
我所做出的一切都围绕这个目的,这就是我战斗的意义,你呢也不要在寻找什么战斗意义了,为我战斗,这个意义还不够吗?”
“如果要获得额外的生命,和虚无之龙交易,不是更简单,何必要把机会给予自由女士,阿比斯人可不应该为诸神而战。”扬问道,
“你真以为我为她,
又或是认为虚无之龙,那条贪婪的龙形意志存在,真的这么好打招呼,
和它交易,那付出的代价最大的不是表面上的,而是那背后的,千万不要以为命运之力所带来的必然宿命,
那威力胜过一切。”
“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我发现和那些和他交易最终落得苦果的人,甚至我自己也有些影响,
我现在身体里满是命运留下的印记,甚至干扰了我的混沌,我的魔法因此而虚弱,
长久甚至导致寿命的萎缩,不然身为君王的我,完全可以轻易的收集普通祭品交易,至于杀死其他君王,那也不在考虑外,为什么还要收集命运的力量,就是为了避免这种虚无之龙不经意间带给靠近它的一切生命的伤害,
我到目前还没有找到消灭这些印记而万全的办法,最简单的摆脱方法就是以死亡来结束和命运的因果,
但我一直没有这个打算,因为不需要,
我还没发现这些印记所带来的更多威胁,
所以即使拥有意识不会消亡的能力,我也没有打算,
这关乎尊严,自我毁灭,不是一个好的选项。”
扬却大胆的说,“该不会是您根本不敢去死吧,这完全无关尊严,您的话完全没有逻辑。”
“你说的话我听的十分不愉快,你这么想,可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夜落的声音变得严肃,不再是伤感伴随悠远。
“但那是好的结束。”
“是吗?”夜落问,
扬对此不言。
夜落开始也无言,但最终他还是结束了两人的单独世界:
“好了,故事时间结束,我们不应该一直独处,我不希望军团传出我是个同性恋的留言,那样我会控制不住,把他们都杀了的。”
夜落一番畅谈,吐出了自己多年的心声,扬是第二个,他的心在挚爱是第一个,不过面对扬,夜落说的要更加彻底,因为面对自己的下属,总会更加放开,
然而一切谈论,总会有结束的时候,而现在,就是到了要结束的时候了。
夜落和扬重新出现在达克斯的土地,
利维斯战队的成员们向扬问好,他们都认为,只是扬即将成为大人物的开始,必要的讨好是必要的。
唯独利维斯,他在意的是鬼神降临所带来的影响,比如阿佳菲利亚的战死,不过随着鬼神的离去,又换成了令一件事情,
就是他立即像夜落所报告的事情,
至于第七鬼神带来的影响依旧未得解除,的确是令一件事情了,
按照阿比斯人的规则,已经自行解决的事情,就不在是事情,因为夜落已经名言说了,阿佳菲利亚的事情,他会去处理。
既然夜落本人已经说了,战队的其他人就不好在说什么了,而在确定了军团已经悉数返回了位于多元宇宙阿兰斯荒地位面的时候,
已经令整个战队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第七鬼神并非针对他们,不然,撤离的军团不会安然的回归。
就目前的事情,则是利维斯向夜落报告的一件事情比较重大,
拥有鬼神之力,并可能被鬼神利用其身体,降临的剑士,还有一位。
夜落看着利维斯,一直看着,之后他言道,
“鬼神,竟然还有一位,如果是,那这已经是第三位了,看来达克斯,还真成了鬼神之家了。”
利维斯问他是否有什么打算,
夜落再次看他,然后对所有他面前的人道,“我想这不是一道多选项的选择题,而是一道判断题,对错只有一个,我要说的是,那些鬼神,让他们来,
如果是别的事情,我们就不要招惹他们,如果是和我的目的相同,
那我只能在当一回‘正义之神’了。”
他还用了一个对鬼神的形容,“对寄生虫,就要用杀虫剂。”
听闻“正义之神”这个词汇,整个战队都大笑起来,继而听到杀虫剂,更是笑的大声肆意,完全不管远处的修,
修在干什么?
