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不凡抽了口烟,继续说道:“所以他在院子里总被其他小孩欺负,到了学校里也总被同学欺负,甚至考试老师也要多扣他几分,他心里很纳闷,为什么都总找他的麻烦呢?所以他开始变得越来越调皮,惹是生非,想要引起大家的重视。不过,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小时候调皮,他是越大越调皮,那些有见识的大人们看了他都直摇头。”
讲到这里,常冬真的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来徐不凡过去是这么囧的,看来跟他有得一拼。
徐不凡却是面不改色:“奇怪的是,如此不受大家待见的他竟然交到了一个女朋友,他的女朋友很漂亮,中学生一般都是素颜,你懂的。而且他的女朋友天真活泼,总算让他精怪的脾性收敛了一些,不过好景不长,一天,他遇到了一帮收保护费的小混混,他没有钱,原以为免不了挨一顿打,结果混混的大哥看出他很有做混混的‘资质’,便收了他一起混。”
这次,常冬越听越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已经渐渐猜到徐不凡接下来要说的内容,这个家伙讲的根本就不是自传,而是……
“如果说原来的调皮是有限度的胡闹的话,现在他终于也变成了无恶不作的小混混,找小学生收保护费,成天手插在牛仔裤的屁包里晃来晃去,动不动就冲撞老师,看谁不爽就叫人来群殴一顿,那些有见识的大人们都认为,这个小伙子已经没有前途了,将来不是染上毒瘾,就是因为偷抢拐骗入狱,反正都不会有好的结果,但他心里明白着呢,其实他的内心一直留着一片干净的土地,给她的女朋友,他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直到有一天……”这句话是两个人同时说出来的。
徐不凡手上的烟已经攒了一长截烟灰,一阵风吹过,白色的烟灰飘散,但,那毕竟不是雪。
而此刻常冬已经留下了眼泪:“直到有一天,混混们的大哥无处发泄,就找来了他和他的女朋友,然后就在他面前……”
没错,没错……常冬已经知道了接下来的内容,因为徐不凡说的,是常冬自己的故事啊!
徐不凡并没有继续讲下去,而是说道:“自那以后,他就明白了,在这个黑暗的世界,如果为了心中那片净土,任何人都可以背叛……”
常冬木然地看向一边:“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以为我会背叛越雅儿?”
徐不凡盯着他一字字说道:“你不是正在背叛吗?”
常冬也转眼看向他:“所以我必须承担你的背叛?”
徐不凡忽然有一种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接下来,他点了点头:“是,我是背叛了你们所有人,所以没有必要呆在这里了吧?那里有更值得你拯救的人,她还活着,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其实刚才队徽已经传来了行动营地受袭的通知,可见徐不凡所言非虚,是的,常冬不能再失去越雅儿,他绝不能停留在此!
但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东西没想到。
不过也不能再等了,只见他身后长出一条长长的尾巴,只听一声破空呼啸,他已经动身飞向事发地点。
徐不凡就这么看着他离开,忽然一阵颓然,不过他并未因此真的萎靡,反而直挺挺地站了起来,是的,像个可以面对一切的汉子一样!
下一刻,山丘上雪花飞舞,一道幽白的影子已经凭空浮在徐不凡面前:
旋风止歇,白色长袍渐渐凝固,冰冷的金属面具下,是一阵出乎意料的女声:“有意思,你竟然在这里等我。”
徐不凡说:“我想和你谈笔交易。”
白袍女说道:“说说看,饶了你的话就免了。”
徐不凡苦笑着摇了摇头:“不会,我的筹码是,未来,以此换回一号队的周全。”
白袍女可能在理解周全是什么意思,不过她也猜出了大概的意思:“如果没有找到合适的素材的话,维克多不会那么轻易离开的。”
徐不凡说:“他已经找到素材了,麻烦让他住手吧。”
接着白袍女可能通过精神力连接确定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很好,我已经强行让维克多离开了,而我要问的问题很简单——最后谁会赢?”
