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1)

落霞被吓得半死,哭着在一旁守着,打听来的消息也只是魏听雪姐姐打碎了圣赐的物件。

落霞自然不信这套说辞。

魏听雪是何人,她自是清楚不过,往日里最是谨慎的听雪姐姐会去打碎圣赐的物件?

落霞哭着拿帕子替魏听雪擦脸,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的唇瓣,许是受刑的时候太疼,姣好的唇瓣被她咬得出血,破了深深一个口子,落霞心疼得直掉眼泪。

等魏听雪再醒来时,屋里只有落霞守在旁边,外面一片漆黑,屋里点着一盏灯,魏听雪轻轻动了下,落霞直接醒了过来,抹了把脸,急步走过来:“魏听雪姐姐——”

魏听雪一动,就觉得身后扯着疼,她歇了动弹的心思,视线在屋里打量了一圈,虚弱地看向落霞:“我、昏迷时发生、了什么……”

落霞送了一杯茶水过来,小心地喂她喝下,才低泣着说:

“主子说你摔了圣赐的物件,不许给你请女医,刚刚紫玉姐姐更是不让人给你留饭。”

说罢,她一着急:“听雪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魏听雪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咽了声,埋首在锦被里,想着昏迷之前的事,忽地心底委屈得想哭。

她不信主子没看见,明明她什么都没干,平白受了这无妄之灾。

可是圣上那一番动作,不亚于直接将她放在火上烤。

落霞还想问,却不敢再说。

听雪姐姐不说,那定是不能让她们知道的事,否则主子也不会瞒着,还寻了个旁的借口罚她。

魏听雪吸了吸鼻子,眼泪大颗大颗地掉:“我以后可能不在殿内伺候了,帮不了你了。”

落霞慌乱地说:“姐姐你快别哭了,都是我没用,什么都帮不了姐姐,还拖累姐姐!”

魏听雪没说话,她只趴在锦被里哭。

当年若不是落霞细心照料她的脸根本好不了,现如今还不知在如何,这份恩情,她一直都记在心底,所以这两年来,才会一直帮扶着她。

落霞头一次见她哭,被她哭得手足无措,只能笨拙地给她擦汗。

许久之后魏听雪才抬起头看着落霞:“他可来过了。”

落霞看着魏听雪的眸子很会心疼却还是摇了摇头。

“许是消息还没有过去不然不是不会不来看我的。”魏听雪脸上带着泪似是自言自语:“不过不来也好,免得来了心疼。”

听雪姐姐。。。。

落霞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出事的第一时间她就去找了王柳。

可那人只是拧了拧眉说了一句怎么这么不小心就去忙去了,丝毫没有要来看看听雪姐姐的意思。

她想据实告诉听雪姐姐,可听雪姐姐如今这副模样她怎么忍心。

此时的乾玉宫,淑妃正将江弦歌迎进宫中,江弦歌上下扫了她一眼:“不是病了吗?”

他说这话时,脸上淡淡的,让一直观察他的淑妃猜不透他的心思。

淑妃心中微紧,勾着他的衣袖,敛眉温柔地:“臣妾不过是一声咳嗽,让这殿里的人慌了神,竟跑去打扰皇上,臣妾替她们请罪。”

她盈盈一弯腰,发髻落了两缕在面前,说不出的温柔韵味。

往日江弦歌最爱她这副模样,然而现在却是有些心不在焉,他不咸不淡地应了声,拨开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既然无事,就歇着吧。”

淑妃一愣:“那、皇上呢?”

江弦歌平静看了她一眼,淑妃不是容嫔,没被这眼神吓到,反而更是勾缠着拉住他的衣袖:“皇上,臣妾难受……”

江弦歌朝王忠看了一眼:“去请御医。”

说罢,他直接转身离开,淑妃愣在原地,还是王忠提点了一句:“早朝的时间到了。”

淑妃站在原地,看着江弦歌的身影消失在乾玉宫,怔怔地问:“皇上是在生本宫的气吗?”

气她在这时去旁人宫里将他请来。

阿箬连忙安慰:“娘娘快别乱想,若是皇上生气了,怎会特意来这一趟?”

“依奴婢看,皇上心底终归放不下主子,眼瞧着快早朝了,还是来了这一趟。”

淑妃坐在榻上,望着铜镜里盛装打扮的自己:“本宫总觉得皇上来这乾玉宫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阿箬有些诧异:“娘娘怎么会这么想?近来前朝忙,皇上来后宫才会少些,放眼瞧去,这满后宫侍寝的日子加起来也比不得娘娘!”

她说的话是事实,圣上一月里有一半的日子都是歇在若华宫的,就算是曾经小有恩宠的容嫔、纯嫔拍马都及不上。

淑妃抚着精致的眼角,听见阿箬的话,再联想往日圣上对她荣宠的模样,终于放下了心。

而另一边走在銮仗边的王忠也有些摸不透皇上的心思。

若是说圣上不喜淑妃这番行为,可又不惜麻烦亲自跑了这一趟。

若是说圣上没生气,可圣上何时去若华宫只待了这么短的时间?

王忠忽地想起在乾玉宫时圣上的一番动作,以及那个颜色出众的婢女,心下闪过一丝了然。

哪个男人不爱新鲜?

就算淑妃的确称得上倾国倾城,可看了三年,也得腻味了不是?

更何况是处在最是喜新厌旧的皇家。

王忠朝銮仗瞥了一眼,将这事记在了心上。

江弦歌上朝的时候,王忠正好得了乾玉宫的消息,顿时脸色一垮。

要他说,容嫔失宠实在没什么好意外的。

瞧她办得这事,就不怎么聪明。

既然皇上看上了,你顺着他的心意将人给送上来,他还能记你一分好,可偏生你转头就寻了人的麻烦,在圣上心底落下个坏印象也就罢了,你还没将人直接按死,若是之后那婢女真的得势了,能有容嫔好果子吃?

不管王忠心底如何腹诽,等散朝后,他思索了下,还是将这事禀告了上去。

江弦歌动作微顿,偏头看了王忠一眼,让王忠心底微紧,以为自己办错了事。

江弦歌登上銮仗,手指敲点在椅柄上,才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

“人如何了?”

“听雪姑娘被抬了回去,应是没事的。”

王忠也是艰难地说出这句话,三十大板没有丝毫掺假,他那句“没事的”说得他自己都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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