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刀刃直入的声音，沉闷得让灵魂都为之震颤。
温热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臂滴落在夜乘风脸上。
夜乘风怔怔地看着那深深刺进他肩膀的长刀，血色几乎是在一瞬间渗出染红他的衣服。
容檀修长的眉因为疼痛紧皱起来，但尽管很疼，他却没松开她的手。
“容檀……”
哪怕是内心坚硬如磐石的夜乘风，也为之动容，微微启唇说出了三个字：“松手吧。”
“不……”
他咬了咬牙，肩上的剧痛让他的大脑异常清醒：“你想都别想。”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亡灵再次抬起长刀，往容檀的后背扎了下去——
“唔！”容檀唇齿间发出一声闷哼，脸色骤然变白。
前有手持长刀的亡灵，后有想把她拉扯下去的女鬼，夜乘风第一次深深地感觉到自己距离死亡那么近。
她不知道容檀会在什么时候坚持不住，她也不知道自己如果掉下去了，她将面临什么样的遭遇。
腿被下面的女鬼拉得更紧了，她甚至都能感觉到指甲狠狠扎入皮肤的刺疼感。
“呵呵……”女鬼发出凄厉又刺耳的笑声，奋力地抓住夜乘风的双腿，大有一种要攀上她身体的样子。
夜乘风咬着牙用力一踹女鬼的身体，女鬼被踹下去的那一刻，她感到后腰上传来了炙热的疼痛，像是被极具高温的火焰烧到了皮肤。
头上有血液滴滴答答地往下流，夜乘风一抬眼，看到容檀紧紧拉住自己的手，肩上的伤被那亡灵刺戳得皮开肉绽。
他的手在止不住地颤抖。
夜乘风说：“容檀，你放开我吧，你这样下去手会被废掉的！”
容檀眯了眯眼睛，满脸的惨白：“闭嘴！”
夜乘风抿着唇：“我不值得被你这样对待，我……”
“我不想失去你……”
男人用着极轻的语气说出一句话。
夜乘风瞳孔骤然紧缩，眼中充满了震撼。
“所以，你不要松手，好不好？”容檀尽力地对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陪在我身边，乘风……”
他的声音像是一片从天而降的羽毛，轻轻地落入她心里最深处的地方。
夜乘风动了动唇，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
她从未想到过在她重生之后，会有一个待她如珍宝一般的人出现。
哪怕身后是深渊，是地狱，也会选择所不辞地拉住她的手，不再松开。
夜乘风重重地点头：“好。”
她手一挥，厉喝：“雪色！”
银针迅速出现在她手中，她对准站在容檀身后的亡灵一挥，血蚀针夹带着血腥的厉风，闪电般地袭去！
细微的声响传来，血蚀针直入亡灵的脑门，在下一瞬化为了无数碎片，消融在空气之中。
“我拉你上来！”身后的危险消失了，容檀强忍着肩上的剧烈疼痛，努力地把夜乘风往上拉。
……
夜乘风成功回到地面上时，背后的衣服都被冷汗染湿了。
容檀捂着伤倒退了一步，靠在路边的石头喘息着。
血从他指缝中溢出，一身风华的温润国师，也在这一刻变得狼狈不堪。
夜乘风眼眸微动，她走上前，似乎是做下什么决定，捧起他的脸。
没等容檀反应过来，少女的脸在眼前放大，柔软的唇瓣紧紧地贴在他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