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芷的声音时,楚离正在发呆。
白芷总是在他最享受安宁的时候,突兀地闯进来,将他原本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楚离从窗前的美人蕉上收回眼睛,站起身,对绿色大芭蕉叶下的少女道:“小乔,我去去就来。”
少女正在摆弄着什么,身子蹲在那里,回头冲他笑;“好。”
面色柔和了些许,楚离转身,走出了未名居。
他从来不在乔叶面前提起政务,只要有事情,必然是处理好了之后再回来见她。
乔叶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拱形门前,又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她扒开美人蕉下的泥土,将一个小小的方形盒子埋在了里面,然后又将土重新填好,掩盖地严严实实的,完全看不出与原来有什么不同。
这许是一个习惯吧,自爸爸在世的时候便养成了。每次当她做错了什么事情,或者心里有什么话说不出来,总是这样掩埋自己的秘密。然而,每一次爸爸都能找到她到底是把字条埋在了哪一盆花草里,每一次都是如此。后来,爸爸去世了,她的习惯却一直保留着,只是在没有人会把她在花盆里埋下的字条找出来了。如果没有地震,如果没有死于非命,那么她藏起来的那些话便会和有生命的花草一样,永不死去。
不知道七哥会不会有一天看得到那个盒子里的东西呢?乔叶想了想,偷偷笑了,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自己知道就好。
“在笑什么?”楚离的声音不期然在身后响起。
乔叶吓了一大跳,慌忙站起来,摆摆手:“没有。”
陡见他的眉头似乎是拧着的,乔叶盯着他:“七哥,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这些天,他总是有点沉闷的样子,即时惯常如此冷淡,乔叶还是发现$$$$$$$$$$$$$$$$自己的猎物上插着另一只箭矢。刚刚他对准的位置是心腹,一箭毙命,猎物不用挣扎便会死去。而那支不属于他的箭,却准确地插入了猎物的眼睛,在它死去的那一刻,发出了痛苦的哀鸣声。
楚离不禁皱眉,他自认很毒,杀人从来不眨眼,可是,他不会慢慢折磨他们至死,对待动物也不例外。
一匹汗血宝马自竹林深处而来,马上坐着一位身穿白色劲装的少女,一双凤目直直地看过来,她扬了扬手中的长弓,冲楚离笑道:“离王殿下,狩猎一个人实在无趣,有兴趣同姳烟比试比试吗?”声音带着些少女特有的清脆,却也中气十足。
楚离依旧面无表情,心中却冷笑,好一个狂妄的丫头。不管是眼神还是身手,都不像一个柔弱的女子。习武的女子,未免杀气太重。一时间他居然忘记了,某个住在心里的小丫头,也是习武的,只是对于真正的高手来说,他的功夫太过于三脚猫了。
冷笑归冷笑,看不习惯就算了,他也无心去了解她是什么人,楚离一扯缰绳,转头朝另一边去:“本王狩猎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
“殿下,那个猎物……?”专门负责数捡猎物的护卫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
狩猎中有个规矩,只要是被自己的箭射中的东西,绝对不允许别人拿走。
楚离骑马的动作未停,薄唇微启:“把那支多余的箭拔了,猎物带走。”
“是。”护卫应了,小跑过去,将猎物眼睛上的箭矢用力拔出来。顾姳烟用的力气很大,那一箭从猎物的一只眼睛射进去,又从头顶处穿了过来,血腥非常,十分残忍。护卫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箭取出来,想了想,工境地走到顾姳烟的汗血宝马前,呈上箭:“顾将军,您的箭。”
顾姳烟看着楚离的方向,并没有接箭,副将采苑驱马过去,将箭拿在手上,道:“多谢。”
护卫远去,跟在楚离的骏马后面。
顾姳烟的眼睛朝远处看去,楚离正在弯弓,背影挺拔而矫健。
看了许久,顾姳烟的嘴角浮出一丝笑意,果然,所有的男人里面,只有他,才能激起她的兴趣,也只有他,才配得到她的青睐。
冬猎三日,接近他的机会多的是。楚离,你永不会知道,为了得到你,我可以做到什么地步。