这可能也是所有持晶者都想问的问题。
徐不凡也点了点头:“林……”
第二字还没说出,绿光一现,白袍女已经挥剑斩向徐不凡,而徐不凡也微笑着闭上了双眼。
第二个字没必要说了,不过这些急躁的人不会以为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吧?
还是说……
接着徐不凡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并非因为急躁,而是因为如果再不出手的话,可能就没办法杀掉他了对吗?
因为等了这半天他也没死,或者说,死,就是这种状态?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感觉外面好像很亮很刺眼的样子,徐不凡下意识地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金光灿灿的存在——
“常冬,你……”
“我赢了,准备掏钱吧。”
话虽如此,已经被金色光芒包裹的常冬却并无一点变身超级赛亚人的喜悦。
反而是,愤怒!
当然,并不是因为现在他本该无坚不摧的身体上插着一把绿色激光剑。
徐不凡知道原因,只是他没想到,既定之命,就是这么绝……
回到命运未分之时。
维克多在意识中对吕良说道:‘放心,我自由分寸。’
然后转身走向昊阳的病房,说是病房,其实只是一个打着红十字标志的帐篷,此前吕良已经预料到了,昊阳有超过百分之六十的几率躺在这个帐篷里。
而在维克多跟吕良对话之时,中**方的总指挥突然匍匐着爬向别处,维克多也没多管,这人要么是去拿武器,要么是吓得逃跑了,反正都对他没有威胁。
不过现在如果想尽快结果昊阳的话,附近这些超能者就显得太碍事了些,维克多并不想给他们机会,深吸一口气,接着释放出一股难以想象的强大气势,附近的所有人立刻瘫痪在地,很多坚持不住的甚至直接因此昏迷不醒。
维克多摸出一把手术刀,一步步走向昊阳所在的帐篷,自言自语道:“这下清静多了,嘿嘿,我听说你们的昊阳是中国一等一的男神,用作我的素材正好合适,你一定能成为我最完美的作品!”
吕良在他意识中说道:‘够了!别耍嘴皮子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动作……’
“快点”两个字还没说出,突然戛然而止,维克多听到附近传来了狙击步枪射击的清脆响声,大概有人去找吕良算旧账了,他也没多在意,不过他的脚步却停了下来。
因为一道身影挡在了他和帐篷之间。
维克多神经质地微微侧头,瞳孔放大,颤抖着说道:“啊,我怎么能忘了你?我听说中国的女兵是一等一的棒,今天一看,没想到身材也这么好,”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术刀,笑着问:“你的那对宝贝,我可以收下吗?”
“做梦!”拦住他的人正是一号队的越雅儿,因为她具有信念之力,反而成为唯一的那一个不受维克多威压控制的人,此刻就算刚醒来的队长不说要坚持十分钟,她也一定会站在最前面!
瞬步!
外加一记寸拳,维克多还在摆弄他手中那把手术刀,肚子已经中了恨恨的一拳,只听“呲呲咔咔”一阵脆响,维克多身周突然现出一层如同玻璃一般的多彩屏障,但也只出现了一瞬,即刻爆裂!
维克多“嗷哦”惨叫着倒飞出去,还未立足,头顶又受一记重击,维克多人头砸到地上就跟砸到豆腐上似的,方圆十米以内的地面都波浪似的粉碎开去,但这维克多果然强悍,竟猛地提起身体,抬眼直勾勾地盯着越雅儿。
越雅儿一刻未停,右手摆拳已经打出,但这次并未传来拳头着肉的轰响,反而忽觉右肩一凉,再一看,她的整条右臂已经旋转着飞向一边!
却听维克多笑道:“别乱动,手术刀可是很锋利的哟,切坏了那对宝贝可就不好了。”
好快,感觉比林希还快!这怎么可能?
