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流浪作为能一同进入这个奇怪的幻想游戏世界的玩家,自然也是高玩之一。
事实上,只要积分余额在一百五十以上、且和自己专属系统关系不错的玩家,在第十三天的晚上都得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
说这些也只是为了证明一点,就是余生流浪没有江流那么爱玩,但作为能激发系统的高位玩家,他自然听得出最高长官刚刚那句话背后所含的意思。
———将被羁押者的亲眷带到他们面前,将他们作为威胁的道具。
余生流浪后退了几步,同江流并排,然后拒绝道:“大人,那些人是无辜的。”
“无辜?”面具人的声音并没有显得多么生气,“你和江流倒是都比我这个长官更关心下面的平民。”
她意味不明的说下这么句话,也不待余生流浪再多辩解:“看来无辜的民众在你眼里比找到炸弹更为重要。”她重读了那个形容词,然后在他们都以为她要放弃的时候,面具人点了点nc副官。
“还是你去吧,把那些小老鼠的爱人亲人都带到这儿来。”
江流原本不知道余生流浪怎么忽然得了面具人的看好,然后又忽然谈崩了的样子。尤其在两人围绕“无辜”一词上的争论,更是让他以为这个心狠手辣的长官又想出来了什么新方法折磨下面的平民。
也许是个新的酷刑。江流站在一边走神的想着,然后就听到面具人吩咐nc副官的事。
他反应了好一会才觉得自己应该和余生流浪一样去阻止副官的行动
就在此时,忽然一声枪声,让无论是下方的平民士兵还是站台上的官员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先是有志一同的朝在场士兵的方向看去,却并没有发现。
随后,他们听见来自上方的一声闷哼。
受伤的是最高长官,面具人。
而开枪的,则是站在站台上的nc士兵,此时他的枪口,还留有子弹高速飞出后的白烟。
下一秒,副官nc夺过卫兵的枪,三步跨两步的飞奔上站台。
只是此时面具人胸口的血液已经沾延至外衣,将金绿色制服染成血红。
副官nc目眦欲裂,就像每一个忠心耿耿的下属看见上司遇害那样愤怒。
“我最信任的就是你,”女性长官的声在此时依旧轻柔悠慢,除了说话间隙变得频繁外,丝毫看不出身受重伤,“拷问他们,找出隐藏的炸弹。”
“长官!”
“这件事交予你来做是最让我放心的。”面具下的声音越来越小,“找出炸弹,不计任何代价……”
沈丰冷静的面对身体机能的消失,然后眼前一黑,精神体彷佛进入沉睡状态,变得毫无动静。
当沈丰再次有意识时,她没有回到改良版的幻想等待区,而是在一处空旷的田野。
这里是……
真理田园。
这里才是这场对抗游戏真正的地图——就像它的游戏说明那样,当人死后会进入真理田园。
而沈丰此时,是“已死”之人,正前往真理田园接受审判。
沈丰看着周围空无一人只有金黄色麦子的田园,摸摸耳朵踏上了脚下唯一一条小道。
她现在在想,真理田园是什么,而那个审判,又是指什么。
沈丰不知自己走了多久,两旁金灿灿的麦子长的很高,高到足以遮住人的视线。在这种环境下走着,极容易丧失对时间的概念,尤其是当她没有心跳,更无法准确把握时间的流逝。
是的,真理田园号称死后审判之地,能进入此地的自然只有灵魂。
沈丰抬手对着头顶上的阳光,银白透明的胳膊丝毫挡不住光线的迁徙,还是直入她眼睛。或者说,透过她眼睛,直直照射在小岛上,留不下一丁点儿的影子。
“还真成鬼了。”沈丰弯起嘴角,将脸上的面具取下,细细品味大脑皮层亲密接受阳光的体会。
那是种很奇特的滋味,明明没有任何触觉,却依旧能感受到自身的存在,这是做人完全感受不到的经历,就好像心底的烦闷都被阳光真正消融了一样。
“不枉费我特意死上一次呀!”沈丰摸过周围比她还高的小麦杆子,敏锐感觉手下的触感有些不对劲。
就好像……
活得一样。
“按道理说,我是灵魂,应该碰不到实物的才对,为什么能碰到你们呢?”
十七岁的女孩努力踮起脚尖,想去碰顶端垂下来的麦穗。只是当她快要碰到时,麦穗就好像被风吹动得摇摇欲晃,好巧不巧避开女孩的手指。
“啊嘞……”
女孩握了握抓空的手,眨了眨眼睛,然后弯出灵动的笑意一把压弯那根麦子的杆。
女孩彷佛为自己的胜利笑眯了眼:“你看,还是要被我摸到的嘛。”
男孩循着提示,一来就看见那个笑得如同稚子的女孩。
“阿丰,它已经非常害羞了。”同样十七岁的少年眉眼清秀,像冬日里的暖泉,温烫的人身心舒适。
而早在那声独特的称呼想起时,沈丰的手就停住不动了。
“墨瑾。”没有转身,沈丰一口叫出来人的名字。
“你好,我叫墨瑾,希望我们以后能好好相处!”十二岁的男孩还没有发育,面对和自己同岁却又比自己高一点点的女孩,他热情的伸出手。
那是他们私下来的第一次正式相互介绍,作为同时被宗家领养的小孩。只不过一个是真领养,一个是拿领养之名当遮羞布的私生子。
女孩怯怯的抬头,看着男孩灿烂的笑脸,她道:“你以后不会愿意和我好好相处的……我叫沈丰。”她说了一句似乎发现自己还没说名字,连忙像他那样自我介绍。
……
“恶心的私生子,来尝尝这个吧!”
啪的一声,一个水弹打在女孩胳膊。
“你们怎么可以欺负女孩子?”名叫墨瑾的男孩刚上完家教课,就得到沈丰被宗家兄弟欺负的消息。
“哥哥……”
“谁是你哥哥,呸!我告诉你,我可没有你这个恶毒女人生下的私生子妹妹!”比女孩大不了多大的男孩彷佛被恶心到,“以后再让我听到你乱叫,你就完蛋了!”
他是被宠坏的有钱人家的熊孩子,虽然也才13岁,却残忍到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