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朔回到深蓝色的软座坐下,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打通了警局局长电话。
“拜托您件事情,帮我掉个录像,我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行,我知道了。”秦朔缓缓从耳朵旁边拿下电话,就在此时,那头的人追了一句话,他唇角轻轻一翘,对着电话那头半似开玩笑,又半似极其坚定的回答道:“您别老是开我的玩笑,如果是真的,我会替她去坐牢。”
蓝森玉从他后头跟来,倚在和他隔着一条走道的座位上,冷着脸看向他:“那个月觅真就那么好,值得你这样?就算她是个杀人凶手,你也愿意这样维护她?”
秦朔本来寒凉的面庞,再听到这句话后,直接就像是结出了霜来。
看着他极其认真的表情,她知道这人和自己基本就绝缘,到底,她也不傻,直接就把他们俩的关系给摆到了台面上:“可是你别忘,到时候你要入的使我们方氏的门,就算你不打算跟我在一起,也起码把面子工程给我做足了,让热度炒起来,多给我点面子,是为了你好阿朔,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知道。”
秦朔说的时候脸上的冰碴子根本没有消失,反是多了几分愧疚和怅然。
他相信她,就算他只看到了最后她扭头和几个警卫离开的样子,他也相信,她清清白白,就算一众人都指着她的脸,骂着她毒妇、恶人,但是还是没有动摇到他心中的想法。
他就是这么笃定,就是这么自信果决的认定。
无论是对于任何人,任何事。
可是就是对于对她的爱。
他是一窍不通。
烦事加身的月觅还还没来得及多想,自己身边的一个女孩倒是注意到了自己,上上下下对着自己瞧了好几眼。
“你就是那个丁烨的女友?我没看错吧,你这样的女人竟然来坐经济舱?”女孩看着月觅反射性扭过去的脑袋,更是不顾三七二十一,一口咬定对方就是自己所想。
月觅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她只不过是借用了一下妇女的过去经历,各路神仙用得着给她如此的惩罚吗。
要是这一飞机的人都明白了自己就是他们口中的“小三帮凶”,这不是要了她一条老命吗。自己真不是坐飞机上天,而是真要上天了。
“呵,就是那个女的,你看看,我刚刚还去看了她的资料,你快看,就是那个小贱人。”前头本来就在碎嘴的几个女人,耳朵比狗还灵,几乎双眼睛齐齐刷刷就往月觅这头射来。
“你这样当着人家面说不好吧,人家也是女孩子,也是要脸面的。”月觅听着终于有个人来帮自己说话,正想感动得涕泪横流之时,只见那人却是投来了更凶狠的目光:“昨天在飞机上的时候,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是不是我们这些阿姨,不值得尊重,自己仗着自己年轻就胡作非为,果然什么样的人,入什么样的庙,狐媚子就是一伙的。”
“而且她这副样子,算得了什么狐媚子,我看骡子马子都比她长得好看多了。”
真是不想什么来什么,月觅看着越来越多飞机上或者是不了解的,或者是曲解的人都好奇的扭过头看向他们这边。
月觅咬了咬牙,现在的她只能一个劲往椅子里缩,上次在开机仪式上头,自己心中那种慌张和堂皇再次在她的心中荡漾开来。甚至莫名心慌,脑袋空白。
真是没那个功夫,就别揽着瓷器活,月觅现下进退两难,若是真的和这一飞机上头的人讲道理,肯定是越描越黑,她月觅的名声也就是春江东流去,真一去不复返。
所以,现下她只能忍住心底的委屈,压碎了牙,都不能开口,她索性从包里抽出一个眼罩,直接把眼睛给蒙上,调下座椅,直接平躺作沉睡状。
本来想息事宁人,却没想到她这个举动却引来了整个飞机上人的不满。
“这人是瞧不起我们还是怎么的?”坐在她旁边的女孩是第一个发现月觅的,又看着有一飞机的人给自己撑腰,正义感立马蹭蹭往头上冲。
月觅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脸上的眼罩已经被人一把扯去。
强光从睫毛里直接射到了瞳孔里,逼得人生疼。
月觅有些恼了,她忍也无用,斗也无用,难不成自己还能从飞机上跳下去,以死谢罪?
月觅一抹脸颊,有些热辣的生疼,是方才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夺去自己的眼罩时,水晶玻璃指甲擦破了她的脸颊。
“怎么,没话说了?都被我们说中了是不是,你就是忍不住帮那个小三,是不是?因为你就是个小三,大家说我说的对不对。”前头扭过身子的妇女看着她一双已经忍耐到极点的眼眸,丝毫不客气,能说多难听,就说了多难听。
而就在她的这一声调动气氛后,几乎他们这区域的人都拍手叫好。
气氛一度热烈到月觅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罪人,她自己都不由得靠问起自己的,如果当初不是自己自负的冲上去,是不是也许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她已经全然忽略了妇人本来就存在有顽疾,无论自己是否上前,最后她的灾祸都无可避免。
可是被人说着说着,月觅本来想解释的心情都不复存在,她看着一双双愤怒异常的眼神。
倒是深深开始怀疑起自己存在的意义。
一种可怕而让她觉得惊悚而真实的想法在她的心底蔓延开来。
难道自己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祸端吗?
“现在装可怜,我们都不傻,哟,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孩看起来年纪轻轻,但是数落起人的时候还是异常狠绝:“哎,空乘小姐,我现在可不可以换位置,我觉得我旁边的人太脏了,我真在这坐不下去。”
月觅本来盯着前头座椅,无限忍耐的眼神有了些波动,脸色又是白了几分。
要是放在以前,她早就得闹腾了。
想呕吐?别是一个袋子,直接给这姑娘半打都成,价钱她全包!
可是现在,她连动反驳回去的念头都没有,不是不能,而是没有半点动力。
一个“你就是罪人”的声音,一直在她脑袋里头挥之不去,一个他冰冷的眼神,如刀一般在她的心上划过。
她的脑袋发胀,她想尖叫,却连点力气都施不了。
她也大抵成了个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