越雅儿狠一咬牙,再度使出瞬步,这次她打算绕到维克多身后出击,但就在她以超高速移动之时,侧面突然出现了一道模糊的疾影,只这一瞬,她眼中的世界突然天旋地转,最后停在维克多沾满血迹的白大褂上。
她想出拳跟维克多拼死一搏,但才发现整个身体都不听使唤了,不,而是……身体都不见了……
维克多端着越雅儿的头颅,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惊愕的表情,笑道:“这样不就听话多了,不过,你好像蛮漂亮的嘛,美人的作品可以加分哦,哈哈,哈哈哈哈……”
接着,维克多将越雅儿的头颅扔向一边,就像他刚才说的都是废话似的,转而看向昊阳所在的帐篷。
就在这时,他的意识中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维克多,住手吧,带着吕良离开。’
带着吕良离开是什么意思?不过维克多也不打算多问,他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我还没拿到最完美的素材呢。’
那女人说道:‘现在,离开。’似乎生气了。
维克多莫名其妙打了个哆嗦,然后他看到远处飞来一个速度快极的身影,还道那个人已经来了,也没顾得上收集他的“素材”,转身即跑。
但其实过来的人并不是他们口中的“那个人”,而是常冬。
看到这一地的鲜血,碎尸,还有横七竖八的队友们,常冬终于后悔了。
最后,他还看到了……她的尸体。
常冬的身体突然一阵震抖,捂着头蹲了下去。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这是开玩笑吧?
喂,说好的超能者都可以复活呢?
不,不要这样。
其实,你们都不知道,我最恨的,是我自己……
那个标着红十字的帐篷中突然闪过一连串电光,接着,和外面一样,闪出了金色的光芒,只是说,两边的金光代表的东西不一样罢了。
昊阳走出帐篷,看了常冬一眼,只说了两个字:“恭喜。”
常冬此刻已经一头金发,转头看着一地的队友们,最后看向昊阳,绿色的眸子中满是困惑:“你们从来没说过,要变成这样会是这么……痛苦……”
昊阳目光冰冷,说道:“没错,只有亲身经历痛苦,才能真正强大。”
可能现在,常冬终于明白昊阳为什么会痛苦了,但给他考虑一百个结局,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不是说立下fg的是常冬自己吗?徐不凡这个神经病,竟然对她的死,只字不提!
不行,必须问个清楚。
与此同时,常冬也感觉到了,徐不凡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无比强大的存在。
接着,他明白了,这件事从始至终徐不凡都一直想要——
挽救。
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吗?
这个人真奇怪,明明是一号队里最怕死的一个,哈哈。
常冬为什么想加入一号队?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想找一个东西,而那个东西,他现在找到了!
常冬动身飞向徐不凡,此刻的他力量跟刚才已是天壤之别,几乎一瞬便到达了徐不凡所在的位置,而那个身穿白袍的强大存在也感觉到了他的到来,立刻招出一把绿色激光剑想要杀人,更确定了常冬的想法。
徐不凡,简直就是个……大傻哔……
常冬一拳轰向白袍女,只这一拳,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震动!
但那白袍女不是一般的狠辣,竟在常冬出拳的同时将手中的绿色激光剑丢了过来,刺穿了常冬的身体。
所幸常冬这惊天动地的一拳还是轰中了白袍女。
离奇的是,正中心的徐不凡竟然毫发无伤,还在闭着眼站在那等死,这让被打飞出去的白袍女百思不得其解。
看到徐不凡这样,常冬也想笑,如果不是他现在笑不出来了,他想,他现在应该笑了,堂堂正正地笑。
我找到了最重要的东西……
白袍女受此一击,待回过神来时,已在数公里之外,地面已经被刚才那一拳打出一条深长的大坑,而她的金属面具已经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即便附近没人,她还是立刻捂住了脸,不过嘴里涌出的鲜血还是从指缝间喷了出来。
她忍不住心道:‘这个疯子,不要命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