他当然不可能干站着在一旁,
但随着夜落的出现,他不得不谨慎起来,
覆盖着达克斯的领域逐步开始展现出真正的威力,鬼神最终还是走了,也许不是因为怕了夜落,但在修的眼中,也说明了事情的严重,
而他目前浑身肌肉膨胀,体力却消耗严重,在此时这具身体的战力已经不可能在击倒任何恶魔了的情况下,
仇恨和莽撞的热血不能化为战力,
然而他的怒火却不会熄灭,更没有绝望和逃跑退缩的想法,
之所以这样,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带来赴死的心,更因为他体内还蕴含了另一股力量,一股不弱于鬼神的力量,
是一股在多元宇宙中属于邪恶的力量,
但力量无正邪之分,
只有人分正邪。
不知何时,他的身体已经逐渐开始恢复,而就在他略微放轻松一刻,以便更好的调整作战状态的时候,从对面,毁灭这个世界的罪人头子的下属里,走来了一人,
那人正是利维斯。
“剑士,我希望你接下来,还能拿出刚才的实力,不然你只能倒在这里了,不能报仇了。”利维斯带着寒冬的冷冽,
他指着夜落站立的地方,修看了过去,
随即发现了不同的地方,在那个恶魔所站之地,唯独没有熔岩和碰裂的岩石,
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甚至连空间相较其他地方,都是完全稳定的,
而就连他所在之地,因为是鬼神降临过的地方,空间都出现了不稳。
修仔细看过所有,确定了那里是唯一,
其他的恶魔都要不停的躲避着来自地底的物质,唯独那一个,完全不受周围的任何影响,就站在那里,也没有不可战胜的气势,
从外表,更看不出很强的样子,
所有的恶魔长相都差不多,相互间的气息也感应不出差别来。
那是规则吗?改变周围环境的规则的力量,不因力量而决定,而因所达到的对规则的理解,而远远凌驾在所有人之上,就如部分鬼神所掌管某种特殊的规则,因为较其他鬼神特殊,而成为伟大的存在一样吗?
就如,他的鬼神,
修心底暗想。
“你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能说清楚吗?”
“简单,你要是不依靠孟德鸠斯之力,连我都打不倒的话,想要对抗那一位,那个将你们世界覆盖在黑暗之中的元凶,是根本不可能的,懂了吗?
你不应该是一个人,最好在叫一个帮手来,你看,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说服那位,让你有时间做出决定,将另一位拥有同样力量的剑士叫来,你们一切来打倒恶魔,”
修听完,他并没有说话,
“毕竟,拯救世界的话,一个人的力量是根本不够的。”
利维斯最终做出了结论。
然而修却大笑了起来,利维斯却不说话了。
“你们不确定那孩子掌握的力量,又怀疑我为什么要一个人来,却不带那孩子来的动机,所以想要依靠我的话,来判断什么吗?又或者说,你,”他指着利维斯,“你们的领头人,”他指着那个唯一不受环境影响的恶魔,
也就是夜落。
最终说道,“我可以说,他是不是已经做好了打算,想要通过你们消耗我可能隐藏的一些实力,然后在亲自出手,将我抓住,以此要挟,哈哈哈哈,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的想法落空了,
那孩子是根本不可能为了我就放弃大局,他是为优秀的剑士,能够战胜不可想象的强大鬼神的心智,
怎么会被你们要挟!”
