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蓝衣烂死吧,烂的浑身烂透。
要不,就这辈子不要见到阳光,永远和个老鼠一样躲在黑暗里生活。
想想就觉得舒畅,好像心里一口恶气,散去了几分。
“药,三哥要什么药?他要回来?他不是应该这次就和你一起回来的吗?即便误会我们两,总也要给我们解释的机会吧。”
“鬼谷。”鬼谷的情绪是孟白云鲜少见到的激动,显然对于被自己最敬重的人误会这种苟且之事他觉得十分难堪,“龙傲寒,已经不是我们所认识的那个龙傲寒了,我和他也回不去从前了,他一定回去找你,就算不是去寻你麻烦的,也是去问你要药,你只管记住我的话,打死不给。”
什么叫,龙傲寒已经不是我们所认识的龙傲寒。
而且,到底要什么药。
鬼谷现在心里一片乱绪,却也在一片乱绪之中,把孟白云最后一句话记得清清楚楚。
“好。”他回答的很坚定,跟陌笙箫不一样,他是坚定不移的站孟白云这边的,“无论他问我要什么,你说不给,我打死不给。”
孟白云想了想,又不妥,鬼谷这么诌的人,许诺下了就不会背信,她也不能为了自己解恨,让鬼谷吃苦头,龙傲寒已经不是以前的龙傲寒了,为了蓝衣他什么都做得出来,就算有个孩子掣肘他,他不至于敢杀了鬼谷,可是也难不保有什么轻伤重病的。
于是道:“给也行,他要是威胁你,打你,你就妥协。”
“不,我不妥协,我答应你,打死不给。”
看,就是这么轴,却让人暖心。
孟白云噗哧轻笑出声:“你可真傻,他强行要你就给,别让自己吃无所谓的苦头,给点乱七八糟的药,就不给他他要的,把他弄走了,你就来投奔我,我保护你。”
鬼谷脸微红了一瞬,却又皱眉:“三哥,真的不再是以前的三哥了吗?”
“以前的三哥,就算知道我们关系不正当,会那样对你吗?”
不会,以前的三哥,会查清楚,不会这样不给他一句说话的机会,迎头上来就一掌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以前的三哥,冷静,睿智,从不听信人言。
以前的三哥,如果还活着,也早就回来了。
他的神色黯然了。
孟白云知道他心里必定不好受。
反倒变成了她安慰他:“其实,兴许一切也没那么糟糕,他回来了知道误会了你我,对你还会和以前一样,毕竟你们不同,他以前对你的感情,都是真心的。”
鬼谷命悬一线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要将自己的性命度给他,给他换血,如果不是孟白云带着天香豆蔻及时赶到,龙傲寒这条命早就送给了鬼谷。
对兄弟,他忠义,真诚。
他不曾动过真心的,只有她。
鬼谷似乎也想到了龙傲寒曾为了救他,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心里面的郁结舒缓了一些,只是却不大明白孟白云那句“毕竟你们不同”是什么意思。
“好了,送我回屋吧,你也该回去了,天色要黑了。”
心里的疑惑被孟白云打断了。
兴许,这句话也没什么意思,只是他自己听着怪异而已。
三哥如若真的回来了,他第一件事情肯定是要和他澄清自己和白云没任何不正当的关系。
这种事,毕竟有损白云名誉,也是对白云的一种羞辱。
三哥和白云之间好像出了什么问题,三哥活着却不回来不该也是为了这吧。
那他就必须,一定,肯定要解释清楚,如果他还不愿意相信,他可以以死明志。
推着孟白云回屋,鬼谷告辞了。
孟白云躺在床上,屋内掌了灯,她伸手,一掌熄灭了烛灯,闭上了眼睛。
她要养精蓄锐,等着他回来,必是少不得一场“恶战”。
谁知道为了逼她交出孩子,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他已经不是龙傲寒了,她其实其余的都不怕,无论他若是真的伤害了她身边的人,他也别想再见到那个孩子。
她唯独担心的是飞鸿。
那个孩子死死拽着拳头,低垂着脑袋眼泪啪嗒啪嗒落下,说着爹不要你的了也不要我了的样子,让她每每想起,心口就绞痛的厉害。
他若是真卑鄙无耻到以伤害飞鸿为代价,让她交出她的孩子,她还有什么能够跟他对抗的。
捂住心头,隐隐作痛。
飞鸿,娘现在真想带着你离开长安城,我们回金州,回穆家寨,我们和以前一样,你无忧无虑的长大,娘忙碌操持整个寨子的生计,那时候也没有他,多好啊!
*
时光是不会倒流的,只会往前走。
两天后,也是孟白云回到长安城的第四天傍晚,整个龙府因为龙傲寒的归来,沸腾了。
孟白云看着那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们,笑了。
胡管家站在那群吃瓜群众当中,那张满是担忧和愁容的面孔显的格格不入。
将军回来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桐院的人,被龙傲寒都打发了出去。
丫鬟们私底下窃窃私语,将军和夫人要过二人世界。
是二人世界,却不是美好的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几乎要将整座房子点燃。
坐在轮椅上的孟白云,虽然视线较低,但是气势上却丝毫不弱,或者说现在的她,比之气急败坏阴沉着脸的他来说,更像是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王者。
“贤儿呢?”
“你说什么,我不大明白。”
孟白云悠哉的喝着茶。
水杯却被一股内力震碎。
碎渣溅了一地,她的拇指一会儿被割了一道小小的伤口,溢出的血,让盛怒的男人眉心一紧,她慢条斯理甚至有些慵懒的含住着急的拇指,挑起嘴角,笑的轻蔑。
“一回家就家暴,龙将军,几年没回来,脾气可真是差了不少。”
“把贤儿交出来。”
他眼底一片冷凝,漆黑的瞳孔深处,甚至透着杀意。
孟白云依旧是那副悠哉模样,手指轻轻在轮椅上打着节拍,身体懒散的靠在椅背上,笑意嫣然:“贤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