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喘息声夹杂着骨头清脆的噼啪声,王城转身看向一旁的慧真,此时的他整个人趴伏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抱住头,一副痛苦的样子,同时原本瘦小的身体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以来,一身灰白色的僧袍竟然被硬生生的撑裂了开来。
“你做了什么!”
眼前的这一幕让王城有些胆寒,有些害怕,人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很容易做出一些平时看来很过激的行为,王城也不例外。
他知道这一起都是身前的这个人搞得鬼,王城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那不重要,或许从前他是一个道法高深的修士,但是现在只不过是一具将死的尸体罢了。
“你也说了,这或许是大多数人所向往的东西,而他不是你,你所谓的大多数人自然也可以包括他。他的内心要你干净纯粹的多,没有那么多的杂念,我只不过帮他适当的引导了一下罢了,当然,还些许的给了他一点助力。”
姬清枫给的那把断剑,他说那把剑的名字叫斩妖退邪,不过王城此刻哪有那闲工夫去研究一把断剑的名字,他只知道这把剑是唯一能够对他造成威胁的东西。
“妖道!你他娘的怎么不去死!”
王城很害怕,也很愤怒,所以他说了这些年来说过最脏的话,所以他拿着那把名为斩妖退邪的断剑疯狂的刺着那具已经快要枯竭了的尸体,乌黑而粘稠的血液没有喷洒到王城身上,只是顺着伤口缓缓的流淌出来,毕竟这个还能说话的身体早就已经不是活人了。
“不用白费功夫了,这副身体早就已经死去了,我残存的些许神念很快也会消散在天地间的。而且,这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种新生。”
“噔!”
一声低沉的金属撞击声,王城手里的那把断剑此时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般,刺破了衣物便再也无法寸进。
他没什么反应,任由王城在他的身上搜索着什么,或许是他已经没有反击的能力了,亦或者这就是他希望王城做的事情。
那是一块通体漆黑的令牌,不知是什么材质铸造,入手冰凉,有种金属的质感,就藏在了他的胸前,好似生怕王城找不到一般。
令牌的背面,是无数密密麻麻的细小文字,而令牌的正面,则只篆刻了两个大字
阎罗!
突然,一只洁白无暇的手从一旁探了出来,王城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那块阎罗令就被夺了过去。
“慧真?”
虽然王城暗骂自己太过大意了,但是当他看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来的小和尚此时看上去已然长成了翩翩少年,一头乌黑的长发撒落腰间,身上的皮肤犹如初生婴儿一般白皙光滑,再加上那张俊秀的脸庞,不知得迷倒多少女子,倘若不是此刻他身上只挂着些许碎布条的话。
“那只不过是老和尚肆意为我取的佛号,我可是从来没有认可过。”接着他看了看手中的那块阎罗令,嘴角微微上扬。
“记住了,我是有名字的,我叫小乔!”
王城看着眼前的小乔,眉头紧锁,他现在哪里会去在乎一个名字,他紧张的是小乔手中的那块阎罗令,虽然不清楚它的作用,但王城本能上却感受到了恐惧,极端的恐惧,因为那上面带有一种死亡的气息,这种东西,怎么能让它落入此时小乔的手中呢?
“把那块令牌拿过来!这东西很危险!”
“哈啊?你真当我还是三岁小孩啊?”小乔有些讥讽的看了眼王城,随机转身看着那具始终不知道名字的尸体,淡淡的开口道
“放心吧!你的传承会延续下去的,我会让整个天下都见识到的。”
“你不要被迷惑了!这种邪术不知道还会害了多少无辜的人,把它交给我,这种东西就不该出现在世间!”
王城的声音不自觉的大了起来,或许王城对其并不了解,但仅仅是这遍地的尸骨王城就不可能让小乔带着阎罗令离去。
“人都是会死的。”
“但不应该因你而死!”
“强大总归是要付出一些代价。”
“这不是借口。”
“呵!”小乔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他实在想不通王城这样的年轻人怎么会像一些老顽固一般食腐不化,不过这些对于他来说却是没有丝毫的意义。
“不管怎么样,实力才是王道,有本事的话就从我这边抢回去吧!”
“我不想和你动手。”
“不想?是不敢吧!看你这样子,估计连鸡都没杀过吧!”
小乔说的没错,王城的确不敢,虽然他先前刚刚亲手结果了一只强大的旱魃,但这可以说是降妖伏魔,本质上有着不同的概念。
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王城握紧了手中的断剑,在某些情况下,他必须逼迫自己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比如现在。
然而就在王城准备动手的时候,小乔却是警觉的察觉到他的变化,然后毫不犹豫的拔腿就跑,几步就跑出了洞口,毕竟他虽然长大了,但和王城一样都是凡人,而王城手里有一把断剑,这就有了威胁,倘若王城真动了杀机,他的处境是十分危险的。
王城见状连忙追了上去,然而夜色中却是没了小乔的身影,他只是个凡人,在夜里视力会受到极大的影响,而且山林间躲一个人简直不要太简单。
“不错,知轻重,懂进退,我最欣赏这样的人。”
“恩?”
听到声音,王城连忙又回到了洞里,回到了那具尸体的身旁。
“你还没死?”
“不,我说过,我早就已经死了。”
“他跑了。”
“我知道。”
“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为了修炼你那邪功,开始杀人,然后变强,再去杀更多的人,无辜的人!”
“那又怎样?”
听到这句话王城有些麻木了,他很愤怒,也很无奈
“疯子!恶魔!都是恶魔!人命在你们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吗?”
“那只是在你的角度上看的,年轻人,你经历的还太少了,或许以后,你就会明白,只有强大,才是唯一的真理。”
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王城也懒得和他继续争论下去,这就好比一只兔子想要让一只狮子改吃草一般,一点意义都没有。
“这东西给你,他走了,我留着也没什么意义,反正迟早要被你给拿去的。”
王城伸手接了过来,又是一块令牌,看起来和先前的那块阎罗令一模一样,只不过这块令牌正面却是篆刻着“判官”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