修大笑,心中却判断出,“那位领头的恶魔看来实力也受到了某种限制,实力并不是想象里那番强大
不然应该早就出手了,不可能一直派遣手下来试探我的实力,而且刚才那女人死的时候,也不见他来搭救。”
利维斯不可能知道他的想法,不然也不知会有什么想法,他只是淡道,“既然你是这么想的,也随你,我们不一起上了解决你,不过是因为契约不能群起而攻罢了,
不是要试探你,没那个必要。
受到阿佳菲利亚临死时反击的你,现在的状态也不怎样吧,如何,说这么多话,无非就想拖延时间,准备激发你真正的力量,那潜藏于体内的另一股力量,
你尽管激发吧,那股力量可不怎么惊人,至于那鬼神,
你就以为我们是惧怕鬼神,
又或是以为我们只有这么点力量吗?能在多元宇宙毁灭位面,而不被镇压,至少鬼神做不到。”
修的脸色变了,他猛然醒悟般,
然后猛然发动了进攻,极道剑术的全力一击,心无波动的冥神波动斩,
一时间,在攻击覆盖下的天空和大地都似乎开始了剧烈的波动,
却不想利维斯仅仅一笑而过,单手接住了攻击。
“你故意露出醒悟的表情,却只是一个吸引我注意,然后放出攻击的幌子吗?”利维斯嘲讽道。
“什么?你挡住了波动剑。”修大惊,
波动的意可以集合亡者的意念,这整个达克斯目前最不缺的就是亡者,以他们数亿灵魂的聚合,不可能打不倒眼前之敌,
他不能相信,当初他通过自己的意志战胜了第七鬼神的“种子”时,就是借助了波动的意,那是无视规则和防御的力量,会被单手接住?
“别好奇,你看看四周就知道了。”达克斯不放过任何心理打击的几乎,
修开启了作为剑士的第二个灵魂般的存在,剑灵,以此充当第二视野,防范恶魔的突然袭击,
然后他小心的挪动自己的视线,看向四周,这个时候利维斯却说了,“好的剑士,从不依赖眼睛,也能防范四方之敌,你却如此没有身为剑士的觉悟吗?”
“好的恶魔,从不多说废话。”修震惊的看着四周的天,从他的眼睛里,世界已经变了,到处覆盖有一层奇怪的浓雾般的物质,
那物质似乎还有生命,竟不断的吞噬周围的灵体,他大怒,连死者之灵都不放过,在听到了对面恶魔的话后,愤怒说道。
结果更远处的夜落和已经不受地底喷射出的各种物质所困扰的战队成员们的耳中,他们一时间视线全集中了过去,
最终夜落不太确定的说道,“好像,利维斯经常说‘人常死于话多’。”
其他队员点头,扬十分肯定的在夜落身旁道,“殿下,他的话,的确有些多了,要不我上,不管怎么说,我都认为,我是不会像队长那样的。”
夜落却说,“所以,你不是队长,”
扬却道,“但我马上就是军团长了。”
战队成员们已经完全确定了,扬的地位,目前不凡了,
各自远退了几步,他们可不敢和夜落如此说话,甚至害怕会被因扬的言语而感到恼怒的夜落有意针对,
阿比斯人从来都会揣摩各种猜测,并信以为真。
不过夜落显然没有这么如他们所想的那样,他一直在观战,
而战队成员们,也在离夜落略远一些的位置,观战。
尊卑秩序依然可以从细小的存在中观得。
战队队员们此刻已经不用东躲西藏的闪避来自地下喷涌的熔岩了,
因为夜落也已经出手将达克斯的地面禁锢了,所有现在已经不再有东西从地下突然喷涌而出了,而如果夜落不这样做,战队的队员们是无法和他一起悠然的观战的,
而且现在他们位于的达克斯大地上,已经完全被夜落以星族语言施展的黑魔法雾之领域所覆盖了,
再也不觉得实力发挥不出了,所以即使被来自地下的那些高温物质喷射灌顶,也不会受到伤害,只不过他们的衣服会被轻易破坏掉而已。
利维斯和修的战争成了一场被旁观的表演,
但他们却都不是为旁观者们的视角愉悦而战斗的存在,
而是身为各有不同目的,而争斗不休的两方势力的角逐者。
一方的目的就是要毁灭这里并离开,一方的所有目的还不明确,但其中肯定有着要和第一方起剧烈冲突的地方,
比如,要他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