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小唯和苍暝离开了庭院,街上鬼雾依然不减,封州城内一片死寂,就连他们自己的脚步声都被吸收的一干二净,一切仿佛都在上演着一场无声的恐怖电影。
长时间的处在这种压抑的恐惧中,就算还有人有幸在这次劫难中存活下来,恐怕也是非疯既残。
幸好,自己不是独自一人!
薛灵芸在心中刚暗暗庆幸,身体去被苍暝陡然的向着一边拉扯,在她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只觉面颊被一阵利风扫过刮得生疼,也只是堪堪躲过迎面朝自己飞来的一个黑影。
随着身后砰然的一声巨响,只见一个身材巨硕的恶鬼已经倒在地上。
“这鬼雾太过麻烦,一切的声音都被掩盖!”
苍暝低声咒骂了一句,第一次觉得鬼雾如此的麻烦。
薛灵芸心有余悸的同时,也明白了苍暝此时的苦恼,回头看着身后倒在地上的恶鬼,只见恶鬼胸口一刀细长的伤口,不断有白色的死灵从伤口中涌出,朝着雾气中的某个方向飘去。
“这……是你划的?”
薛灵芸指着恶鬼的伤口,这伤口像是被利器所伤,这么久以来,不记得苍暝有使用过什么武器啊?
苍暝半垂的眼帘,眸光明灭不定,“不是我伤的,我只来得及拉着你躲开而已!”
“呵,是我做的!不杀了他,我要带回去的死灵就差太多了……”
熟悉的魅人嗓音,薛灵芸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烫到一般瑟缩了一下。她如此的反常,苍暝怎么没有察觉,甚至还有那空间小鬼。
此时躲在自己的空间内瑟瑟发抖,显然是在恐惧鬼雾中的那道清丽的男声。
“怎么,你知道里面的是谁?”
薛灵芸点了点头,拧眉望着面前浓浓的鬼雾,仿佛已经穿透这层雾霭,看到站在里面那个拥有着勾魂眸光的男人。
“嗯,就是他将我掠走扔在了狩猎场!这个人很诡异,声音和眼睛都能摄人心魄,让人短暂失去意识,待会你一定要小心不要去看他的眼睛!”
薛灵芸很是细致的讲诉着夜摩阎的特质,苍暝深沉的表情,同样凝望着雾霭中渐渐走出来的人影。
“亲爱的,你不用说那么多,我的能力,对他已经不起作用,否则早将他一并带走了!”
置身在四周寂静而又压抑的鬼雾之中,依然穿着衙役服的夜摩阎却比鬼雾还要冰冷。
浑身散发的沉沉暮气,伴着哗啦哗啦锁链碰撞的声音,缓缓的朝着他们走来。
随着夜摩阎身影越加的清晰,他身边一柄被浓郁黑气笼罩的巨大镰刀也顿时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
充满死寂的银色镰刀,低端是一条坠着手骨的锁链,镰锋和长柄被一个银白的骷髅头所连接。
透明如晶体的刀刃上荡漾着柔和的光晕,并不觉犀利,但不断吞吐的黑芒,却在四周形成一个黑色风团样的罡煞之气。
“我说的对吗,鬼主——苍暝!”
夜摩阎一双魅人的桃花眼轻佻的看向苍暝,眸中却一片森冷,手中巨大镰刀轻轻一挥斜依在身侧,刀刃上的风团顿时将周围飘散的死灵团尽数吸食了个干净。
见到四周空中飘荡的死灵都被夜摩阎收走,薛灵芸不仅有些恼火,这些人生前再怎么混账,时候也不能还沦为被人的口食。
刚想要阻止这个处处透着变态的男人时,苍暝却伸手将她拦在了身后,漆黑的眼眸在看着夜摩阎时,隐隐有红芒闪现。
“我早已不再是你们阴司监管的范围,于其大人现在戒备我,不如好好想想,怎样解开现在这个困顿的局面!这一场鬼雾,恐怕不仅仅是死多少人那么简单吧!”
阴司?
薛灵芸眉心皱了皱,联系种种之前他身上的古怪,但夜摩阎真正的身份居然是勾魂索魄的鬼蜮阴司,还是让她小小的惊讶了一把。
但既然是阴司,他不好好待在她的归于,又为何要在人间还做着一名普通的衙役?
短暂的出神,满心疑惑中只觉得身周一阵阵劲风扫过,薛灵芸才恍然发觉四周充斥着满满的杀意。
对峙的两个男人,一个神情轻佻,一个表情阴沉,浑身却都带着骇人的气势,凛冽杀意不断从两个男人脚下溢开,激荡起的一圈圈的风暴,吹散了四周雾茫茫的鬼雾。
“这突致城中的鬼雾,鬼主大人可有什么线索?”
夜摩阎看似尊敬的话语充满了挑衅,一点没有询问的意思,仿佛已认定这场鬼雾本就是苍暝所引来。
双眸看向苍暝时充满了厌恶之色,仿佛站在他眼中的,就是一只惹人厌的苍蝇,恨不得抬手就拍死的那种表情。
在阴司眼中,凡是从他们手中逃脱后转为鬼怪,都会增加他们工作的烦恼,死人太多,灵魂却又拘不会的尴尬,根本就是专和阴司作对的敌人。
苍暝双眼冷漠,早已习惯了这些阴司看他们这些鬼怪时厌恶的模样。
“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归属于阴司管辖,怎么摩阎大人却反过来询问我这个你向来看不起的鬼怪?”
夜摩阎桃花眼微微一眯,巨大镰刀在他手中犹如无物,周身的空气突然激起的一阵波动,夜摩阎连他手中那柄巨大的死神镰刀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苍暝眉头一拧,随手将身边惊诧的薛灵芸一把推开,银色尖利的刀刃,突兀的出现在了苍暝的身侧,向着他的颈项狠狠挥去!
苍暝嘴角一漾,并不见惧畏阴司的招式,微微侧身,看似很轻易的躲过了夜摩阎的一击。
却见夜摩阎凉薄的嘴角同样勾起,手中镰刃一收,银白的刀刃上一多出了一丝暗红色的血迹。
“看来鬼主苍暝即便到了修罗道,鬼力也没精进多少吗……”
“苍暝,你……你的脖子受伤了!”
只有一旁的薛灵芸看的一清二楚,苍暝是轻易的躲过了夜摩阎的攻击,但却没有躲开刀锋四周激散的罡煞之气。
看似袅绕清淡的雾气,苍暝只是碰到了一丝而已,脖颈上已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