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和郭络罗氏可算得上是刚出了京城就被送回去。
直亲王听说了此事,沉吟片刻:“爷去一趟老八府上,你们早些睡。”
直亲王福晋点点头:“早去早回。”
八爷坐在院子里,脚边是几个空酒瓶子。
直亲王走过去就闻到了浓郁的酒气:“老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刚出城没多久,皇阿玛怎么就让你回来了?”
“大哥?”八爷迷迷糊糊的抬头:“是啊,如今在这京城,也就大哥会来看我了。大哥,皇阿玛说他就是偏心四哥,那个皇位,他就是留给四哥的。你看,我们不管多优秀,都比不上四哥。大哥,你是长子,你对那个位子没有想法吗?”
直亲王拿了一坛未开封的酒,坐在了八爷身边:“老八,这种偏心从小到大不都是存在的吗?我的心思都在战场上,不管你们谁坐上那个皇位,我都会守好边疆。我虽然是长子,但二弟还是嫡子。他都没这个机会,更何况是我?
老八,做哥哥的劝你一句,那个位子和我们无关,你也别去想着那个位子。如今皇阿玛让你回到京城,也是一件好事。南巡路上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既然已经回来,就好好地在府中待着。”
“大哥,你甘心吗?我额娘是辛者库出来的人,谁都说她是靠着容貌迷惑的皇阿玛。可皇阿玛若是真无心,谁又能迷惑到一国之君?
可大哥你不同,你的生母是惠妃娘娘,你身上背着好多的战功,你又是第一个封亲王的。大哥,你可以有这个能力和四哥争一争。”
“老八。”直亲王静静地看着他:“你是在怂恿我去和老四争吗?你若不是在我额娘宫里养过一阵子,今日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老二倒是想争,可他的下场就是在宗人府过完这一辈子!老八,收收心,别想得太多,平平安安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说完这话,直亲王仰头喝了一口酒:“话都跟你说了,你好好地想想。”
看着直亲王离去,八爷嘲讽的笑了笑:“没兴趣?甘心?”
呵!
你们一个个的甘心,我可不甘心!
八爷去了清竹园,朝着郭络罗氏道:“爷虽然被禁足,但是你家中的人可以上门。明日你让人传了话回去,让安亲王寻个由头来一趟。”
郭络罗氏惊愕的看着八爷:“爷?您说让外祖父来找您?”
八爷蹙眉:“怎么?这很难吗?安亲王一直都是最疼你的,只要你说,他必定会来。”
“爷”郭络罗氏奇怪的看着八爷。
如今的八爷,好像和之前认识的根本不一样。
郭络罗氏叹了口气:“爷,今日天色不早了,快睡吧。”
“你睡吧,爷去王氏屋子里。”
郭络罗氏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八爷:“爷?天这么黑了,您不如就在清竹园歇下吧?这么晚了,王妹妹那边说不定已经睡下了。”
“爷是府里的主子,不管多晚,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八爷不耐烦的朝外走去:“你明天就让人传话给安亲王。竹清,爷若是过得好,你以后的日子才能好。董鄂氏的事情,爷迟早会解决了给你一个交代。到时候,爷的福晋之位,必定是留给你的。”
郭络罗氏行了礼,目送八爷离去。
虽然这福晋之位一直都是自己想要的,可如今听来,她却没有一丁点儿的高兴。
八爷如今只是一个贝勒爷,即便是皇上的儿子又如何?
而她的外祖父,好歹也是亲王之尊。
就算不是,那也是八爷的长辈。
郭络罗氏突然觉得很累,浑身无力。
她是不是看错了八爷?之前的温润如玉,都是假象?
——
南巡的队伍一日日的走着,自从那日的事情发生后,这段时日四爷都陪着清欢和弘晖。
弘晖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到最近的无精打采。
清欢拿着十四爷做的小弩箭跟弘晖玩着:“弘晖可是觉得累了?额娘问过你阿玛了,等到了下一个城池,咱们就可以不用睡在马车上了。”
“额娘,江南,好玩吗?”
“江南好玩也好看。等到了苏州,让年额娘带着你去苏州园林好好地玩玩。额娘以前很喜欢苏州园林,能在里面逛很久。等到了杭州,额娘带你去西湖玩。”
“苏州,杭州!”弘晖拍着手道:“额娘,弘晖困了。”
清欢收起马车里的东西,让人铺了被子。
弘晖最近可能真的是坐马车觉得累,所以睡得比较快,也不怎么闹腾。
“弘晖睡下了?”四爷进来后拖了外衣:“一路骑马还是有不少的泥土灰尘。大概还有三个时辰就可以到苏州,皇阿玛说会在苏州停留半个月,大家都可以好好地休息。”
四爷看着熟睡中的弘晖,想起了九爷方才摆脱他的事情:“老九想问问你能不能做些适合长期在路上吃的东西。”
这里的人赶路时会以干粮为主。
那些干粮大部分是粗糙没味道,一定都不好吃。
清欢轻轻地拍着弘晖,闻言道:“其实任何食物接触了空气都是容易坏的。不过可以做一些肉干,能保存的时间长一些。”
可是成日里啃肉干,也是一件折磨的事情。
四爷显然也想到了,就没再提。
一路行来,从北方的景色转换成南方的景色,还是有很明显的差别。
他们在苏州住的是一位富商的别院,该别院并没在苏州城中,反而是在郊外。
这样一来,他们的行踪就不会被很多人知晓。
四爷分到的是一个不小的院子,院子里的房间不少。
正屋是清欢和四爷。
连着正屋的一个屋子给了弘晖和弘晴。
年氏则是稍稍有些远的一个屋子。
用年氏的话说,她不想大晚上的还被迫听墙角。她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清欢只能随了她去。
住的不是自己的地方,清欢让石竹和白术先打理了一下,换上自己带来的床单被褥。
清欢搂着弘晖躺在软绵绵的床上:“弘晖,是不是很舒服?”
弘晖在被子上不停的打滚,“咯咯咯”的笑着:“额娘,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